“凝心姐,你是帶我來蒸桑拿了嗎?我想找四叔,今天我的手差點就廢了,四叔說我一定要保護好我的手,但是他們都欺負我~”


    一米八五的大個子小夥越說越委屈,眼淚“啪嗒啪嗒”,說掉就掉。


    “四叔,書言,有人欺負我~”


    沒有人迴答他。


    後麵的高靜,一把從沙發滾落到地上。


    “砰”一聲,摔了個結實。


    她手一揮,一把將桌子上的熏香甩出幾米遠。


    脆弱的盤香直接掉落地上,斷了好幾骨節。


    她掙紮著朝著窗邊的人爬去,累的整個人全身是汗。


    過了好一會兒,才來到窗戶旁邊。


    屋外的天很白,天邊的祥雲如同錦緞一般,漂亮耀眼。


    高靜隻是看了兩眼,就覺得脖子疼。


    她一把握住了窗邊男人的腳踝,眼裏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洶湧澎湃而出。


    她大喊:“爸!我真的很想上學,求求你不要撕我的書,我想上學~”


    徐之許看著地上的葉凝心,腦袋更迷糊了。


    他低頭想要把人扶起來,結果因為重心不穩,直接摔倒在地上。


    “凝心姐,你起來~你叫我爸幹什麽呀~那我四叔豈不是成了你爺爺?”


    高靜聽不太清對方的話,隻能聽到後麵說的爺爺幾個字。


    將手縮了迴來,她蜷縮在地上,抱著腿哭。


    “爺爺,我知道我很自私,讓爺爺一個人拚搏,對不起,我這就不上學了,我等下就去賣汽水,我去賺錢補貼家用~”


    徐之許摔得眼冒金星,他像死狗一樣癱在地上。


    “凝心姐,你不要哭,我知道你想你的家人了,但是我四叔說了,葉爺爺最起碼要紅色文化運動結束才能迴家,而且……我怎麽記得葉爺爺好像沒了呢~”


    他扶著腦子,看著地上斷成幾節的盤香。


    香料這會兒已經不再冒煙,他的腦子也由原來的迷迷糊糊變得清明些許。


    “不對,我這是在哪兒?”


    頭頂是色彩斑駁的燈光,和他名下的任何一處房產都不一樣。


    晦暗的房間,隻有窗戶這兒是亮的。


    徐之許掙紮著想要站起來,腳下一崴,直接跪在地上。


    一旁的高靜還在抱著他的胳膊哭。


    “爸,我已經請了徐之許醫生給你看腿,下周二就能幫你做手術了~”


    徐之許大手按住高靜的腦子,不讓人亂動。


    “你是……高靜?”


    “爸,等到你腿好了,就能去廠裏做活了,到時候就不用爺爺辛苦了。”


    少女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她將鼻涕和淚水不斷往徐之許胳膊上抹。


    “高靜,我不是你爸~”


    臉上的陀紅散去,燥熱之感也隨著盤香的斷裂消失。


    雖然腦子還有些迷糊,但徐之許這會兒腦子是能夠思考的。


    迴想起之前的囧事,他麵上略微不自然。


    一轉頭就看見更不正常的高靜。


    這丫頭抱著他的胳膊非要喊爹,想拒絕都拒絕不了。


    徐之許無奈抵靠在牆上,今天發生的事情也愈發清明。


    頭疼地捏了捏鼻梁,沒有想到把高靜也牽扯了進來。


    不過若不是高靜過來,要不然不要手,要不然喝了酒。


    沒有高靜,他怕是更不好過。


    “爸……”


    “行了行了,我暫時當你爸……”


    徐之許學著樓書言那樣,將手放在對方的腦袋上。


    少女有些依賴地將頭枕在他肚皮上:“爸,我想上學~”


    “行行行,上學上學~”徐之許在一旁附和著。


    “但是家裏沒有錢了,你的腿什麽時候好啊~”


    “我腿好好的,上學就上學,從我腰包給你掏學費不就得了。”


    “但是你也沒錢~”


    不知道是酒勁兒還沒散,還是那盤香的後勁還在。


    徐之許在高靜麵前,開始吹牛。


    “屁,小爺我怎麽可能沒錢,別說學費就是養你都足矣~”


    “不可能,你連你自己都養不活呢~”


    少女無意識嘟囔,徐之許伸手沒忍住在對方嘴上捏了捏。


    “真軟呐~”


    徐之許越捏越上癮,從高靜的嘴上捏到臉上,心中發出滿足的喟歎。


    怪不得樓書言喜歡揉蘇琦玉的腦袋,有女朋友的感覺真好啊~


    夜幕四合,天邊的雲霞散開,月牙兒爬上屋頂。


    蘇琦玉守在病房門口。


    高家幾個姨現在都知道樓書言的情況,都坐在門口陪著蘇琦玉和高麗萍。


    “琦玉,麗萍,書言會沒事的,書言年輕都撐過來第一波,一定不會有事情。”


    蘇琦玉坐著不說話,高麗萍擦了擦眼淚,在一旁開口。


    “我知道小樓沒事,我就是覺得孩子受了這麽重的傷,太疼人了~”


    高紅雲:“……”


    高紅雲一把拍開高麗萍的手:“哭什麽哭,保住了一條命就是好事,多大的人了,哭哭啼啼的這不是晦氣嗎?”


    高麗萍頓時不敢哭了。


    高紅雲這才轉頭去看蘇琦玉:“琦玉,徐醫生那邊……”


    楊塵興在一旁立刻補充:“阿姨,你別擔心,徐之許有警方的人去營救了,不會出什麽事情。”


    “警方啊~”高紅雲聽到這兩個字,頓時更擔憂了。


    “小楊啊,不是二姨不相信,實在是姨已經相信過一次了,我那大外甥孫琦是給春天醬油廠拉貨的,那個貨車還是醬油廠租的,結果誰知道車叫林萬彪那一夥人給弄走了。”


    “廠裏說,孫琦找不迴貨車,以後不僅不能在廠裏做活,還得賠錢,孫琦也因為這個報了警,結果過了一個星期,警局都沒給一個處理結果。”


    “現在就是孫琦被林萬彪從二樓推了下來,現在還在icu裏躺著,他隔壁還有一個楊隊長,也是他們警局的人,人雖醒了,但是你看看話都說不出來,得多久才能好!”


    這話說實話有點噎人,楊塵興知道他說的是事實。


    “那個二姨,真的有警方的人,不止警方的人……”


    多餘的他就不適合說了,主要是不適合高紅雲聽。


    蘇琦玉在一旁勸慰:“二姨,不用擔心,三天之後林萬彪會用徐之許換陳超,至少在陳超沒有迴到林萬彪身邊之前,徐之許的安全不成問題。”


    楊塵興沒忍住將蘇琦玉給拉了出去:“三日之後你真的要以身涉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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