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心情忐忑的迴到靖遠侯府。一到家中,藍氏立刻讓心腹嬤嬤看守在門外,不讓任何人靠近。「這麽大的事我們該怎麽辦才好啊?那個公主迴來,遲早是要穿幫的,到時候咱們又得遭罪。你說她堂堂公主,可以隨便嫁個好人家嘛,幹嘛把這事交給我們?」陳沛銘在書房內來迴踱步,他當時被嚇傻了,糊裏糊塗的就答應了,這會兒想起來後悔萬分。


    藍氏雖出身青樓,為人利益熏心,但好歹還有一點兒良心,她初到靖遠侯府,李太後幫過她不少忙:「咱們就聽太後的,這麽多年來要不是有她罩著,靖遠侯府早就垮了。那姑娘我見過,長得五分像太後,倒有六分長得像李敏,假扮成您的女兒不會出岔子。太後這麽做,無非是擔心她死後無人照應公主,靖遠侯府雖然落魄,但好歹也是百年世家。等過幾天我們用知道的秘密和楚王做交易,想必楚王不會抄靖遠侯府。這件事你得聽我的。」


    陳沛銘自知腦子比不過藍氏,說:「好,就聽你的。」


    通往京城的路上,往來的馬車或快或慢的行駛著。李碧琳知道,她的命運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轉變。無論如何,她必須抓住現在的機會,徹底的擺脫不堪迴首的過去。她還知道,她有一個不著調的父親,一個精明的攻於算計的繼母,還有一個國公府出身的未婚夫。


    謝家請的官媒已到了景家,因不知具體的生辰八字,景夏就報了自己上一世的。「從姑娘這八字看,你的一生雖波折離奇,但總能絕處逢生,逢兇化吉,是走大運的之字,與謝公子的正好相配。姑娘的麵相雖不說是貴不可言,卻是福壽俱全,旺夫旺父母之相。姑娘和謝公子日後定能和和美美白頭到老。」這媒人都快把景夏的八字和麵相誇出花來了。


    無論是古人還是現代人,結婚之前都時興合八字,景夏聽了官媒的話,隻得配合著傻笑。謝行遠倒是高興,「借大人吉言了。」說著,又是一把銀子遞過去。之後便是下帖訂婚期,置辦嫁妝。


    老百姓最喜歡聽窮書生和貴胄之女以及世家公子和貧家女的姻緣故事,因此鎮國公府到景家提親的消息很快傳遍整個長安,街頭巷尾的人都在說景夏一個鄉下丫頭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故事。


    兩人的婚期盯在十月十五,也就是一個半月之後,因此兩家有足夠的時間準備婚禮。張太後聽聞此事,派心腹嬤嬤送了金銀珠寶和首飾過去,給景夏添假裝:「你告訴她,有哀家和楚王為她撐腰,就安安心心的在家備嫁。」


    「是,老奴一定將太後的話帶到。」之後蔡嬤嬤領著中宮女將張太後的賞賜去了景家。


    待蔡嬤嬤走後,張太後招來人問道:「王爺可在府中?」


    「王爺此時正在書房。」


    「好,哀家去看看。」張太後隻帶了一個人去楚王的書房,她有新的謀劃要對楚王說。


    「母後來了。」楚王放下筆問候道。


    張太後讓宮女下去,問道:「人找到了嗎?」


    「還沒有。兒臣派了手下的羅網密探去找,仍無任何消息。」楚王也頭疼,現在一切準備就緒,隻差最關鍵的一把鑰匙打開這把鎖,而牧野就是最好的選擇。


    張太後坐下說:「哀家有一個法子,可引牧野迴來。現在鎮國公府的謝行遠要娶景家的丫頭,你隻要將這個消息傳出去,讓四方皆知即可。景狄說過,牧野消失的這些年化名為郭弋,在景家待了近十年,與景狄的兒女十分親厚。牧野無子無女,將景狄的一雙兒女視如己出,如果他知道景夏出嫁,一定會迴來喝喜酒。」


    楚王秦煦仔細思量,覺得此法可行:「好,兒臣現在就命人去辦。」


    「雖說景夏對你的大計無足輕重,但既然是謝行遠娶她,這婚禮你一定要去一趟。鎮國公府本就位高權重,他娶一個平民女子對你平衡朝局很有好處。另外,等你事成之後,放過張子期一家吧。」


    「謝行遠是兒臣的得力助手,他的婚禮兒子一定會去。」秦煦說。


    「宮裏有什麽動向?」她手下的人不多,消息沒有楚王那麽靈通。


    秦煦現在很有耐心,說:「她這幾日多次召見靖遠侯夫妻入宮,還讓暗衛守著,因此兒臣也不知他們在商量什麽。至於靖遠侯府那邊,也沒什麽動靜。不過他們好像在找人。」


    找人?難不成靖遠侯還沒放棄找陳靜姝?不過李敏親自說了,陳靜姝和謝行遠當年的婚約不作數。


    「你得想辦法打探出他們在謀劃些什麽才可以。記住,千裏之堤毀於蟻穴,越是關鍵時刻越不能鬆懈。」張太後和李馨媛鬥了多年,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人。


    蔡嬤嬤領了楚王府的人,招搖的去了景家,引來沿途百姓圍觀。


    景夏叩首謝恩,接過張太後的賞賜,又口稱太後千歲。


    「太後娘娘說了,你安心在家待嫁即可,其他的事你不用管。要是有什麽委屈,或是被人欺負了,到楚王府找太後便是,有太後為你做主。」


    景夏明白張太後此舉是在為她撐腰,又叩謝說:「民女謝太後恩典。」說了一席話後,景夏將蔡嬤嬤一行人送到大門口,等人走遠了才默默的歎了口氣,眼下越平靜,她越覺得暗流湧動。靖遠侯府現在毫無動靜,不像陳沛銘夫妻的作風,她這個婚隻怕沒那麽容易結。


    靖遠侯府中,藍氏和陳沛銘已商量好了如何向楚王攤牌。在宮中的李太後也坐不住了,她聽到謝行遠和景夏定下婚期之後,已多次派人催他們夫妻趕緊行動。


    「什麽?靖遠侯夫妻求見?」張太後正在為觀音上香,聽到宮女的稟告有些吃驚,他們來做什麽?


    「太後,您見還是不見?」大宮女秋心問道。


    既然說有要事迴稟,「那就見一見吧,領他們到鬆風堂。」張太後上完香,換了一身常服接見靖遠侯夫妻。


    陳沛銘和藍氏行了禮之後跪地不起,說自己非常惶恐。張太後雖不喜靖遠侯夫妻,但還沒到要他們命的程度:「有什麽重要的事把你們嚇成這樣?趕緊起來說話。既然都說了是要事,跪著說也不方便。」


    陳沛銘將藍氏教給的話打了一遍腹稿,說:「太後娘娘,微臣今日來有大事稟告。微臣雖說是宮中李太後的人,但此事不說,臣有愧江山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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