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城西街繁華的商業街上,一個青年在追逐著一個少年。


    前麵奔逃的少年一身名牌穿搭,麵龐眉清目秀,根本無法讓人和“小偷”這種鼠輩詞匯關聯在一起,當真是人不可貌相。


    但身後那青年卻喊的清脆,斬釘截鐵。


    雖然他臉上沒刻著警察二字,但渾身上下的一整套大學生製服讓他的公信力大幅提升。


    老繁城人自然識貨,這可是本城最高學府公安大學的製式服裝。


    從繁城公安大學出來的,十之八九,不是做警察的就是監督警察的。


    得到一個強烈的訊號,人們的第一反應自然是辨別,但第二反應便各異起來,有的選擇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也有的則會幫著將來有可能成為“警察”的小同誌伸出正義的一腳。


    不過今天的運氣好像在“小偷”少年這邊多一些。


    在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身材矮小單薄的少年更加如魚得水,正義的協助還沒來得及施展就被他靈活躲過。


    人流密集區,更是成了與這“未來警察”拉開距離的絕佳場所。


    最終,“小偷”少年費力將一對兒情侶密不透風的腰撥開,連鑽帶爬,來到一個窄小的巷口處。


    也顧不得頭上熱氣騰騰的汗水,趕忙轉頭衝著還在人流中掙紮的青年跳著腳挑釁道:“臭多管閑事兒的,你要不再趕緊著一步,小爺今兒可就要溜之大吉了!”


    “小賊,別跑,”青年惱怒,這“小偷”,竟敢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小爺今天抓不住你,誓不罷休。”


    少年衝著青年扯出一副鬼臉,故意轉過身去將屁股甩到與腰際,隨即一溜煙,身影已沒入了窄巷內。


    下一刻,青年也擺脫開人流,顧不得喘口氣便也一頭紮進了窄巷內。


    窄巷逼仄,數米之間隻標配著一盞昏黃帶閃的路燈,路燈下的牆角處自是各種的汙穢,這種擁有屬性獨特場景不由讓人心生警惕,奔出十餘步的青年立時駐足。


    此次他雖衝動,但並沒有失去理智,縱觀四周環境,很符合繁華都市下“鼠穴狼窩”的標準。


    青年忖度:難道是那小偷故意把我引到這裏來的。


    “遇事要知進退,要有方寸感……”


    青年心裏默念,這是八歲那年老爹消失在他生活中留下的第一句話,要求他必須刻苦銘記,時時自省。


    “那就,先走出窄巷再說!”


    青年眉頭一鎖,立即向後倒退。


    但變故卻比他想象中來的更快,一種莫名的壓力感從背後襲來。


    這是一種直覺,在大學裏,教官曾經講過,有些時候並非神經過度,而是你的感覺,俗稱第六感。


    要相信它,或許在關鍵時刻會救你命!


    青年不確定自己的直覺準不準,但身體肌肉卻瞬間做出了最合理的調整,他再度向前奔了出去。


    隨即,身後窄巷左側的牆壁上傳來了鏗鏘的金屬撞擊聲。


    緊跟著身後有人見手中的鐵棍沒有得手,發出一聲獰笑:“嘿,這小子,挺機警,有點意思。”


    青年並沒有往前再奔出幾步,因為前路現在也被人封住了。短短一瞬,窄巷內前狼後虎竟已成了一個絕境。


    “小偷”少年再度出現在青年的視野裏,依舊衝著青年做著鬼臉。


    在少年的身後,站著一個身體健碩,敞著紋了青毛狼頭胸脯的青年人,正眯著眼上下打量著他,許久輕蔑道:“你就是張軒?得罪誰不好,得罪夏侯家的人。”


    “夏侯?”


    張軒心頭一怔,這夏侯家算得上繁城的顯赫豪門,叱吒繁城商界多年,口碑營銷並不壞,婦孺皆知的那種。


    張軒在心中搜山檢海一番,並沒找到和夏侯家的絲毫瓜葛:“這位兄弟,你是不是搞錯了,我隻是名普通學生,怎麽會惹上夏侯家。”


    狼頭青年冷笑一聲:“兄弟,你這是懷疑我的職業素養嘍!”


    張軒慌忙擺手否認道:“不敢,不敢。”


    但卻暗地裏自呸了一聲,一幫雞鳴狗盜之輩,還談起職業素養來了,當真是恬不知恥。


    看來今天是不能善了了。


    老話說,先下手為強,後下手成待宰羔羊,張軒誠以為然也,不管怎樣,就目前這個環境,坐以待斃絕對是必自斃的結果。


    向來喜歡謀定而後動的張軒突然發難,他就在擺手之際,再次選擇了後退。


    原本的甕中捉鱉讓身後布防的人員有了些許懈怠,待反應時終還是慢了一步。


    鑒於之前的金屬聲響出現在左側牆壁上,張軒推測身後那人定然是左手持棍,這樣才能更大程度的運轉抽打的力道。


    於是張軒選擇在轉身之際,腳直接登在右側的牆體上借力。


    果然和他想的一模一樣,身後這人忽見張軒竟然還敢有所動作,再反應過來是已經慢了半拍。


    且他是左手持棍,要打右側的話,揮動的力道肯定要減弱大半,最直接有效的方式便是戳。


    果不其然,這人在最初的慌亂過後也迅速調整,鐵棍直接往張軒的腰間戳來。


    如果是以往,這一棍子肯定讓張軒吃不了兜著走,但由於張軒之前在時間上占得一絲先機會,這棍子還是遲了一毫的距離。


    張軒依然淩空一腳踢偏了鐵棍走勢,緊接著整個人就像是失去了重心一樣,鑿進了這人的懷中。


    被張軒這麽毫無章法的一撞,這人也是懵在了當場,這也太不合章法情理了,但事實就這麽發生了,而且變相造成他中門大開,當真是勝敗一念之間。


    這人根本來不及反應,本能向後退了一兩步後便立足不穩,直接向後倒去。


    這一下確實害苦了跟在他身後並不知情的另一個人,連帶著他也踉蹌地往後跌了出去。


    “不要讓他跑了!”


    見煮熟的鴨子要飛,狼頭青年趕忙發號施令,張軒連滾帶爬越過了第一個人,但還是被沒有完全倒下的第二個遲滯了一下。


    就這一下,先機逝去,身後的狼頭青年已經逼了上來。


    “他奶奶的,你們還有完沒完。”


    張軒心裏明白,已經喪失了繼續往外闖的機會,在一片狼藉中竟被他摸到了跌落在地上的鐵棍,他趕忙撿起來,扭動腰身,衝著已經趕到近前的狼頭青年,兜頭便是一棍。


    狼頭青年不愧是個打架高手,抬手便用自己的鐵棍穩穩接住。


    但變故就突然出現在下一刻,張軒感覺到自己心口一疼,下意識低頭往下看去,竟發現一把匕首已經插了進去,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便是哪個“小偷”少年。


    隨著張軒緩緩倒地,狼頭青年也慌張了起來。他氣急敗壞地揪住“小偷”少年的衣領提了起來:“你在做什麽?我們隻是要教訓他,不是殺了他,你個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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