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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遣帶著無障等人出了大殿,呂蒙手搖畫扇從後麵追了上來,高聲喊道:“公主請留步!”


    夢雅看到他手中的畫扇就生氣,不悅道:“找我何事?”


    呂蒙笑道:“久仰公主芳名,今日得見,果然傾國傾城,……”


    “公主不傾國傾城還是公主嗎?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夢雅不耐煩地截斷呂蒙的話。


    呂蒙尷尬道:“公主說的是,此次公主出使番禺,真是破天荒第一次,若我們兩國今後能聯手,必將稱霸百越,……”


    “誰說本宮出使你們番禺啦,本宮是跟著先生出來玩的,什麽兩國聯手,什麽稱霸百越,都與本宮無關,你還有什麽話快說,先生還在等我呢!”


    “既然公主想出來玩,那再好不過,本公子正好備了一條船,帶公主遊玩番禺如何?”


    夢雅輕笑道:“文朗都快兵臨城下了,公子不忙著投敵,哪裏有閑心陪本宮去玩,更何你也不想想,本宮乘了一路的船,這剛下船,再乘船,你認為本宮會不會膩?”


    呂蒙賠笑道:“是我愚鈍,竟沒想到此關節!”思慮片刻又道:“差點忘了,陋宮內有一片池塘,也許是得知公主來我番禺,現滿塘睡蓮盛開,甚是豔麗,公主若是喜歡觀賞,屆時再請來‘嶺南三絕’給公主獻上一場歌舞,定能令公主賞心悅目,消除旅途勞累,不知公主肯否賞光?”


    很少有女人不喜歡花,更沒有人不喜歡觀歌舞,夢雅有些心動了,看了一眼無障道:“聽起來確實不錯,不知公子是否也請了先生。”


    呂蒙猶豫道:“池塘的涼亭太小,怕容不下那麽多人?”


    “那還是算了吧,先生若不去,本宮也不會去的。”


    呂蒙連忙道:“好說,我盡量想辦法!”


    無障道:“我對賞花、觀舞難有雅致,就不勞煩公子了,難得來一次番禺,我想帶著弟子四處走走。”


    夢雅不悅道:“你走到哪裏,我便跟到哪裏,你休想甩掉我!”她說的卻是實話,無障很難將她甩掉。


    無障道:“既然公子盛情邀請公主,公主還是不要拒絕的好!不如這樣,待我四處轉完了,再去接公主如何?”說話時向夢雅使了個眼色。


    夢雅也不知無障向她使眼色是什麽意思,但想定有事情需要去做,遲疑片刻,道:“好吧,你若不去接我,我定會在你身上咬上一百個孔。”轉而對呂蒙道:“帶路!”


    呂蒙心中竊喜,忙喊道:“快給公主備車!”


    待夢雅上了馬車離開後,何遣帶著無障、逐浪邊走邊笑道:“先生不去觀看真是可惜啦,也許在秦國也難觀賞到那樣的歌舞,聲、色、藝可謂空前絕後,世間少有啊!”


    無障道:“聽大人如此說,外臣倒是想去一觀,隻是公子並無誠意,我去了隻怕令他不高興。”


    何遣歎道:“大公子沉迷酒色,心胸狹隘,不能遠見卓識,倒是不如三公子呂轍,隻是三公子不及弱冠之年,不能登殿議政,實在可惜啦,不過,他很想結識先生,若有時間,卑職將他引薦給先生。”


    無障道:“那就有勞大人了!”


    何遣道:“先生也都看到了,滿朝文武沒有幾人支持投秦,先生恐怕要空載而歸啦!”


    “大人認為我會空載而歸?”


    “難道先生認為還有轉機?”


    無障道:“隻要南王不發話就有轉機!”


    何遣苦笑道:“南越不同於秦國,君王一言九鼎,南越由幾大族組成,其中最望的是呂、方、石、徐四族,即便大王想要投秦,也需要這些家族的支持才能執行,先生難道能說服這些家族嗎?”


    無障淡淡道:“自然不能說服?”頓了頓道:“也不用再說服。”


    何遣問道:“那先生想要怎樣?”


    “威脅!”


    何遣疑問道:“威脅?”


    “威脅有的時候比說服更管用。”


    “可眼下先生的威脅在哪裏呢?”


    “我隻要留在番禺便是威脅。”


    何遣笑道:“先前我已經說過,恐怕先生想要留在番禺很難!”


    無障道:“所以隻要我一天沒有離開番禺,他們便寢食難安。”


    何遣向四周望了望,低聲道:“也許先生連一天也待不下去,因為文朗得知先生來我番禺,已派出了來暗殺隊伍,勢必要讓先生死在番禺,說實話,卑職跟著先生在這街上走,這後背都直冒冷汗!”


    無障道:“何大人若是不舒服,就請迴府吧,隻要告訴外臣客館在哪裏便可。”


    何遣苦勸道:“先生若有什麽閃失,大王必將治卑職的罪,還請先生盡早迴客館吧!”


    無障道:“若是我怕了他們,就不會來番禺,大人請放心,外臣的命很硬。”


    何遣隻好又陪著師徒二人隨處走了走,最後才帶迴了客館,去了王宮,欲要留下的四名護衛把守也被無障拒絕了。


    客館不大,離王宮很近,推開窗戶便是番禺的主街,館內設施陳舊,因為很少有使臣來番禺。


    上岸後,逐浪便沒有說一句話,這也是無障帶他見南王的原因,望了一眼房間內,逐浪問道:“師父,今夜不迴船上?”


    無障道:“這裏便於刺殺。”


    逐浪問道:“難道師父希望他們來刺殺?”


    “不是希望,而是躲不過去,既然遲早要來,索性就讓他們來的更容易一些!”


    “他們已經跟來了,就在外麵的街道隱藏著。”


    無障問道:“你看到了幾人?”


    “三人,一名身穿鬥篷的漁夫,魚叉上的魚至少死了兩天,卻沒有臭,一名看病郎中,指甲卻是黑色的,第三人是名戴麵紗的女子,與其說是賣荔枝的,倒不如說是賣胭脂的。”


    “不錯,可還是漏掉了。”


    “難道那個拿著撥浪鼓的孩童也是?”


    “她不是孩童,至少也有三十歲,她手中的撥浪鼓應該藏著暗器。”


    “我看她最多不超過十歲,師父是如何看出來的?”


    “她的眼神,十歲的孩子不會有那種眼神,她的眼神中帶著殺氣。”


    逐浪道:“這樣說來,這些人便是史大人口中所說的‘稽餘五毒’,可另外一人隱藏在何處?”


    “還沒有現身,想必修為應該在這四人之上。”


    “師父想要如何應對他們?”


    “這些事情讓他們想,我們坦然麵對便是。”


    “弟子明白!”


    ……


    金烏西墜,炊煙彌漫,也許是白日比較悶熱的緣故,此時街道反而熱鬧了起來,叫賣聲隨處可聞,無障帶著逐浪出了客館,門口恰好停著一輛馬車,趕車的車夫是一個赤著上身的壯漢,正倚在車廂的前頭酣睡。


    逐浪與無障對視一眼後,逐浪走到車夫身前問道:“知道大公子的寢宮在那裏嗎?”


    那壯漢一個激靈,從酣睡中驚醒,搓一把臉道:“大公子,大公子的宮殿,我怎會不知道,想要去就上車。”


    無障、逐浪上了車,車夫迴頭看了一眼,一聲吆喝,“駕!”,馬車離開了客館。


    ……


    喧囂聲已遠去,車窗外吹進河風,馬車走了很遠的路,突然停了。


    許久,那名車夫站在車廂丈外問道:“先生就不問車為什麽停了嗎?”


    又是許久,車內有人迴道:“馬車是你的,自然是你讓它停的。”


    車夫笑道:“那你知道我讓它停在什麽地方了嗎?”


    “停在了你想停的地方。”


    “先生是如何看出來的?”


    “你忘了跟我們要價錢了。”


    “哈哈,既然你什麽都知道為何還要上車?”


    “想看看你能將我們帶往何處。”


    這時,車廂外又多了四人,漁夫、郎中、賣荔枝的遮麵女子,‘咚咚’晃著撥浪鼓的小女孩。


    車夫道:“他們都說你狡詐狠毒,讓我們謹慎行事,現在看來,不過如此。”


    “你確實應該聽他們的話。”


    車夫聞言獰笑道:“死到臨頭竟也如此狂傲,你可知道我們是誰?”


    “稽餘五毒。”


    “既然聽過我們的綽號,就應該知道見過我們的人沒有活口,連屍體都不剩。”


    “這話聽起來確實有些嚇人,不過這話以後沒人信了。”


    車夫又在大笑:“你以為憑借身旁的小子,便能帶你逃走嗎?你真的很狂妄,狂妄的要死!”


    ‘咚咚……’撥浪鼓敲打的節奏開始加快,令人精神恍惚,小女孩的臉上揚起了天真的笑容。


    遮麵女子也在笑,她用纖長的手在剝荔枝,荔枝晶瑩剔透,散發著濃濃的香氣,令人窒息。


    漁夫沒有笑,但魚叉上的魚卻飛向了車廂,共有四條,魚已經死了三天,卻沒有腐爛,這幾條沒有腐爛的魚可以毒死一條河裏的魚。


    郎中的雙手舞動,數枚黑針從手指中飛出,數量雖沒蕭玉甄的‘漫天花雨’多,但卻將整個車廂覆蓋。


    ‘唰唰’車廂內射出道道光芒,緊接著,‘砰砰……’轟響,魚炸開了,冒出一團團黑煙,‘叮叮當當’黑針盡數被光芒擊飛。


    馬車還在原地,可車廂少了上半截,變成了敞篷,無障依然坐在車廂內,逐浪的劍已入鞘,他戴著麵罩,是以沒有中毒。


    車夫笑不出了,凝目逐浪道:“的確不是浪得虛名。”


    無障道:“你們現在若是收手,我就當沒見過你們!”


    小女孩的撥浪鼓晃動得更快了,一隻隻蝴蝶從撥浪鼓中飛出,色彩繽紛,如幻如夢。


    荔枝已都剝完了,一籃子晶瑩剔透的荔枝全都飛了起來。


    車夫亮出兩根長鞭,‘用力一甩,‘啪啪’兩響,在空中打出兩個火花,狠狠道:“笑話,殺不了你,我們今後就不用再露麵了。”大喝一聲,縱身飛起,雙鞭化為兩條黑蛇卷向無障。


    車夫一動,魚叉也動了,劃出了電光,銳不可當。


    ‘嗖嗖’黑針再次蕩起,速度比魚叉更快。


    蝴蝶飛舞,荔枝勁射,五人已將車廂死死罩住,即便是步入到散仙境界的強者也很難抵禦這種陣法式的攻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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