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鄭劍鋒被重新關迴牢倉後,已經兩天不吃不喝了,獄卒怕他有什麽意外,便打開牢門進去看看。


    但不是他有多關心鄭劍鋒,而是上麵有交待下來,鄭劍鋒不能死,如果他出了什麽意外,從牢頭到獄卒,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得死。


    在牢卒查看鄭劍鋒的時候,原本閉著眼睛的鄭劍鋒突然雙目暴睜,一記鳳眼拳打在獄卒的喉結上,隻聽得哢嚓一聲脆響,獄卒喉結碎裂,倒在地上直抽搐。


    鄭劍鋒從獄卒身上搜出鑰匙,把手鐐和腳銬都打開,換上了獄卒的衣服,趁著獄卒交班的時候混了出去。


    鄭劍鋒先是找了套衣服把獄卒的衣服換了下來,然後迴到進牢之前開的房間去看看,卻發現房子裏早已被住了別人,不用說,自己的東西也早就被走了。


    而且,客棧附近也沒有什麽人防守,看來鄭國柱是已經接到了鄭劍鋒逃獄的消息,住到別的地方去了。


    鄭劍鋒找了個地方吃了點東西,然後拿著從獄卒那裏搜來的錢到鐵匠鋪那裏買了把鐵劍,找個地方躲起來休息。


    他從牢裏逃出來的消息早已傳開,大街上到處都有官兵和衙役在滿街的搜尋著,鬧得是雞飛狗跳,大人叫,小孩哭,好家夥,不知道是誰家的公雞打鳴了。


    鄭劍鋒並不關心外麵發生的一切,現在他隻關心一件事,怎麽把鄭國良幹掉,替他師父報仇。


    雖說鄭國良是跟他有血緣關係的親兄弟,但從小到大都沒見過麵,這麽多年來,他都不知道有這個兄弟的存在。


    對他而言,他在這個世界的親人就隻有一個,那就是他的師父鶴前庭。


    更何況,鄭國良還有心要置他於死地。


    鄭劍鋒悄悄潛伏到縣衙附近。


    果然,在縣衙附近,有官兵巡視,防守相當森嚴。


    鄭劍鋒等了半天,趁兩支軍隊交接的時候,扔出一塊石頭吸引軍隊的注意力,趁軍隊去查看的時候,潛入了縣衙裏。


    在縣衙裏查看了一圈,發現東廂房的守衛最為森嚴,便故技重施,扔出一塊石頭把軍隊的注意力引到了另一邊,鄭劍鋒卻趁機闖進房裏去,見房內的大床上的被褥隆起,一劍刺下,沒有半分的猶豫。


    在劍尖堪堪刺到被褥的時候,被褥突然炸裂開來,一杆銀槍迎麵刺來。


    鄭劍鋒大驚之下,連忙仰天臥倒,一個翻滾躲了開來,隨後半跪在地上,把劍橫在胸前防備著。


    床上的人見一槍刺空,也不追擊,而是斜提長槍站立在地喝道:“何方鼠輩,報上名來!”


    聲音清脆自帶英氣,這長槍的主人竟然是個女的,而且從聲音和身形來看,應該是一位少女。


    鄭劍鋒細一打量,在夜晚微弱的光線中,發現這個少女竟有點眼熟,便試探性的叫了一聲:“芸姐?”


    少女疑惑的看著麵前的不速之客問道:“你是何人?”


    見此情形,鄭劍鋒更加確定了,這個少女就是六年未見的趙芸。


    鄭劍鋒見她已經認不出自己了,初見故人的激動頓時冷卻了下來,歎道:“時光消逝,伊人已忘故土;歲月如刀,斬盡天驕豪情。芸姐,你終究是把我給忘了。”


    趙芸聞言嬌軀一震,歲月如刀斬天驕,這句話怎麽聽得這麽耳熟?


    “你是……鄭劍鋒?”


    趙芸急速的喘著氣問道。


    就在這時,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了過來,守在在這附近的官兵已經注意到了這房間裏的異樣,跑過來查看情況。


    趙芸一個閃身來到鄭劍鋒身邊,鄭劍鋒正要舉劍出招,卻聽那趙芸低聲說道:“守衛要來了,你先躲起來。”


    鄭劍鋒剛被她藏到衣櫃裏,就有一隊衛兵衝了進來,衛兵頭領問道:“趙指揮使,發生什麽事了?”


    趙芸道:“剛剛有刺客闖了進來,已經被我擊退了,你們快去三皇子那邊護衛,我隨後就到。”


    衛兵頭領拱手道:“屬下遵命”


    說完便領著衛兵向西廂房去了。


    等衛兵走後,趙芸才打開衣櫃讓鄭劍鋒出來。


    鄭劍鋒向趙芸問道:“你當年為什麽招唿不打一聲就走了,你怎麽成了他們的指揮使?”


    趙芸道:“我當年不告而別是有苦衷的,現在沒時間跟你細說,你大半夜來這裏幹什麽?”


    鄭劍鋒道:“我是來殺鄭國良的。”


    趙芸問道:“為什麽,你跟三皇子有仇嗎?”


    鄭劍鋒咬牙切齒的道:“當然有了,血海深仇!”


    趙芸問道:“你怎麽跟他結的仇?”


    鄭劍鋒道:“他派人殺了我的師父。”


    趙芸得知鶴前庭的死訊,心裏也很是難過,但同時也很疑惑,問道:“怎麽會呢,三皇子跟你師父有什麽仇,為什麽會派人去殺他?”


    鄭劍鋒道:“因為我師父是前八十萬禁軍總教頭,而我是當朝的太子,鄭國君。”


    趙芸被這麽消息給雷懵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說話都變得不利索起來:“什麽,你說你就是……三皇子之前抓住的那個人……失蹤了十年的當朝太子……鄭國君?”


    鄭劍鋒點了點頭道:“嗯。”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從腳步聲的數量來看,似乎有大批人在向這裏趕了過來。


    趙芸連忙對鄭劍鋒道:“你快走,三皇子身邊有眾多護衛守著,你殺不了他的。”


    鄭劍鋒道:“你放心好了,就算鄭國柱身邊有在多的護衛,我也殺得了他。”


    趙芸問道:“你為什麽這麽確定你殺得了他,撇開數量眾多的護衛不說,單是他身邊的那位張公公就是大內數一數二的高手之一,實力僅在劍神之下,你怎麽可能殺得了他?”


    鄭劍鋒道:“因為,李文通已經死在了我的手上。”


    看著愕然的趙芸,鄭劍鋒笑道:“李文通的實力也是僅次於劍神,他都死在了我們手上,我要殺張公公也不在話下。”


    趙芸被鄭劍鋒的話鎮住了,喃喃自語的道:“怎麽可能,你怎麽可能殺得了李文通,你不應該有那麽強大的實力啊?”


    也難怪趙芸會不相信鄭劍鋒說的話,要知道當年她和鄭劍鋒對招的時候,她很清楚鄭劍鋒是個實力弱小的小趴菜,怎麽可能在短短的幾年時間內,就成為了斬殺江湖一流高手的存在?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兩人說話間,鄭國良在一眾護衛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鄭國良看了看鄭劍鋒和趙芸,笑道:“我的好大哥,怎麽不在牢裏好好的待著,跑到這裏來幹嘛啊?”


    鄭劍鋒一見鄭國良,眼睛頓時紅了起來,提劍就要殺過去,卻被趙芸一把給拉住了,鄭劍鋒怒視著她問道:“為什麽?”


    趙芸道:“你不能殺他。”


    “為什麽?”


    鄭劍鋒再次問道。


    趙芸不說話,仍舊死死的拉著鄭劍鋒的手,不讓他去殺鄭國良。


    鄭國良沒有幹擾他們,隻是抱著膀子在一邊笑眯眯的看著。


    鄭劍鋒用力一把把趙芸的手甩了開來,挺劍刺向鄭國良,卻在中途被一杆長槍攔了下來。


    趙芸道:“我奉命保護三皇子,如果你要殺他,就得先殺了我。”


    鄭劍鋒冷笑道:“你以為你護得住他嗎?”


    趙芸提槍而立,冷著臉不說話,隻是眼裏露出了乞求的目光,乞求鄭劍鋒快點離開這裏。


    鄭劍鋒虎目圓睜道:“殺師之仇,不共戴天,今天我和他必須要躺下一個。”


    說完便不再廢話,挺劍向鄭國柱殺了過去。


    趙芸無奈,隻好當在鄭國柱麵前,提槍迎戰。


    鄭劍鋒雖然是急著要殺鄭國良,但在與趙芸對戰的時候,總是有意無意的避開她的要害,隻是想把她逼退好殺鄭國良。


    而趙芸也是守多攻少,希望鄭劍鋒能知難而退,從而斷了殺鄭國良的念頭。


    鄭國良在一邊看著他們相鬥看得津津有味,讓人搬了把椅子來坐著,又擺上水果點心,邊吃邊看。


    鄭劍鋒看著他這麽悠閑的模樣,心中怒火更甚,出招也變得狠辣了許多。


    趙芸雖然感覺到了些許壓力,但應付起來卻也是輕鬆有餘,就憑鄭劍鋒現在的實力,她也不相信李文通是死在他手裏的,就更別說殺有著重重護衛的鄭國良了。


    趙芸趁鄭劍鋒劍招停頓的空隙,長槍壓了上來,鄭劍鋒舉劍格擋,趙芸勸道:“小鋒你放棄吧,你是殺不了三皇子的,如果你肯放棄殺三皇子,我可以護送你逃離這裏。”


    鄭劍鋒看著她懇求的目光,心裏也是一軟,差點就想答應她了。


    但鄭劍鋒不想讓趙芸因此受到牽連,硬起心腸把劍一推,道:“誰要你護送,我鄭劍鋒要走,誰能攔我?今天不把這狗日的砍了,我絕不離開這裏。”


    說完提劍向鄭國良飛撲而去,絲毫不管從背後刺來的長槍。


    鄭國良看了這麽久,感覺有些不耐煩了,對張公公道:“張公公,看來趙指揮使的槍術還有待磨練啊,不如你去幫她一把吧。”


    張公公恭聲道:“老奴遵命!”


    說要便一掌向鄭劍鋒印了過來。


    趙芸見狀連忙一槍刺向張公公,不過她也沒有要殺張公公的意思,隻是為了把張公公逼退。


    果然,張公公見狀隻能收掌避讓,慍言問道:“趙指揮使,你這是何意?”


    趙芸無暇搭理他,因為鄭劍鋒沒有了張公公的阻擋,便繼續挺劍向鄭國良殺了過去。


    趙芸見狀隻能提槍阻擋,卻見張公公又一掌快要印到鄭劍鋒背後了,趙芸情急之下連忙一腳把鄭劍鋒踢到一邊,自己卻是來不及躲開,隻能運功護住了胸腹,硬接了這一掌。


    張公公這一掌是下了死手的,用了十成的力度,哪怕是肉身強橫的趙芸也扛不住,被張公公一掌給拍飛,越過眾人,撞出了東廂房外,生死不知。


    鄭劍鋒目眥欲裂,大叫了一聲“芸姐”,便想向外麵衝過去,卻被張公公和一眾護衛攔了下來。


    鄭劍鋒怒道:“找死!”


    說完便把劍豎了起來,左手劍指抵在劍身上,做了個詭異的起劍式,冷冷的吐出了幾個字。


    “劍斬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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