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名精英警務司人員,進入第三精神康複院,也如同一條魚遊入大海,變得無跡可尋。


    沒有月光的夜。


    賈玉山站在陰影裏,周圍密密匝匝都是腦袋一層接著一層的人影,他在無聲狂笑,仰著頭,手歇斯底裏按在臉上,笑到眼淚縱橫。


    須彌。


    斑駁的光影照亮一個魁梧軀體行進的目標。


    他走路姿勢蠻橫,仿佛在積蓄怒氣一樣,每一步都要比之前踏的更重。


    “我記得我說過,一定,一定要等我一個半小時,我去向幽都天道司去接鎮都神器。”從斑駁光影中走出來,是比陰影還要漆黑的臉色。


    王柯政頭也沒迴,站在一條直通的路口,麵前就是被踹倒的大門,往裏延伸,是無數雙腳印,踩踏過草坪的痕跡。


    他沒有問,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心中怒火猶如即將爆發的火山一樣。


    “林選他們不好對付,更何況,還有一個王族遲家的小公主,大族嫡係,不同普通武人,越階伐上輕而易舉,”王柯政越說聲音中壓抑的怒氣越明顯。


    “我說了,我說了很多遍,要等待,要等待!!要他媽的等待啊!你知道嗎?!!老狗!!”


    他猛然迴頭,一張猙獰的麵孔直接要貼到賈玉山的臉上。


    賈玉山腳下的人嬰護主心切,矮小的身體爆發出大量的功法,想要擊退冒犯,可行進的腳步猶如鐵塊一樣堅硬。


    王柯政雙手直接抓住賈玉山的衣領,眼睛死死盯著他死屍般蒼老恐怖的麵容。


    賈玉山貼在大腿的手擺動兩下,


    人嬰紛紛消失在陰影裏。


    沉默半晌,他撕開因為閉合太久,而生長在一塊雙唇,露出癲狂至極的笑容:“等等等,一年又一年,哎嘿,究竟要等到什麽時候?!不如全殺了!”


    賈玉山眼睛通紅,蘊含些許玩弄意味,“既然想要拿朱星輝來當替罪羔羊,那何不順路?”


    “你的意思是?”王柯政雙眼輕眯。


    “殺了!”他突然噴出腥臭的口水,眼神嗜血,嘴角瘋狂上揚:“全殺了!一個不留,那件事,就沒有人會知道。”


    “你是不是瘋了?!”王柯政滿臉震怒:“全殺了,豈不是相當於不打自招?贏家但凡找到蛛絲馬跡,你我都跑不掉!”


    “當初我就說了,不讓他做不讓他做,他偏要做!”他臉上有幾分恐懼,身體輕微顫抖:“如果真的被發現,不止你我,幽都王家九族之內,才真的是全部無一幸免。”


    “哈哈哈哈!!”賈玉山笑聲巨大,因為太用力,唾液嗆到了喉嚨,發出劇烈的咳嗽:“咳咳咳!!!好笑,真好笑,我出的藥,陳秀要做的,那麽,是誰的想法呢?”


    說到最後,


    他的聲音變得詭異,音調裏全是極力壓抑的笑意。


    讓人很難想象,一個年僅百歲,披頭散發,蒼老幹瘦如枯屍一樣的老人,會出現這般變態的一麵。


    “給我閉嘴!”


    王柯政惱羞成怒,直接抵著他的鎖骨,重重砸在牆上。


    賈玉山鎖骨斷裂,鮮血從口鼻中噴出,


    他突然變得正常了。


    用手背擦了一把血液,唿吸平穩而緩慢,撥開王柯政的手,聲音悲涼:“我老了,活不了太久,所以我不可能一直等下去,你知道的。”


    “你踏馬算計我!”


    王柯政捏緊拳頭,破口大罵:“你知道不知道,裏麵全是我的人,不管裏麵發生什麽事,都逃脫不了贏家的眼線,如果我要暴露,我第一個就先殺死你!”


    賈玉山背對著他,“你威脅我,我算計你,誰又比誰好呢?你的人全部進去,你怎麽樣都逃不了幹係”


    他好像要魚死網破一樣,不但沒有安慰王柯政,反而直截了當告訴他,


    你的人進去後,不管怎麽樣,你都逃不了了。


    “隻有我們突破這讓人絕望的神倉境界,踏足一個全新的領域。”賈玉山神情有點激動:“屆時,天高雲闊,任由我們暢通!”


    “寶藏裏麵的資源,足夠我們突破到那個境界。”


    “可!”王柯政顯現出三而竭的倦意,他放不下整個幽都,“可你總要和我商量。”


    “機遇,可遇不可求。”賈玉山意味深長道:“況且,如此一來,就少了一個人,和我們瓜分寶藏了。”


    突然,


    第三精神康複院裏麵,爆發出驚人的功法氣息,直衝天際。


    “看吧,已經打起來了,那群小孩子一定慘敗的奄奄一息了,我們隻需要收拾殘局,就可以擁有寶藏,”賈玉山笑道:“我喜歡你的手下,不需要費功夫,就能夠乖乖聽話,多好。”


    “該我們去收拾殘局了。”


    他駝著背,雙手複後,像個背著沉重物品的老龜,走向大門內。


    王柯政臉上肥肉擠堆,一雙綠豆大小的眸子,寒冷異常。


    “還不走?”


    賈玉山迴頭,


    王柯政瞬間換上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先說好,他們是我的人,你不能對他們下毒手。”


    “什麽你的人我的人,我們兩個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


    ....


    十分鍾前。


    在夏侯明月,張山,李宏三人的帶領下,幾乎是不費任何吹灰之力的就占領了碩大的院子。


    並且,李宏的人還揪出來一個假冒小草的精神病人。


    “李哥,該怎麽辦?”


    李宏正在笑嘻嘻的和幾位同僚聊天,隨意看了眼滿頭泥土,掙紮的精神病人,擺擺手:“殺了吧。”


    “好嘞!”


    夏侯明月看著眉頭微皺,但也沒說什麽,在勢如破竹的氣勢下,首要目標是攻破精神康複院,捉拿朱星輝。


    她本以為,


    大門口會有林選的人埋伏,因此小心翼翼,專門派感知力超強的武人勘察。


    得到的結果是裏麵什麽都沒有。


    破開大門,精神康複院裏從外麵看空蕩蕩的。


    “嗬,隻期望林選別聽到動靜就嚇跑了,”張山樂嗬嗬道:“我還想會一會,什麽戰力榜第一,媒體吹得挺大。”


    經過時間的發酵,


    林選橫掃戰大戰力榜的消息,已經被絕大多數人所知。


    可即便橫掃,


    在他們這些真正的強者眼裏,不過是小孩子打鬧罷了,根本就不懂神倉的強大。


    “誰先找到誰運氣好。”李宏推了推眼鏡,畢竟他還和張山有賭約,自然想第一個找到林選。


    至於擔心能不能夠擊敗林選?


    這不在神倉強者的考慮範圍之內。


    “我覺得我運氣會更好一點。”


    張山眼神挑釁。


    夏侯明月打斷道:“別鬧了,現在還不知道裏麵是什麽情況,應當齊頭並進,不然有埋伏的話,哪怕贏也隻是慘勝。”


    “不會吧大姐,你真以為他和外麵吹的一樣牛啊?”張山一臉不屑,誇張道:“還什麽有史以來聖者最強,老子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他。”


    他伸出食指,左右擺動,做著滑稽的小動作。


    李宏抿了抿嘴沒說什麽,但眼神中的冷清,暴露了他同樣不把林選等人放在眼裏。


    他們代表的,


    是一個巨大城市的戰力。


    一個小隊想要戰勝他們?別搞笑了。


    “不管怎麽樣,王司長不在,就聽我的命令,必須給我小心!”


    夏侯明月對這裏感觀不太好,看著幽寂的病院內,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張山朝著李宏豎了個中指,李宏報以看白癡的笑容。


    顯然,他們二人都沒有把夏侯明月的話放在心裏,和自己隊友嬉戲打鬧著,平靜走入病院內。


    “唉!”


    夏侯明月長長歎息一聲。


    她身旁一直站著的一名女人,是她的心腹,上前道:“明月姐,沒必要太把他們當迴事吧,就算他們出身於帝都,可明月姐,你出身同樣.....”


    “住口!”


    夏侯明月雙眼迸發精光。


    女人冷汗瞬間冒出,“是....我隻是想說,他們和您相比,不值一提。”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


    夏侯明月看到張山和李宏已經搶著進入了,不由頭疼,隻能緊隨其後進入病院。


    進來的瞬間,


    她就感覺到不妙了,身後的人不斷增加,可進來時的門卻找不到了。


    夏侯明月心情沉重,“我們恐怕已經中埋伏了。”


    張山看到後,不以為然:“多大點事,等把他找出來,我對付犯人的十八招給他耍上一遍,什麽陷阱,都得老實交代。”


    李宏不屑:“庸俗,隻會動用手段。”


    “你行你來啊!”張山不服氣。


    “比的不是嚴刑逼供,而是找到林選,”他搖搖頭,推動眼鏡,輕蔑一笑:“你的那個東西,是我的了。”


    “混賬!”


    張山憤怒不已。


    二人爭先恐後向著唯一通向前方的走廊前進。


    突然,


    他們兩個停住了,站在走廊的盡頭。


    夏侯明月連忙招唿眾人:“趕快!誰再慢一點,視為不戰而退!”


    成百上千的隊伍,齊刷刷在走廊鋪開,整齊劃一。


    來到走廊盡頭。


    轉頭,


    她看到了被無數白條人,還有她們夢寐以求的人,林選。


    “真不幸,你們居然找到了這裏。”


    林選剛從混沌通道裏走出來,就看到了齊刷刷出現的警務司人員,不禁同情地搖了搖頭。


    “哈哈哈!我先看到他的,算是我的!”


    張山大喜。


    李宏不屑道:“你癡心妄想什麽呢?誰先第一個抓到他,才能算作贏家。”


    “哦,那殺死呢?”


    “殺死不算,隻有抓住才算。”


    二人一言一語,就定下了林選的生死。


    “先別輕舉妄動!”夏侯明月眉頭緊皺,“林選,你究竟在搞什麽鬼?”


    林選雙手一攤,無辜道:“搞鬼?我也是被困住的一員好嗎?看到這些白條人了嗎?都是精神失常的病人,很恐怖的,實力非常強,我勸你們快點離開。”


    他肩膀上的鍾山神,麵對白條人的失控攻擊,累的直吐舌頭。


    “原來是精神病人,”李宏眼珠子一轉,“那我們隻要在這裏等著,豈不是就能直接拖死他?”


    “還是你們讀書人陰險,”張山鄙夷道:“這樣的話,算什麽武人?又算誰贏?”


    夏侯明月很快將場麵的情況了然於心,“我還以為是什麽詭譎的功法,原來隻是空間係最簡單的障眼法。”


    她搖了搖頭,心中承認是自己太過重視林選了。


    因此,


    李宏和張山互相譏諷,爭先恐後,她也就不再阻攔。


    “等等。”


    忽然林選出聲。


    張山愣了一下,他立刻威脅道:“怎麽?你要投降?小子你可不能投降,你投降了,我倆就分不出勝負了聽到沒有?”


    “我不投降。”


    林選的話讓二人鬆了口氣。


    他們都想借著這個事件,來爭個高低。


    林選隻是他們牌桌上的棋子。


    “隻是想要提醒你們一下,看到我們中間隔著的兩道黑門了嗎?很危險,會死人的。”


    因為林選周身的空間太小,處在精神失控狀態的葉家人,一時半會也對他造成不了什麽傷害,他好心指點道。


    “唬我?你真當你山爺,是被嚇大的?”


    張山說著就要衝過去。


    “張山!”夏侯明月叫停了他,並命令了一個警務人員,跨過黑門。


    警務人員快速越過張山,途徑第一道黑門的瞬間,門戶大開,他像是一根突然被繃直的琴弦一樣,僵硬在原地,緩緩轉身,雙眼無神看向黑門,三秒過後悄無聲息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嘶!!!”


    張山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能派來今夜執行任務的人員,都不是弱者,居然連三秒都扛不住,恐怕他要是著了道,同樣很難收尾。


    他當即大罵:“陰險小人!想要暗算我?還好我們夠聰明!”


    林選麵無表情:“如果我要暗算你,又為什麽要提醒呢?”


    “嗬,你就是想唬我們,”張山露出看穿一切的表情:“但沒想到吧,我太聰明了,現在給你一條路,立刻走出來,不然我會活生生打死你,很殘忍的。”


    他們都看出來了,


    白條人現在包圍林選,反而給他形成了一個保護屏障,又有兩道黑門,警務司很難辦。


    林選低眉睡眼,有些人真是記吃不記打,道:“你叫我出去,”


    “是男人就出來!”


    張山以為他下一句是反問‘我就出來’?


    但沒想到,


    林選痛快道:“那我就如你所願。”


    然後雙手舉過頭頂,吟唱道。


    “魂歸故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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