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慧很詫異這倆至親之人的表現:“你們倆怎麽迴事,以前應該沒見過麵吧,就這麽五行相克,水火不容?”


    張覺揶揄道:“五行,她也得齊全了才行。”


    女人見張覺似乎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根腳,卻是棄了之前的嚴防死守。


    她收起鏤空花傘的刹那,竟一個嗔怪的眉眼拋了過來。


    張覺頓覺渾身一顫,雞皮疙瘩抖了一身。


    四周圍的大老爺們卻是目瞪口呆,手裏甭管拎著什麽,都掉了一地。


    直到一個孩童坐在地上哇哇啼哭,這才讓眾人迴過神來。


    張慧見狀,趕忙一手一個,拉著他們就強行遁了出去。


    一個角落裏,三個人,狗一樣氣喘籲籲。


    率先緩過勁兒來的張慧一字一頓的問道:“現在,你們,把話,給,給我,說清,楚。”


    倆人大眼瞪小眼,異口同聲道:“讓他(她)先說。”


    緊接著便再次整齊劃一:“憑什麽我先說?”


    張慧看著依舊劍拔弩張的倆人,感歎道:“你們倆是真默契,不是上輩子的冤家就是這一世的仇敵。”


    女人衝著張覺冷冷一笑:“誰知道他上輩子是個什麽東西。”


    張覺立馬還以顏色:“某人怕是連上輩子都沒吧。”


    張慧是被眼前這倆人的機鋒給搞蒙了,雖然她算得上是慈航禪院的弟子,但天生沒有修真的根骨,所以打來到山海市她就做著和修真完全不搭邊的營生。


    不過架不住人命是真的好啊,啥稀罕的古怪的,結善緣賜祥瑞的都往她身邊跑。


    “我不管你們是各懷鬼胎也好,還是另有身份也罷,”張慧努力橫在他倆中間,深怕倆人一個不對付撕吧起來,“我隻知道,你們一個是我鐵瓷,一個是我老弟,就算倆位看在我的麵子上,咱們暫時休戰,好不好,拜托拜托。”


    看著張慧低三下四的懇求,倆人自然於心不忍,然後各自罷戰,最起碼做到表麵歸於和平。


    張慧見狀,生怕他們二人反悔,趕忙帶著二人往自己的店麵趕。


    車站外,一輛敞篷的紅色跑車很是惹眼,女人當仁不讓坐在了駕駛位上,還反過頭來問張覺:“小阿弟,沒見過吧,來,給姐姐認個錯,姐姐帶你去兜風。”


    張慧將張覺一身的大包小包安頓到後車廂,然後邊在後車座安置張覺,邊介紹起女人來:“花有意,你老姐我鐵瓷,你以後叫她‘花姐’就好。”


    花有意耿耿於懷,咬著後槽牙道:“我怕我會折壽啊。”


    張覺眉頭一挑,還真是到大城市裏來見世麵了,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他一邊感受著比稻草堆還軟和的座椅,一邊打趣道:“我還是叫你有意姐吧,花姐,花姐叫著,總讓我想起電視裏窯子裏那些個……”


    張覺後麵的話讓張慧一個威懾的眼神給製止住了,她趕忙對花有意陪笑道:“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花有意卻無所謂地擺擺手:“隨便,你開心就好。”


    說罷,啟動,一腳油門,要不是張慧有先見之明,給他扣上安全帶,這一下子,強大的推背力真能把他掀出去。


    張覺知道這是花有意在對他刻意報複,但他此時的注意力卻全在這輛超跑。


    我的乖乖,這可比村長家的拖拉機快多了,要是能下地幹活,不用多,倆三天的時間就能犁地完村裏的所有地。


    一陣風馳電掣過後,花有意將車穩穩停在了一家門臉非常寬敞的店門口,張覺已經被沿途花花世界刺激神魂顛倒。


    這就是五百年後的繁華?


    高聳入雲的房子,寬敞到能甩開膀子大步走的路,是個四輪就比拖拉機跑的快。


    我的乖乖,這五百年我到底錯過了什麽。


    張覺一邊感歎,一邊抬頭觀察了一下眼前這個店麵:“望,山,海,咖,啡,廳!”


    張慧自豪地向張覺介紹道:“老弟,看,這就是姐打下的江山。”


    張覺不知道在這座大都市裏,這家望山海咖啡廳價值幾何,但不影響他對堂姐張慧的崇拜。


    在他的世界裏,他和張慧是兩個極端的存在,他屬於先天超絕,不需要後天努力就能躺贏的那種。


    張慧卻是天生好命,老天爺早早把所有好東西都安排好的這種,這就不能用躺贏來形容了,簡直是開了外掛。


    “啊呀呀,慧妹妹,你可讓哥哥我等的好苦啊。”


    望山海咖啡廳的大門突然打開,一眾黑衣人簇擁著一身白西裝的高挑男子走了出來。


    這男人膚白勝雪,手裏玩弄這一把精巧的小木雕折扇,主打就是一副弱不禁風的瘦,瘦的骨感,瘦的精致,瘦的就差一陣輕輕微風將他帶走了。


    張慧見到此人,剛剛的豪情萬丈頓時煙消雲散,整個人迅速蔫兒了下來。


    張覺卻是本能的站起身來,直接橫在了張慧的前麵,這讓旁觀不嫌事兒大的花有意心中認可了幾分。


    男人眉眼挑了一下麵前皮膚黢黑的張覺,一臉嫌棄道:“這是哪裏來的鄉下野小子,啥時候慧妹妹的口味變的這麽重了。”


    花有意在旁提醒道:“萬少,你最好嘴巴放幹淨點,這位小哥可是你慧兒妹子的親堂弟,一上來就惹著了正主兒,後果如何,可別說做姐姐的沒提醒你。”


    張覺看看眼前的男人,再轉頭看看一旁的花有意,咋覺得他倆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呢。


    男人見不是自己的情敵,立馬換了副嘴臉:“哈,原來是小表弟啊,歡迎來到紙碎金迷的山海市,我叫萬小寶,你可以叫我萬少,就憑我和你姐的關係,以後報我的名兒,山海市橫著走。”


    張覺不深信轉頭看向花有意:“真能橫著走?”


    花有意翻了個白眼,還是點頭認可了萬小寶的話。


    隻見張覺的態度立馬180度轉變,雙手直接握住了萬小寶的手,也不管人家有沒有潔癖:“萬少,小弟張覺,以後請多指教。”


    萬小寶此時的內心是複雜的,手上的真嫌棄指甲縫裏滿是汙垢的這雙手,但態度上卻必須承認眼前這個年輕人的上道。


    以後好好栽培一下,是個人才。


    萬小寶好不容易掙脫出一隻手,這小表弟真是太過熱情,他趕忙招唿身後一個黑衣保鏢:“那個誰,去給我小表弟整一套行頭,捯飭捯飭,今夜望山海清吧我包場了,為我小表弟接風。”


    張覺本著不要白不要的打秋風原則,跟著那個誰去捯飭自己,臨走也不忘再千恩萬謝一番,現盡了農民式的狡猾。


    萬小寶在打發了張覺後,一邊趕忙擦拭被玷汙了的雙手,一邊來迴尋找著張慧的蹤跡。


    不止張慧,就連花有意都及時遁走了。


    萬小寶也不惱,反正晚上扣住這個小表弟,我就不相信你還能不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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