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齊堰提議道:“這天剛入夜不久,又經司徒夜離這麽一攪和,笙簫默應該不會那麽快睡著,不如,你彈上一曲”。


    木雲舒想起自己看到的畫麵,或許讓陌齊堰聽一聽這琴音,會讓他也想起些什麽。


    木雲舒應道:“好,拿著琴來院中”!


    陌齊堰聞言頓時高興起來,抱起古琴,便跟上了木雲舒。


    很快琴音便再次席卷妖界,景和長老抬頭看向夜空,木雲舒的命星已然亮起,且比昨日更加耀眼。


    木雲舒彈著琴,若有若無的看向陌齊堰,試圖看出些什麽。


    陌齊堰聽著琴音,隻覺得頭猛然的痛了一下,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當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身處桃花林。


    在自己麵前的,正是手撫琴弦的木雲舒,看著周圍的場景,以及木雲舒這身女子裝扮,陌齊堰不免有些疑惑。


    木雲舒又不是女兒身,為何要穿成這個樣子,陌齊堰剛想上前問出疑惑,身體就不受控製的執起了長劍,向木雲舒刺去。


    陌齊堰都以為自己是瘋了,自己怎麽會對雲舒出手。


    眼看長劍就要刺到木雲舒,陌齊堰喊著讓木雲舒躲開,下一秒木雲舒就撫起了琴,琴音瞬間阻擋了陌齊堰刺過來的劍。


    木雲舒抬眼看向陌齊堰,眼中既冷漠又無情,有那麽一瞬間,陌齊堰甚至都懷疑,麵前這個人不是木雲舒。


    此時陌齊堰不受控製,冷漠的說道:“木雲舒,你因我廢了左臂,我因你功力無法突破,既然我們互為情劫,那便總要死一個”。


    陌齊堰說罷便不受控製的執起了長劍,木雲舒雙手也彈起了琴,琴音不似剛剛那般柔和,變得十分淩厲。


    陌齊堰沒有辦法隻好一直躲避著。


    木雲舒撥弄琴弦,琴弦隨之泛起了光,陌齊堰看著這一幕,一時不知這是真實,還是自己的假想。


    片刻後,琴音瞬間停下,木雲舒扶住自己的左臂,一副很是痛苦的樣子。


    陌齊堰擔憂的看著,身體卻不受控製的,再次執劍刺向木雲舒。


    長劍即將刺向木雲舒的胸口,木雲舒拚盡全力,也抬不起左手,隻好一手彈琴,但一隻手彈出的琴音,到底傷害不高。


    木雲舒的琴音打在陌齊堰的心口,陌齊堰的長劍也刺入了木雲舒的胸口。


    木雲舒吐出一口鮮血,陌齊堰卻隻是嘴角流出了一點鮮血。


    陌齊堰身臨其境,也感到了疼痛,但還是下意識的看向木雲舒,比起自己的安危,還是擔憂木雲舒的多些。


    木雲舒低頭,看到長劍上的“花折”二字,不由的笑了,抬眸看向陌齊堰,輕笑著說道:


    “月墜花折,這本就不是一個好詞,卻被我們分別取為,隨身法器的名字,看來我們的結局,早就注定會如此”。


    “雖說我們互為情劫,但我始終在你的眼中,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喜歡,終究先愛上的人是輸家。


    是我輸了,我不該愛上,如此冷血無情的你”。


    陌齊堰不解木雲舒此話何意,下一秒就看到木雲舒漸漸消散了,場景也隨之出現了變化,從桃林變成了北涼邊境。


    陌齊堰這次是第三視角,看到了木雲舒為了跟自己一起前往邊關,甘願服下毒藥,一次次的毒發,導致身體也越發虛弱。


    在準備攻下,祁國玄月城的那個清晨,木雲舒勸說道:“齊堰,北涼王不會兌現諾言的,我們逃走吧”!


    那時的陌齊堰,並不知道木雲舒中了毒,聽木雲舒這麽說,陌齊堰隻覺得對不起跟隨自己的士兵。


    並沒有聽木雲舒的話,還對木雲舒許下承諾,“雲舒,你放心,這一定是最後一戰,待此戰過後,我就帶你,去過你想過的日子,從此再也不沾這戰火硝煙”。


    木雲舒苦笑一聲說道:“這會是最後一戰,因為此戰過後,就是你我的死期”。


    陌齊堰並不理解,這好端端的,木雲舒為何會這麽說,大戰在即,陌齊堰也顧不得思索這麽多,不理解的說道:


    “你是軍師,按理來說,我應該對你的提議深思熟慮,但你的這番話,我真的不理解。


    此戰兵力碾壓,絕無敗局的可能,完全可以一舉攻破,你在擔心什麽”?


    木雲舒解釋道:“北涼王疑心那麽重,又怎麽會將自己的利劍,輕易拱手讓人,他不會放過我們的”。


    陌齊堰堅持道:“辭去將軍一職,我不會再去為任何君主拚命,他沒有擔憂這個的必要”。


    說罷便帶著士兵攻城,木雲舒看著陌齊堰的背影,苦笑一聲說道:“你真的是太天真了,究竟要吃多少虧,才能長記性”。


    陌齊堰成功拿下玄月城,木雲舒卻始終沒有笑顏,反而勸說道:


    “如今,你已經攻下了玄月城,也算對得起,這些跟了你那麽久的士兵,我們走吧!遠離這裏,再也不要迴來了”。


    陌齊堰不解的說道:“雲舒,你到底怎麽了?有什麽事你跟我說,就算塌天的大事,我也給你頂著”。


    沒等木雲舒再說什麽,何方赴就帶著信進來,說道:“將軍,王上派人送來的加急信件”,隨後將信遞給陌齊堰。


    陌齊堰接過信件,何方赴便退下了,陌齊堰打開信來瞧,信中內容:


    “陌將軍,木軍師,宮內已開始布置宴席,迎接兩位的歸來,算是接風宴,也算是我們君臣一場,好好告個別”。


    陌齊堰連忙將信件拿給木雲舒看,笑著說道:“你瞧這印章,是王上的親筆信無疑,王上都這麽說了,難道還有假,你別再胡思亂想了”。


    木雲舒看著信中內容,苦笑一聲,也沒有再說話,最終在陌齊堰的堅持下,兩人迴到了北涼。


    北涼王宮內,確實如北涼王信中所說,且已經布置好了宴席,兩人剛入大殿,北涼王 司徒久嵐就詢問道:“陌將軍,你確定要辭去將軍一職嗎”?


    陌齊堰認真的迴應道:“是的王上,臣已將玄月城拿下,還請王上兌現諾言”。


    司徒久嵐冷笑一聲,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莫怪孤心狠了,來人,陌齊堰欲行刺孤,將其就地正法”。


    司徒久嵐話音剛落,士兵瞬間到來,將陌齊堰和木雲舒團團圍住,速度如此之快,明顯是早有準備。


    陌齊堰不解的說道:“王上你這是做什麽”?


    司徒久嵐笑道:“當然是殺你啊!不過有一點孤很好奇,說你不在乎木雲舒吧!你為了一點小事,就為他動手殺人”。


    “這若說在乎,你又可以做到不動聲色,狠下心來對他不管不顧,任由他毒發而亡”。


    陌齊堰既驚訝又憤怒,看了一眼木雲舒,隨後對司徒久嵐說道:“什麽意思?雲舒才沒有中毒,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司徒久嵐大笑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你總是一副有持無恐的樣子,原來木雲舒沒有將中毒一事告訴你啊”!


    “算算日子,木雲舒也該毒發了,我們現在來做個交易如何?你幫孤打天下,孤便給他解藥”。


    陌齊堰看向木雲舒,不敢置信的問道:“這是真的嗎”?


    木雲舒淡然一笑,緩緩說道:


    “是,我之所以甘願吃下毒藥,是因為我不想繼續當你的軟肋了,我想勸你離開,可你並不信我,始終堅信司徒久嵐是個好人”。


    陌齊堰悲切道:“雲舒,這是個死局,若我們逃離,你因毒發而亡,我也絕不會獨活”。


    隨後看向司徒久嵐,半跪下說道:“好,我同意,日後定為王上馬首是瞻,絕無二心,還請王上賜藥”。


    司徒久嵐看著陌齊堰,嘴角露出笑意,可下一秒笑容就消失了。


    陌齊堰也發現不對,扭頭就看到了,將匕首刺入胸口的木雲舒。


    陌齊堰連忙起身,看著木雲舒,一時說不出話來。


    木雲舒看著陌齊堰,牽強的露出一抹笑,說道:“齊堰,他不會真的給你解藥,無非是給些暫且壓製的藥物,你可以為他繼續賣命,可我真的受不了了”。


    “你不知道每次毒發,我有多絕望,無數次想過自殺,但還是撐到,跟你說出心中所想,奈何你半句都從未聽進去”。


    “隻可惜,還是沒有圓了我心中所願,沒能看到你如雄鷹般翱翔於天際”。


    木雲舒說罷,再也站不住,緩緩倒下,陌齊堰連忙接住木雲舒,木雲舒卻已經沒了氣息,陌齊堰絕望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傻”?


    陌齊堰緩緩將木雲舒放下,怒視司徒久嵐,向司徒久嵐逼近,士兵連忙將其攔住。


    士兵人多勢眾,陌齊堰又赤手空拳,最終死在了大殿上,也坐實了刺殺北涼王一事。


    以木雲舒的視角,陌齊堰剛開始分神,木雲舒就知道陌齊堰跟自己一樣,看到了畫麵,便沒有打擾。


    木雲舒一曲還沒有彈完,陌齊堰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木雲舒一曲作罷,想叫醒他時,他口中卻在說夢話。


    木雲舒若有所思,沒有叫醒他,在一旁默默的等著他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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