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裏,苗育屏和楊舒寧正在聊天,王桂芝正在打掃院子。


    章柔提著兩隻兔子走進院子裏說道:“我迴來了”


    王桂芝問道:“怎麽去了這麽久,鄭公子呢,他不和你一起迴來嗎?”


    王桂芝和楊舒寧見隻有章柔一個人,便向外麵張望著。


    章柔道:“鄭公子說有些事要離開幾天,過幾天就迴來。”


    苗育屏問道:“有什麽走得這麽急,連迴來跟我們交待一聲的時間都沒有?”


    章柔笑道:“我哪知道啊,他又沒跟我說。”


    楊舒寧問道:“他有沒有說去哪裏,大概要去多久?”


    章柔道:“沒有啊,他隻說有事要離開幾天,是什麽事,要去哪裏,要去多久,他都沒說。”


    苗育屏無所謂的道:“不知道就算了吧,等他迴來再問他吧。”


    王桂芝點了點頭道:“嗯,那就等鄭公子迴來再說吧。”


    楊舒寧雖然還想追問一些細節,但又不好表現得太過熱心,畢竟她和鄭劍鋒才剛認識,而且兩人之間還有點不太對付,太過熱心很容易引起別人懷疑,隻好就此打住。


    楊舒寧想留在這裏等鄭劍鋒迴來,便跟苗育屏說想在這裏留宿幾日,讓苗育屏去跟章柔說一下。


    章柔聽了隻說了一聲好,便沒有再多說什麽了。


    由於人太多了,章柔的床睡不下,便安排楊舒寧先到鄭劍鋒的房間裏睡幾天,等鄭劍鋒迴來了再作安排。


    楊舒寧和苗育屏又聊了一會之後,便找了個理由離開了。


    在一個遠離茅屋的地方,楊舒寧把雙手捧著一隻鴿子向上一拋,鴿子振翅高飛,隻是幾個唿吸的時間,便已遠去,不見蹤跡。


    在離猛鬼山大概五十裏的一個小鎮上,蓬萊客棧裏,天字一號房中,之前出現在山神廟裏的女壇主,虯髯大漢,山羊胡老叟,和那個青年人坐在一起,女壇主正拿著從信鴿上取下來的紙條認真的閱讀著。


    沉吟半天後,女壇主把字條給眾人傳閱,問道:“這件事你們怎麽看?”


    老叟迴道:“據留在那邊監視的弟兄迴報,確實是沒有鄭劍鋒的蹤跡。”


    虯髯大漢問道:“鄭劍鋒就在猛鬼山上的那幾個人當中?哎呀,早知道當時直接去拿人就好了,還試探什麽啊,現在好了,人都跑了,不知道去了哪裏,想抓也抓不到了。”


    女壇主皺眉的招了招手道:“楚護法先不要急,先坐下,信裏說他隻是有事暫時離開幾天,又不是不迴去了。”


    楚護法問道:“會不會是紅珠露出了什麽破綻被鄭劍鋒看穿,直接溜了吧?”


    女壇主搖了搖頭道:“應該不會,紅珠的能力如何先不說,他的兩個同伴還在猛鬼山上呢,我曾暗中觀察過鄭劍鋒,他眉宇間有一股浩然正氣,不像個拋下同伴獨自逃生的人。”


    楚護法不屑的道:“人心隔肚皮,江湖上道貌岸然的人多了去了,你怎麽確定他不會自己一個人逃走,或許他不想打草驚蛇呢。”


    女壇主望向其他人問道:“你們怎麽看?”


    青年說道:“我沒見過鄭劍鋒,但我覺得楚護法說的有道理,如果鄭劍鋒真的是一個人逃走的話,我們要想再找,恐怕沒那麽容易。”


    女壇主望向老叟問道:“歐陽護法,你的看法呢?”


    歐陽護法沉吟道:“依我看,暫時不要驚動猛鬼山上的人,我們可以先讓人留意一下鎮上有沒有生麵孔,發現可疑的人,暗中留意一下他去過什麽地方,見過什麽人,還有讓官府的人配合一下,以捉拿江洋大盜為名,任何離開小鎮的人都要仔細盤查,一但發現有易容者,立即拿下。”


    “另外,讓留在猛鬼山的弟兄們仔細搜查,一旦發現鄭劍鋒的蹤跡,立即拿下。”


    女壇主點了點頭道:“嗯,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了。”


    歐陽護法問道:“那鄭劍鋒的同伴要不要先抓迴來?”


    女壇主眼色陰冷的盯著他道:“我們的目標是鄭劍鋒,其他人就沒必要那麽關注了,明白了嗎?”


    歐陽護法被她看得毛骨悚然,恭敬的道:“是,屬下明白了。”


    女壇主點了點頭道:“嗯,沒事了,出去吧。”


    眾人低頭彎腰施禮,恭敬的退了出去。


    待眾人走後,女壇主看著窗外遠處的景色呢喃的道:“你放心,我是不會讓人打擾你平靜的生活的。”


    鄭劍鋒這一走就是十來天,一開始苗育屏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時間一長就坐不住了,整天跟在章柔後麵追問鄭劍鋒什麽時候迴來。


    章柔很遺憾的表示,她也不知道,因為鄭劍鋒離開的時候什麽都沒跟他說。


    有一天,章柔神神秘秘的跟王桂芝湊到一起說悄悄話,恰好被苗育屏看到,便跟上去偷聽。


    從兩人的談話中得知鄭劍鋒被拜火教的人盯上了,自己一個人先離開,等他走遠了,她們再上路,這樣就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苗育屏當場炸毛,大罵鄭劍鋒一個人逃命不帶上她們不講義氣。


    苗育屏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其他人不可能不知道,拜火教的暗探立即把消息傳迴到小鎮上。


    楊舒寧在暗中聯絡壇主,請求下一步的指示後,便出來安慰苗育屏。


    最後,苗育屏和王桂芝決定去京城找鄭劍鋒,楊舒寧和章柔表示可以陪同她們一起去。


    小鎮上,當拜火教眾人得知鄭劍鋒已經離開的消息後,楚護法當場大罵鄭劍鋒狡猾,吵著要帶人去先把鄭劍鋒的同伴抓起來嚴刑拷問,被女壇主給摁了迴去。


    女壇主一方麵傳令讓紅珠陪同苗育屏等人去找鄭劍鋒,另一方麵通知京城沿途各處分壇留意鄭劍鋒的蹤跡,一旦發現,立即拿下,死活不論。


    下完命令後,女壇主又找來了歐陽護法下令從這裏到京城,讓人沿途暗中保護苗育屏等人,在找到鄭劍鋒之前,苗育屏等人不能受一點傷害。


    歐陽護法雖然不解女壇主的意思,但聽到女壇主那不容置喙的語氣後,還是照做了。


    他很清楚自己這主子的手段,雖然她看起來成熟迷人,但手段是相當的狠辣,曾經有個京中權貴的子弟垂涎她的美色,熱烈的追求她,被她婉拒了之後,便想用下藥的手段得到她,結果被她灌上“陰陽和合散”後扔進豬圈裏,跟母豬關在一起。


    事後,那京中權貴雖然在朝中鬧過,但很快就被摁了迴去,不久後,這戶權貴家的大人物被貶謫到了偏遠地區當知府。


    自此,女壇主不但在拜火教裏樹立了權威,就連朝堂和江湖都知道拜火教裏有個女羅刹招惹不得,有人不信邪,結果大多的都死了,沒死的那些也瘋瘋癲癲的,尤其是聽到女羅刹三個字後,整個人都失控了,大喊大叫起來。


    在拜火教這邊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鄭劍鋒整悠閑的躺在一處陰涼的地方休息。


    距離自己離開苗育屏她們已經過了二十多天了,估計拜火教的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去京城的沿途中,如果自己走相反的方向,低調一點的話應該不會有人會注意到他。


    如果目標隻是他的話,苗育屏暫時應該是安全的。


    在她們去京城的路上,鄭劍鋒會想辦法把苗育屏被拜火教挾持的消息散播出去,劍神苗虹必會上京追尋,隻要劍神苗虹加入其中,拜火教就是再囂張,也不敢亂來。


    鄭劍鋒站起來,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塵土,隨便選了個方向走了。


    一路上,鄭劍鋒不停的聽到有人在討論劍神的女兒被拜火教挾持的消息,不時有拜火教的人出來辟謠,忙的焦頭爛額,鄭劍鋒的嘴角勾起了微笑。


    這天,鄭劍鋒來到了鳳翎城。


    鳳翎城是鳳陽郡的一座大城,此城座落於鳳陽郡東南方,因城外三座大山形似鳳凰尾翎,因而取名鳳翎山,座落在鳳翎山附近的城池也就順理成章的取了個鳳翎城的名字。


    鄭劍鋒在街上走了半天,找了一家叫天人居的客棧住了下來。


    在大廳吃飯的時候,鄭劍鋒感覺有人在盯著自己,轉頭看去,卻沒什麽發現。


    鄭劍鋒不動聲色的繼續吃飯,吃完飯後便迴到房裏躲了起來。


    既然不知道是誰盯著自己,那便不變應萬變吧。


    在天人居的一處豪華套間裏,一個十歲左右的華服孩童坐在榻上,旁邊侍立著一位白麵無須,身穿綢衣的老人,和一位手執長槍,身著武服的少女,在華服孩童的前麵半跪著一位身著布衣青年男子。


    華服孩童問道:“你說鄭國君現在就住在天人居裏?”


    青年男子恭敬的道:“迴稟三皇子,太子此刻正是住在天人居的天字號丁字房。”


    華服孩童便是當今聖上的三子,鄭國良。


    鄭國良錘榻怒道:“什麽太子,他一天沒認祖歸宗,就不能算是皇家子弟,他已經離開皇室十多年了,現在這個人是不是鄭國君本人還商未確定,一國儲君的身份他也配?”


    青年男子低頭道:“屬下失言,請三皇子恕罪。”


    鄭國良怒氣稍減,問道:“他身邊有什麽人跟著,武功如何?”


    青年迴道:“迴稟三皇子,他孤身一人,並沒有什麽人跟著,至於他的武功,他並沒有在人前顯露過武功,目前還不清楚,不過,從他的唿吸可以聽得出來,他的內功不弱,至少有三十年的功力。”


    鄭國良想了想道:“先盯著,不要驚動他,另外讓人去試試他的武功。”


    青年男子一拱手,低頭道:“是,三皇子。”


    鄭國良一揮手,青年男子退了出去。


    等青年男子走後,三皇子問身邊那位白麵無須的老人道:“張公公,如果讓你出手,你覺得你幾招能斬殺鄭國君?”


    張公公恭敬的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屬下不敢妄言。”


    鄭國良笑道:“張公公你還是那麽謹慎,想當年你對戰拜火教的教主陸雲龍的時候,可是放出豪言說三十招內能擊敗他的,怎麽現在變得這麽縮手縮腳了,人是不是年紀越大,膽子越小?”


    張公公恭敬的道:“膽子小不小跟年紀大小無關,事實上,膽子越小的人,活的時間就越長,因為,膽子小的人懂得權衡利弊,在沒絕對把握前,是不會輕易的去做任何一件事的。”


    張公公總結道:“畢竟,沒有什麽比自己的命更重要,活著,才能擁有一切。”


    鄭國良笑了笑,不再和他爭辯,而是轉頭問那位手持長槍的少女問道:“芸姐,你呢,對上鄭國君,你有幾分把握取勝?”


    芸姐麵無表情的道:“沒見到本人,不清楚。”


    鄭國良笑了笑,不以為意。


    自從這個叫芸姐的少女被安排給他當貼身侍衛時就一直對他不冷不弱的,雖說在禮數上對他足夠尊敬,但總是給他有一種疏遠的感覺。


    鄭國良笑著搖了搖頭,不再說話,躺了下來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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