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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障抱著芸初剛掠上樹梢,‘哢嚓’一聲脆響,直徑一尺的楠木被大力少年一戟劈斷,傾斜倒下,無障不做停留,縱身躍向另一顆樹木,還未等落上,樹木又被大力少年劈斷。


    無障沿著傾倒的樹幹淩空飛出,‘嗖……’身下射來密雨般的箭矢,無障單手揮舞劍鞘,將箭矢擊落,身體一沉,落向空地。


    “將他圍起來,別讓他跑了!”數十人拿著長矛刺了過來,殺聲四起。


    銀光蕩開,所遇長矛無不斷折,鮮血四濺,慘叫連連。


    ‘唿……’大力少年縱身躍起,掄起長戟,當頭劈來,氣勢如山,無障側身躍出,‘砰……’土石迸飛,長戟劈空。


    ‘好大的力氣!’無障稱讚一聲,手中的‘長河’劃出一道光弧,掃向大力少年。


    ‘鐺……’火星四射,項梁的長戟將‘長河’震開,這時,大力少年大喝一聲,長戟挑向無障,無障單手抱起芸初向後躍開。


    項梁轉身掄起長戟跟著掃了上來,不留任何餘地,而無障的身後這時又飛來幾枚暗器,刁鑽陰險,將無障的退路全部封死。


    ‘小心!’芸初從恍惚中迴過神來驚叫道,然而下一刻,她又恍惚了起來,整個身體被無障抱著在空中飛轉,戟影流光從身邊飛過,青絲飛舞,唿吸相投。


    鳳舞、雨淩看著芸初陶醉的表情,更加嫉妒了起來,她們所接觸的不過是虛情假意,阿諛逢迎,何曾見過這等人物竟為了一名女子而獨闖虎穴,她們此時才清楚,芸初想要的‘自由’是什麽,她的心更高。


    “不要臉!”鳳舞揮劍衝了上來,可是她還沒待靠近,眼前銀光爆閃,四周攻上來的人群皆被森寒的劍意蕩開。


    大力少年和項梁也被劍意逼退,無障冷喝道:“放我離開,否則你們的傷亡會更多!”無障若用言語點明項梁,或許項梁念及救命之恩會放走他,但這無疑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世,他不能冒這個險,何況無障重生之後,不想與這些複辟人群再有任何瓜葛,更不需要他們的理解,他要走自己的路,天下的江山是誰的與他何幹。


    蒙麵黑衣人嗬嗬笑道:“就憑你方才的身手,竟能擊敗止水,真是不明不白,想必你們定然用了見不得人的手段,你以為你今夜還會活著離開此地嗎?”


    無障道:“姑蘇莊主失信與我,將我約到此處,難道就光明正大嗎?”


    蒙麵黑衣人摘下麵罩笑道:“沒想到被你認出來了!”果然是姑蘇冶。


    “讓我帶著劍來此,就知道是你,有飛澗真人在,莊主礙於情麵和名聲不便明搶,飛澗真人一離開,莊主就急著來奪,若是我死在複辟餘孽之手,即便飛澗真人得知,也會無話可說!”


    姑蘇冶道:“認出來也無關緊要,像你這種暴秦的鷹犬人人得而誅之!何況老夫雖答應為你鑄劍,卻未承諾過要將劍送給你!”


    “也多虧你有這種想法,若不然這劍可是鑄不成了,莊主雖然能鑄此劍,但卻不是你能駕馭的,你也不可能從我手中奪走此劍。”無障的話說的很慢,卻很狂。


    “有其徒,必有其師,真是狂妄自大!”姑蘇冶眯起眼睛狠狠道。


    “莊主認為我那弟子是狂妄?還是看不慣一個年輕人破了莊主引以自豪的劍陣?”


    姑蘇冶怒氣上湧,原因是無障說了實話,咬牙切齒道:“不要以為僥幸破了老夫的劍陣便以為老夫敗給了他,今夜我便讓你死在老夫的‘劍塚’之下!”


    隻見周圍的人群向後退去,十名黑衣人現了出來,每人身負長劍匣,紛紛祭出,寒光閃閃,色彩形狀各異的劍,一看那些劍就知是世間難得的好劍。


    “嗡……”十柄劍發出一陣劍鳴,猶如等待嗜血的野獸,陰氣森森。


    “這些劍以血潤養多年,又埋葬地下吸收天地陰寒之氣,嗜血如命,任何一柄都是那些修真名門夢寐以求的好劍,你能死在‘落月劍塚’的劍下,也算是你的榮幸!”


    無障眼掃四周,沉穩道:“劍的確是好劍,隻可惜與我手中的‘長河’相比,還是差了很多,若不然莊主怎會不顧顏麵也要奪它!”


    姑蘇冶怒喝道:“老夫這便取你狗命!”無障的話無疑是在說他見寶起意,言而無信,空有其名,哪裏能承受住,將手中的一柄長劍奮力飛出,如流星般刺向無障。


    無障冷哼一聲,將芸初推到身後,長劍一抖,伴著一聲龍吟,銀光瞬間劈中飛來的長劍,‘鐺……’火星四射,長劍被擊飛。


    姑蘇冶手中仍有一劍,劍芒耀眼,是劍中之王,在他飛出的第一劍之後,口中不知念了什麽咒語,右手持劍,左手捏決,隻見包圍在兩人四周的劍騰然而起,各自成勢,舞出劍花,隨著右手之劍的劍芒驅使,紛紛刺向當中的無障、芸初。


    無障看著刺來的劍花,口中冷聲道:“莊主這各大名門的招式專研的可真是不少,就連這些劍的外觀也與之無異。”手中長劍翻卷,迎向射來的光芒。


    剛蕩開兩柄劍,便見到七道彩光從右側刺來,無障喊道:“長虹貫日,隻是虛而不實。”銀光劈至,‘鐺’地一聲,長劍便從彩光中飛了迴去。


    與此同時左側又刺來一道紅光,無障繼續喊道:“天光一線,又是不夠精銳。”‘長河’迴轉,一劍震開。


    芸初背對無障,隻見兩柄劍破麵刺來,一劍如同飛流,一劍如同萬丈墜冰,芸初心知無障忙於應對正麵的攻擊,無暇顧及身後,她沒有驚叫出生,那樣會使無障分心,而這樣的劍招她自然也無力去招架,她竟在此時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準備迎接死亡,“能為他擋下兩劍也是好的!”


    “飛流直下,天山冰墜,還是少了氣勢!”隻聽無障在身後喊道,有力的手將芸初的纖手抓住,緊接著,芸初便飛了起來,繞到無障的身前。


    無障的身後像是生了眼睛般,看也不看,身後銀光電閃而至,‘砰砰’兩聲,兩柄飛劍,旋轉飛出。


    芸初睜大美眸看著無障,失聲道:“先生!我……”她沒有說下去,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什麽時候該說什麽,什麽時候該做什麽,這個時候無需多說,先生要做的事情他都會順從,先生想救她,她就應該努力活下去。


    姑蘇冶肺子都要氣炸了,這些名門的劍招得來不易,又修行多年,而眼前這小子不但輕易破開劍招,又出言指出其中的瑕疵,這簡直就是在侮辱,像他這種自負的人如何能承受住,怒喝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兒,老夫看你還能擋下幾劍!”手中長劍舞動,碧光閃耀,十八道光破麵殺向無障。


    無障多次見到這一招泰山絕技‘十八盤日’,冷聲道:“這‘十八盤日’莊主差的更遠,你看清楚了!”手中‘長河’卷舞,十八道劍光傾瀉而出,雖不是碧光,但氣勢和招式上完全是泰山的絕技‘十八盤日’,‘鐺鐺……’火星激射,劍氣蕩開,那柄劍碧光消失‘唿唿’飛旋而迴。


    姑蘇冶心中驚撼,“這小子怎會泰山的招式,難道他是泰山的弟子?”又覺不可能,泰山可從未招收男子為徒,何況碧霞元君怎會令他的弟子入世為臣,大喊道:“你是哪裏偷學的這一招式?”


    無障道:“隻是看到有人使過這招式,順便也就記住了,隻是空有其型,算不上偷學。”


    無障這話說的是事實,自幼便在病痛中度過,就連走路都很艱難,更談不上出門去玩,整天困在家中,是以,這樣的身體卻培養他敏銳的觀察力和超強的記憶力,隻要見過有人使出某招式,他便能記住,可這話在別人的耳朵裏確是尤為刺耳,姑蘇冶從未見過有無障這種人存在,聽起來就是狂妄,就是蔑視,師父比弟子更狂。


    姑蘇冶狠狠道:“把你狂到天上去了!”縱身飛起,手中長劍炫舞,那些被擊飛的劍此時也都飛了起來,跟隨著他一同殺向無障。


    無障將芸初負在身後,芸初自然便將無障抱緊,頭浸在無障的肩膀上,情景頗為旖旎,看得鳳舞等人心中一震咒罵,可此時的芸初又怎會在乎那些人的眼神,他隻在乎先生看她的臉,至於他人看不看,是否惡心,都無所謂,其實她早已厭倦了他人貪婪的目光。


    隻見姑蘇冶周身劍光環繞,猶如升起的巨浪壓向無障,氣勢磅礴。


    無障道:“黃山的絕技‘排雲倒海’!”


    “知道就好!”姑蘇冶奮力掃出,千道劍光如洪流般擊向無障。


    無障長袍獵獵飛舞,手中‘長河’咆哮,銀光翻卷而出,另起一道劍浪,迎擊洪流。


    ‘轟……’萬千劍影相撞,火光衝天,劍氣在兩人之間蕩開,勁風卷起土石四下飛射。


    無障身體一震,倒退數步,一口血硬是被他咽了迴去,而姑蘇冶直接被巨力震開,掛著血線飛出幾丈之外,被項梁扶住,又是吐出一口鮮血。


    四周的人群早已看傻了眼,甚至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前麵的那些招式,他們一招也抵擋不了,更別說方才那恢宏的一劍了,無障不但擋下了,而且用的是比姑蘇冶更加磅礴的劍招。


    姑蘇冶內心不止是震驚,更多的是疑惑和不甘,眼前這小子怎麽連黃山的絕技也會,而且絲毫不差,比起他更加精準,這怎麽可能,黃山有名的弟子他都認得,絕沒見過有這樣的年輕人,口中喝道:“你到底是誰,哪個門派的,怎麽偷學了黃山的招式?”


    無障緩了口氣道:“無門無派,我已經說過隻是隨便記下來的,莊主同樣也會使各名門的招式,難道不是偷學的嗎?”


    試想一名堪比當年平清覺的劍客都被無障收為弟子,而且又擊敗了散仙巔峰境的止水,即便耍了手段,那也是需要足夠的實力,姑蘇冶忽然發現無障先前說的話並非狂妄,隻是無障太過深不可測了。


    姑蘇冶道:“不要以為你擋下這幾劍,便可以活著走出這裏,你的精血不足,元氣耗損,現在不過是在苦苦支撐而已,老夫若不除掉你,日後定會為虎作倀,危害百姓。”


    芸初聞言心中一驚,感知到汗水浸透的衣衫和無障那顆劇烈跳動的心,她的心開始擔憂了起來,“還是害了先生!”


    隻見那些落地的劍又都飛了起來,劍鋒直對無障,嗡鳴不已,似乎已經憤怒到了極致。


    無障將劍一橫,不慌不忙道:“那便再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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