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爸爸,起床了,爸爸。”


    翌日清晨,張覺好不容易能躺在自家還沒廝混熟的床上睡個懶覺,劍靈卻興奮地起了個大早,它拖拽著一臉生無可戀的貝貝來到了張覺的床前。


    張覺轉了個身沒有理會,但他卻低估了劍靈持之以恆的決心:“爸爸,貝貝尿床了爸爸,爸爸,爸爸,貝貝拉屎了,爸爸。”


    聽見貝貝尿床,張覺毫無觀感,尿就尿唄,反正有服務生打掃,他倒也無所謂,但聽到貝貝拉屎了,他就像是上了發條一樣,猛的睜開了眼睛。


    原因無他,珍貴爾。


    眾所周知,貔貅吞金,隻進不出。


    其實也是出的,隻是出的比較稀少罷了。


    每次出的那一點點,絕對是有價無市的這種。


    為啥慈航禪院要安排兩個尼姑專門當貝貝的鏟屎官,那倆不知道緣由,所以才覺得這份工作對她們來說就是一種羞辱,但其實不然,不是門內準備著重培養的弟子哪能輪到這樣的好事兒。


    所以知識是很重要的,不怕你無知,就怕別人知道你很無知。


    劍靈還是很單純的,她還沒學會怎麽如同人類般騙人。


    貝貝這次一共拉了兩粒,一大一小,大的有個指甲蓋大,小的就和一顆砂礫一般大小。


    這東西有個還有個學名,修真界稱之為“暗烏金”。


    有人戲稱:水中貴族百歲山,屎中至尊暗烏金。


    據說這是廟宇修築佛頭的必備材料,有“暗烏金”的佛頭,堅不可摧。


    因此各處偷盜掠奪,他們隻割佛頭,其他部分或打碎或鑿爛或棄之不顧。


    剛剛還活潑跳躍的劍靈突然靜止不動,眼睛直勾勾看著那顆大的“暗烏金”。


    “我去,要糟。”


    張覺大喝一聲,飛身向前撲去,劍靈更快,青銅小劍的劍尖即將觸碰到了大的“暗烏金”。


    但張覺怎麽會讓它輕易得逞,撲出去的時候已經使出一擊彈指神通,利用小的暗烏金撞飛了大的暗烏金。


    正好青銅小劍的劍尖恰好觸碰到了小的暗烏金,頃刻,臥室裏青光大熾,強光晃的人眼睛都睜不開,張覺趕緊扭過頭去。


    而劍靈發出了痛苦的叫喊聲:“啊——”


    張覺罵道:“讓你貪嘴,不讓你吃你偏要吃,幸虧這次吃的是小的,要不然你還不得寸斷而死啊。”


    “怎麽迴事,怎麽迴事?”


    張慧一路小跑上來,打開房門的時候,青光已經消失不見。


    躺在地上的青銅小劍竟然多長出了一寸,而劍靈也從一個小女孩進化成了一個十六七歲的大姑娘。


    它看見張慧進來,立馬起來抱著張慧告狀:“姑姑,爸爸他兇我。”


    張覺氣笑:“人物倒讓你分析的很清楚。”


    張慧看著懷裏隻差了她半顆腦袋的大姑娘不知所措,她也才是個大姑娘呢,就這麽不明所以的當姑姑了:“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兒?”


    張覺把前因後果講了一遍,聽的張慧唏噓不已:“那你打算怎麽辦,讓人查到可就不好了。”


    張覺攤攤手:“短時間沒啥好辦法,誰讓咱現在人窮誌短呢,等把危機抗一抗再說吧。”


    劍靈慌忙說道:“爸爸不要把人家送出去。”


    張慧趕忙安撫:“放心,不送走你,誰說要把你送走,姑姑第一個不答應。”


    劍靈開心壞了,張慧問詢張覺:“你沒打算給它取個名字,以後總是要見人的。”


    張覺苦著臉道:“見啥人,讓人們都知道我有個這麽大的女兒?”


    張慧也覺得滑稽,趕忙和劍靈說:“你以後不能叫他爸爸了,這樣會讓人誤會的。”


    劍靈迷茫地問道:“那我該叫他什麽呀?”


    這個不算問題的問題還真就難住了張覺,是啊,該叫自己什麽呢?記得以前那個劍靈喚自己主人來著,現在這個稱謂顯然有些不合時宜了。


    還是張慧最後拍板:“以後你叫我大姐,叫他二哥。”


    張覺一聽舉雙手讚成:“這個好,這個好,你是個女孩,又是劍靈,幹脆就叫張靈吧。”


    “喔,好啊,我有名字了,謝謝大姐,謝謝二哥。”


    看著張靈拎起在一旁假寐的貝貝興衝衝奔了出去,張覺才把那塊大的暗烏金拿給張慧。


    “這麽大個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張慧擺弄著暗烏金開心道,“嘿,這個月的房租有著落了。”


    張覺愕然:“姐,這房租啥價呀,值當一顆這麽大的暗烏金。”


    張慧說道:“這房子其實是慈航禪院的產業,當時我盤下的時候就有約定,貝貝有我全權負責飼養,但它拉出來的屎歸禪院所有,以抵房租。”


    張覺怒道:“這些黑了心腸的,便宜讓她們舔舐的一幹二淨,連骨頭渣子裏的髓沫子都不放過。”


    張慧趕忙阻止道:“不能這樣說,沒有禪院的扶持,我也不會有今天的成績。”


    張覺依舊憤憤道:“這一塊暗烏金,那是貝貝吞了攝魂鏡殘片拉出來的,質地和品秩都是超一流的存在,其價值就是換十套這樣的房子都不止。”


    至於貝貝的屎,張慧是有猜測的,知道有價值,但卻也不知道竟然如此有價值。


    想當初,她們把貝貝推給自己養的時候,也根本沒考慮過自己能不能養的過來,它可不是你吃啥它就能跟你吃點啥的主。


    那幾年求爺爺告奶奶的經曆曆曆在目。


    望山海起初開業,哪個來店裏喝咖啡的出門後手上不少件東西,警察隔三差五就上門,雖然一無所獲,但名聲也漸漸傳了出去。


    就這樣,貝貝還是饑一頓飽一頓的,但就算是再艱難,張慧也咬牙硬挺著,沒少上交過貝貝一次屎。


    這麽多年來,師父時常教導她要大度,麵對師姐妹們明麵背地裏的奚落,張慧一直隱忍,知道他們開始發難在了張覺的頭上。


    其實說白了,人家就一直沒有把她當成一家人看待,所以講求什麽的前提都是利益為先。


    現在張慧覺得能捅破這層窗戶紙了,這麽多年她勤勤懇懇如履薄冰的經營望山海,也讓她看清楚了一點,談生意別講感情,言感情別說利益。


    張慧捧著暗烏金,暗暗下了決心:“我再去會會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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