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沉默許久,一個心中憂慮,一個兀自生著悶氣。


    若是兩人都少些顧慮、都大膽些,把話都說出口,或許就不會留下那麽多遺憾了。


    隻可惜,兩人都還不夠大膽,雖然說話了,卻沒敢說心裏話。


    “景行之,”


    “明朗,”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反應過來,景行之連忙道:“你想說什麽?你先說!”


    明朗看著景行之,不答反問,“你又想說什麽?我不急,你先說。”


    一番推脫,一番僵持,四目相對,兩人竟然笑了出來。


    似乎一笑泯恩仇,景行之抿了抿唇,難為情說:“我想說,我其實沒太記住大概劇情,那個,那方麵,寫得太多太細,太吸睛了,”


    景行之臉和耳朵都紅了,明朗盯著他看了幾秒,也大笑出聲。


    “哈哈哈,正常。”明朗勾著景行之的肩膀,湊得很久,如同做賊一樣低聲壞笑說,“我第一次看的時候,也好久沒反應過來。”


    兩人靠在身後的書架上,明朗一手搭著景行之的肩膀,一手拿著一本書轉弄。


    “景行之,你說,做那事是不是真有那麽暢快啊?”


    明朗雙目透過對麵高處透光的小窗戶看向遙遠的天邊,景行之的雙目卻依依不舍看著明朗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許久,他才看向明朗看的天邊,木木搖頭,“不知道。”


    明朗歎氣。


    許久,他又問:“書裏不受寵的皇子到了一定年紀都會有人給他安排暖房丫頭,你作為唯一少君,難道你父王母後沒給你安排嗎?”


    景行之也沒瞞他,“十三歲時安排過,但我態度堅定拒絕了,那之後,他們便沒有再安排過。”


    明朗瞪大眼睛看了景行之一眼,景行之任由他看,隻是眼神有些不解。


    他不明白明朗為什麽會在得知他拒絕了一個女人後如此震驚。


    明朗眨巴了幾下眼睛,恢複了平靜。


    但片刻,他還是沒忍住咂舌,“十三歲,好早!”


    “你應該知道的吧,下等奴隸都得等到三十歲才能擁有另一半結婚生子。”


    景行之點頭,他的確知道,甚至知道得更多,也正因為知道這些,他才對現在的秩序不滿。


    奴隸也是人,而不是沒有自我意識的家禽牲畜,他們的出生和死亡不該由其他人決定。


    這個話題太沉重,明朗及時止損。


    他收迴視線,看向天邊,才又問:“你當時為什麽拒絕她啊?是因為她長得不好看嗎?”


    不等景行之迴答,明朗自顧自又說,“你的父母容貌都是極其出眾的,這說明他們眼光是正常的,你是他們的親兒子,他們不可能給你挑醜的。這點,龍族公主的容貌就可以證實。”


    景行之不喜歡從明朗口中聽到龍族公主相關的字眼。


    明朗提到她的次數太多了,給景行之一種要麽明朗喜歡白淼、要麽明朗刻意在提醒警告他的錯覺。


    “因為不喜歡。”


    景行之突然的迴答,讓明朗一愣。


    很快,他反應過來,看向景行之笑道:“那你眼光挺高啊?能入你父母的法眼的美女都不喜歡?”


    景行之本不欲再說,但沉默片刻,他還是又說:“喜歡不止是看美醜。”


    明朗收迴胳膊,枕在後脖頸,好笑問:“那看什麽?如今這時代,縱使是你也逃不脫聯姻的命,都沒有多少和外麵的人交流相處的時間,不看美醜,你還能看什麽?”


    這個問題,景行之心中有答案,卻不敢同明朗說,他隻堅定道:“我不會按照我父王和宗族的安排娶白淼。”


    明朗笑笑,沒有再說這個,也沒有再挑起話題。


    景行之也沒有再說,隻同明朗挨著靠坐著,通過同樣的路線看著這個世界。


    *


    晚上,兩人按照白日的約定,睡在新送來的恆溫床上。


    或許是白日說了太多話,又或許是晚上打得筋疲力盡,洗漱完,兩人穿著裏衣躺在床上,都沒有主動說話。


    床足夠大,兩個大男人並肩平躺著,中間也還隔了一手寬的距離。


    雖然床墊的是一整個棉墊被褥,但他們各蓋著一床薄被,除非有人主動,不然想挨著都沒有機會。


    屋裏的燈已經熄了很久了,但景行之還是睡不著,他也知道,身旁的明朗也沒睡著。


    許久,他還是沒忍住問:“你怎麽還沒睡著?”


    這話很好笑,有種賊喊捉賊的感覺。


    明朗沒忍住哧哧笑出聲,景行之聽著很莫名其妙,又有些擔心明朗喘不過氣來。


    他側身看向明朗,“怎麽了,笑什麽?”


    邊說,還邊試探伸手輕柔拍打明朗的後背幫他順氣。


    明朗笑得的確有些喘不過氣來,他裹著被子挪動一些,拉進和景行之的距離,方便景行之幫他順氣。


    緩過來後,明朗才道:“沒什麽,就是感覺你剛剛那話說得很搞笑。”


    見景行之愕然,明朗輕笑解釋,“你自己都沒睡著,怎麽好意思這麽理直氣壯問我怎麽還沒睡的啊?”


    景行之不覺得好笑,但借著月光看到明朗的笑顏,他也跟著笑了。


    “少君大人,做人不要太雙標哦!”明朗說著,湊近一些,壓低聲音又說,“還有,我以後可是要做天下霸主的,你要稍微注意你的態度,可以管我,但不能管太寬,不然我就算再寵愛你,其他臣子也會不樂意的。”


    明朗這話語氣和用詞都很玩笑,但明朗是在試探。景行之也聽出來了。


    景行之笑笑,學著明朗的語氣,玩笑問:“寬不寬的界線在哪?一視同仁,在意每一個臣子的感受,陛下這是要做一個仁愛寬厚的明君嗎?”


    ‘臣子’‘陛下’這些詞都是白日那話本裏常見的詞,尤其是陛下。


    莫名的,明朗臉有些熱。不過,他也被景行之的迴答取悅。


    無論真假,但明朗信了。


    他笑,“什麽都要我說得明明白白,要你做什麽?”


    他又說:“做明君還是暴君,到時候再說。你好好表現,獨寵你一人也不是不行!”


    “誰叫你長了一張天怒人怨的俊美容顏呢!”


    嬉笑說著,明朗沒忍住,伸手勾了勾景行之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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