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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剛落,一名白發女子從樹上飄落了下來,一身黑衣更顯發絲雪白,玉容猶在,隻是眼神中沒有了孤傲,變成了孤冷。


    無障見到蕭玉甄現身心中一驚,沒想到夢雅將他交給了蕭玉甄。


    夢雅收迴了纖手,轉身麵向蕭玉甄,輕笑道:“聖母來的可真是快。”


    “是不是我晚來一會,等你對這小子有了情誼,便不準備交給我們了?”


    “聖母取笑了,我怎會看上他,我隻是擔心聖母來的這麽早,是否將楊公子帶來了。”


    蕭玉甄冷笑道:“既然你都將這小子帶來了,本宮怎會不讓你見上一麵呢。”向著身後擺了擺手手勢,幾名蒼山弟子便押著一個俊朗男子走了出來,無障掃了一眼,原來這名男子是楊英傑。


    楊英傑見到夢雅,露出喜色,喊道:“在下何德何能,公主竟為了救我,去冒這等風險。”


    夢雅含情一笑道:“隻是舉手之勞,公子不必記掛,何況公子還沒有將畫完成,豈不遺憾。


    楊英傑道:“在下仰慕公主已久,吩咐在下的事情,在下赴湯蹈火也要辦到。”


    蕭玉甄道:“人也見到了,情話待以後再說,將那小子交過來吧!”


    夢雅看了一眼無障,低聲道:“能否逃走,要看你的真本事了。”欲要將纏繞在無障身上的蠶絲收迴。


    “且慢,冰蠶絲還是留在這小子身上為好。”楊英傑身後的美貌女子阻止道,無障尋聲望去,認出這女子便是虞思思。


    夢雅道:“你們要的人我已經給你們帶來了,你們還擔心他跑了不成?”


    虞思思笑道:“這小子詭計多端,還是小心為妙。”


    無障開口道:“沒想到鄱陽一別,虞姑娘卻成了蒼山弟子,難道靖公帶著‘葬鼎’入了百越幫?”


    虞思思道:“這事你可就管不到了,誰讓你輕視我們,放龍人海。”


    “放了你們三人其實也沒什麽,虞姑娘也不必介懷,隻是在下覺得好笑,你們竟又使出‘美男計’出來,想必西施也沒楊兄弟這般本事吧。”


    夢雅疑惑看著無障問道:“你是說他們是一夥的?”


    無障道:“也許公主看過了一場戲。”


    虞思思喝道:“少聽他信口開河,你若不將他交過來,我便一掌打死楊公子。”


    夢雅一時間很難分清誰說的話是真,麵露遲疑之色看著無障。


    無障對虞思思道:“好,你便一掌打死楊兄弟吧。”


    虞思思一怔,沒想到自己順嘴說出的話被這小子抓住了,格格笑道:“你倒是想令我打死他,可不知道夢雅公主肯不肯。”


    夢雅恢複了神色,對虞思思道:“我相信你們,我們同時放人。”說著轉過身來,將一個木盒偷偷塞到了無障的手中,低聲道:“過去後便將它按開。”


    無障已明其意,令他打開木盒趁機逃走,慢慢走向蕭玉甄,這時,楊英傑也正向著夢雅走來,兩人在相遇之時,對望了一眼,楊英傑微微一笑,突然抓住了無障的肩頭,瞬間製住穴道,“這下你可落到了我的手中。”


    這突變令夢雅甚是驚訝,隻這一個動作便已知曉,他們果真是一起演了一出戲,當即嗬斥道:“楊公子,你竟敢騙我。”


    虞思思格格笑道:“他便是‘風流才子’,專會騙女人,騙你一個野蠻公主又算得了什麽。”


    夢雅大怒,飛身而起,欲要奪迴無障,虞思思不待夢雅靠近,手鐲接連飛出,射向夢雅,夢雅抽出短劍,綠光閃爍,‘叮叮當當’彩光迸射,盡數將手鐲擊飛,纖手飛舞,道道烏氣盤旋撲向虞思思。


    夢雅的身影尚在半空,十幾道烏光便已擊出,身影飄逸柔和,手法快而毒辣。


    虞思思知道這越裳公主狠毒,身體向後倒退躲閃,生怕被這烏氣擊中,無藥可救。


    夢雅擊退虞思思後,短劍刺向正在提著無障後退的楊英傑,楊英傑來不及多想,急忙揮扇去抵擋,‘當……’兵刃相接,夢雅飄然而起,青紗如同綠水般撫向楊英傑。


    香氣撲麵,楊英傑暗叫不好,想要再去躲開青紗,已然不及,正在這時,一道黑影閃到他的身旁,衣袖一揮,真氣蕩出,將青紗逼了迴去,出手的自然是蕭玉甄。


    蕭玉甄不待夢雅落地,衣袖舞動,銀光爆閃,數枚鋼針激射而出。


    夢雅青紗舞動,將射來的鋼針卷飛,‘嘶啦’幾聲,裙角已劃開幾道口子。


    “聖母手下留情!”楊英傑阻止道。


    蕭玉甄沒有繼續出手,冷聲問道:“你不舍得殺了這毒辣的妖女?”


    楊英傑笑道:“我雖然喜歡欺騙女人,但卻不喜歡辣手摧花,這樣的美女殺之可惜,更何況她已經將人帶來了。”


    夢雅落穩之後,怒斥道:“誰用你求情,你們幾個也想傷害本公主。”她從未被人欺騙過,這一次真正明白了什麽叫花言巧語,男人的話信不得。


    虞思思得意笑道:“別說是你,恐怕你們整個越裳國都要覆滅啦。”


    “大言不慚。”夢雅說出這話時,便隱隱感覺不妙,望向遠處山峰上的風燈,山峰上沒有光亮。


    虞思思繼續道:“現在也無需向你隱瞞什麽,實話告訴你,你的母王危在旦夕,你現在立刻迴去,也許在她臨死前會見上一麵。”


    夢雅怒道:“就憑你們也想傷到母王,你們連靠近的機會都沒有。”


    “我們是傷害不到她,但夢雅公主會靠近她,刺殺她,你為了出來見情郎,難道將找來的替身也忘了。”話音未落,一名青紗女子從虞思思的身後走了出來,這名女子與夢雅模樣相同,連姿態和神色都是一樣的。


    夢雅如受電擊,晃了幾晃,險些暈倒,又聽虞思思道:“你不是也說了嗎,連你自己都分辨不出來,更何況你的母王,你可知她是誰,她便是‘千變妖女’華清月姐姐,你不覺得巧合的事情很多嗎,你第一次走出越裳,便在河邊遇到被圍攻身中劇毒的楊公子,而那些圍攻的蒼山弟子見到你出現時,便逃得無影無蹤,你很順利解救了英俊瀟灑、彬彬有禮的楊公子,又解了他身上的劇毒,短短幾日你被他的才華所渲染,癡迷不舍,他為你作畫,引得你不願離去,你希望他能為你一直畫下去,又擔心誤了期限,母王責罰,所以你恰好找來一名身材與你相仿的女子,喬裝成你的模樣,將族內的事情都告訴了她,讓她成為你的替身,使你沒有了顧慮,你在外麵會情郎,而華姐姐則進入了玉香穀,陪伴你的母王,然而,好景不長,畫還沒有做完,聖母便現身製住了楊公子,你為了救他,竟答應去捉李先生來換,真沒想到,你竟然真的帶來啦。”


    夢雅怒道:“閉嘴,我要殺了你們!”衝飛而起,揮劍刺向虞思思,腦中滿是憤怒、悔恨、羞辱和絕望。


    虞思思見夢雅幾近瘋狂,出手已沒了章法,一邊與其周旋,一邊笑道:“讓你去捉李先生,是想要支開你,我們在華姐姐的掩護下,潛入了玉香穀,玉香穀的泉水已被我們投了毒,結局自然是不用說了,你的母王毫無防備,我們輕鬆得手。”


    夢雅已喪失了理智,用的都是狠毒的招式,虞思思已經招架不住,不斷退縮,口中仍喊道:“你大逆不道,違反法令,已是害你母王、族人的罪魁禍首,我要是你,哪裏還有臉麵活下去,不如自殺算了。”


    楊英傑歎道:“既然已欺騙了她,就不要在侮辱她了。”


    虞思思笑道:“你開始心疼了啦?難道你想留在越裳做國王?”


    “我連她的手都沒有碰過,怎會心疼,隻是覺得事情已經辦成,就不要再傷害她了。”


    “斬草除根,天經地義,不除掉她,必留禍患。”


    楊英傑搖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夢雅怒喝一聲,炫起一道青光,直刺虞思思,虞思思不敢硬接,喊道:“聖母若再不出手,我可就要……”話音未落,蕭玉甄的劍已迎向夢雅短劍,‘鐺……’夢雅短劍脫手,身體被強大的真氣擊飛出數丈之外,重重落地,吐出一口鮮血。


    綠蟒見夢雅受傷,竄到主人身前,引頸吐信,欲要保護主人,但它麵前的這兩名女子哪個不是蠱毒高手,根本沒將這隻綠蟒放在眼裏,蕭玉甄衣袖一揮,數枚鋼針便打入綠蟒的頭頸中,綠蟒吃痛,嘶叫一聲,扭身沒入林中逃走。


    夢雅百骸欲碎,踉蹌站起,麵無血色,眼角滿是淚水,又聽楊英傑道:“我雖然欺騙了你,但也不忍看著你這樣死去,你若放棄複仇,我可以保證留你一條命在。”


    夢雅啐了一口嘴角的血,喝道:“你放心,隻要我活著,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殺了你們。”


    虞思思走到夢雅身前,格格笑道:“聽到沒有,她是留不得的,隻好將她結果了,你下不了手,我來!”手鐲在手中旋轉,欲要將夢雅殺死。


    “這戲演得真好,很完美,不但巧妙,而且狠毒,若換做是我也會中計的。”無障開口笑道。


    虞思思轉過身看向無障,笑吟吟道:“能令先生讚美,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無障道:“你們的戲演得雖好,隻可惜忽略了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便是越裳近萬人你們不可能都盡數毒死,你們實不該種下這個禍根。”


    “黎曼芳一死,越裳剩下的那幾人不足為懼。”


    “虞姑娘方才不是剛說完斬草除根嗎,這時怎又忘了,在下想,若是越裳人找你們複仇,你們用多少人可以抵擋?”


    虞思思一時間無語了,百越諸國都有擅長蠱毒之人,但越裳國是每個人都擅長蠱毒之術,是以,其他各國不敢招惹越裳,否則,一夜之間一個國都將覆滅,她自幼在南疆長大,這個曆史最清楚不過,他們這次行動太過順利,有些意想不到,甚至覺得並不如傳揚的那樣可怕,但這樣的一個小國,留下仇恨,後果會怎樣,的確很難預料。


    “心術不正的人,也許會輕鬆得到眼前的利益,但卻很難得到長久的利益,你們‘葬鼎’便是如此,雖擁有帝王之劍,卻不能號令群雄,想要複周,隻能越來越渺茫。”


    虞思思冷聲道:“你若有先見之明便不會落到我們的手中,你應該後悔,當時不應該將我們放走。”


    “放走你們,我不可能後悔,而事實證明,放走你們是正確的選擇,你們的所作所為會使得我大秦收服南疆更加的容易,有些事情,你也許到死了的時候,都不能理解。”


    虞思思道:“我真是佩服你的心態,如此下場,竟然還在說夢話。”


    “這便是我想說的第二個問題,你們不該讓夢雅公主去見我。”


    虞思思依然格格笑道:“我們也未想到她會得手,如此順利的將你捉來,難道你對她的美色動了心?”


    無障道:“在下不敢對夢雅公主動心,之所以如此順利,是因公主之意,卻之不恭。”


    夢雅已經清醒了很多,望了一眼麵具,歉意道:“是我害了你。”


    無障見夢雅在如此悲傷憤怒的時候竟向他道歉,心頭一熱,迴道:“在下自願來此,公主並沒有害我。”


    虞思思笑得花枝招展,“你難道是自願來送死的?真沒想到你能說出這樣愚蠢的話。”


    “我沒有來送死,這也不是蠢話。”隻聽‘喀嚓’一聲輕響,一團紅霧從木盒中散出,瞬間淹沒了無障與楊英傑,向四周擴散。


    虞思思心叫不好,閉氣飛身越開,蕭玉甄冷哼一聲,仍在原地,衣袖揮舞,將毒霧散盡。


    待能看清之時,無障的身影竟然消失了,中心隻餘下滿身浮腫、僵直不動的楊英傑。


    無障的穴道明明被封,周身束縛著蠶絲,不能行動,怎可能釋放毒霧,更不可思議的是,當楊英傑發覺不妙欲要閃開時,才發現蠶絲竟纏在了自己的身上,穴道也被封了,隻能留在原地,被毒霧侵蝕。


    虞思思等人還沒不明原因,無障已拉著夢雅向穀中逃去。


    虞思思厲聲道:“想跑,沒那麽容易!”


    數名蒼山弟子已亮出武器,擋在無障的前方,無障腳尖在地上一戳,飛起一塊泥土,順手抓住,隨手飛出,擋在前方的蒼山弟子隻見到了這個動作,身體便不能動了。


    虞思思等人完全被無障這一手給驚呆了,待到無障拉著夢雅沒入林中,虞思思才驚唿道:“快……,快追!”


    蕭玉甄並沒有去追,對虞思思冷聲道:“已得到了法寶,追他們還有何用?”


    虞思思道:“那個小子留不得,必須趁此機會除掉。”


    蕭玉甄道:“那是你們的事情,本宮的事情已經完成,現在你應該帶我去見止水。”


    虞思思道:“法寶在聖母手中,難道聖母還擔心我們不遵守承諾,隻是這二人,聖母也見到了,若不除掉,難免要留下禍患,對於我們都不是好事,所以還需勞駕聖母,先除掉他們再去見止水真人也不遲。”


    “本宮可不怕他們來尋仇。”蕭玉甄雖這樣說,但卻帶著蒼山弟子追向無障逃走的方向。


    虞思思正要跟去,卻聽楊英傑嚷道:“快給我解毒,渾身太癢了。”


    虞思思隻好令華清月帶著幾人跟去,轉身來到楊英傑身邊,觀察一陣後,道:“這是‘血星菇’的毒,唯有日照才能祛除此毒,千萬不要去抓癢處,否則會流血不止,肌膚潰爛,留下疤痕。”


    楊英傑周身奇癢無比,恨不得將皮揭開來止癢,淚流滿麵、齜牙咧嘴道:“現在是子時,要是等到日頭出來,癢也要癢死了,你快想想辦法。”


    虞思思略作思考,取出一個香囊,“隻好讓你在這段時間昏睡了。”捂在楊英傑的口鼻上,片刻後,楊英傑果真昏迷過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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