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人眾多,連玄天宗的幾個宗主和掌院都來了。


    在不少人哭天喊地上前認屍體時,聞人逸連忙上前,扶住明朗,恨鐵不成鋼小聲說:“小師叔,你怎麽,你怎麽,”


    聞人逸欲言又止,但幾次都沒能把話說出口。


    或許是接連奔波,又或許是流了太多血,明朗疲憊至極,很想睡覺。


    但是突然,一個白發老者指著他說:“他身上有著不屬於下界任何一族的氣息,是他,一定是他為了魔心果,喪心病狂殺害了這些無辜後輩。”


    在白發老者的言語下,眾人義憤填膺,當即就要上前讓明朗給他們一個交代。


    聞人逸大驚,連忙和梅君等幾個掌院將明朗護在中間。


    聞人逸大聲道:“諸位先冷靜,今日慘劇,皆因上界魔族喪心病狂、企圖用我人族血液蘊養魔心果造成。”


    “縱使我師叔身上有魔心果的氣息,但也是他憑著一己之力帶迴了這麽多一息尚存的弟子。”


    一個中年男人幽幽說:“救人是一迴事,殺人又是一迴事。”


    看著這些人鐵了心要給自己扣黑鍋,明朗當即就要辯解。


    但是梅君四人拉住了他,聞人逸更是將他攔在身後。


    聞人逸也沒打斷他,像是要看看他能搞出什麽幺蛾子來。


    玄靈宗宗主閭丘山義正言辭又說,“他親身經曆了一切,一定知道魔心果是由我人族修士血液蘊養長大,在這種情況下,他依然將魔心果占為己有。”


    “踩著族人的屍骨,這樣的人,還算得上人嗎?”


    他說得義憤填膺,激起了不少人的公憤。


    看著這些人,明朗隻想笑,隻想不顧後果罵死這些人,最好還能再給他們幾炮。


    但是在他準備開口前一刻,他的雙手被拉住、肩膀也被人按住。


    側頭一看,梅君、南風、鍾芊芊、蔣石等明朗都不太熟悉的四人都一臉擔憂看著他。


    四人皆是無聲搖頭,示意他不要衝動,交給聞人逸處理。


    這時,聞人逸也開始發力了。


    突兀的掌聲響起,聞人逸輕笑問:“丘山師兄你講完了是嗎?”


    閭丘山一愣,正要反駁,聞人逸卻搶先一步笑眯眯說:“丘山師兄不是自詡天下第一,你這麽厲害,怎麽就看不出那些死去的人身上都是魔獸留下的氣息呢?”


    “再說我師叔占有魔心果,在場的各位,有誰是純粹隻靠修煉達到今天的成就的?”


    “我本不想把話說這麽難聽,但曆來便是如此,弱肉強食、強者為尊,機緣本就是各憑本事搶奪。”


    “若要按丘山師兄這般算,在場各位有誰不是踩著族人的屍山血海過來的?”


    “更別說我師叔這般狼狽的情況下,還帶出這麽多活人,明眼人都看得出我師叔為了力挽狂瀾,已然拚盡全力。”


    “各位與其在這裏給我師叔安莫須有的罪名,不如先各自照顧好自家幸存的小輩吧。”


    聞人逸這番話說得太過直白,直接指出了他們的司馬昭之心。


    也不等眾人懺悔,聞人逸大手一揮兒,非常霸氣道:“玄天宗弟子何在?”


    一眾玄天宗弟子大聲迴應。


    聞人逸很滿意,大聲說:“帶上我玄天宗的弟子,我們返迴宗門!”


    “是!”


    聞人逸話雖這麽說,但是不等玄天宗的弟子動手,他已然將穿著玄天宗校服的人挑了出來。


    明朗有些愣怔,都飛起來了,才想起有個被魔獸襲擊的人還有一口氣在。


    明朗正要提醒,聞人逸對著他安撫點頭,而後居高臨下看向閭丘山說:“丘山師兄與其關心我師弟,不如關心關心你玄靈宗的弟子吧,等會,他那一息怕是也要斷了。”


    “各位,再會。”


    說罷,聞人逸帶著玄天宗所有人浩浩蕩蕩朝著玄天宗的方向而去。


    看著玄天宗人離去的方向,玄靈宗宗主閭丘山氣得臉都綠了。


    他對身後卑躬屈膝的徒弟低罵:“沒看到我宗弟子還有一息尚存嗎?還不快派人去救治!”


    閭丘山這個徒弟入門也有些年份了,被閭丘山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嗬斥,他很是難堪,但終究沒敢忤逆他,隻連忙派人去救治玄靈宗唯一幸存的弟子。


    見狀,其他宗門也都紛紛派人上前。


    閭丘山又一次在聞人逸這裏落了下風,還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


    他氣得不輕,正要拂袖離去,剛剛第一個開口質疑明朗的白發老者上前。


    老者手拿一金色拐杖,步伐緩慢,外貌也如同尋常耄耋老人,甚至能看到明顯的老人斑。


    “閭宗主留步。”


    閭丘山本十分不耐煩,但是在對上老者的瞬間,他臉上出現錯愕的神色。


    但也隻是一瞬,他的錯愕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如同見到老朋友般的喜悅笑容。


    “是天衍宗的太上大長老嗎?”閭丘山笑嗬嗬說,“千餘年不見,穆大長老連破兩個大境界,晚輩險些都沒能認出穆大長老來。”


    穆任立開懷大笑,“正是老朽,”他禮尚往來又迴道:“閭宗主變化也不小。”


    他主動邀請又說:“老朽準備舉辦宴會與昔日老友敘舊,但老朽閉關多日,消息多有閉塞,不知閭宗主可願給老朽參謀指點一二。”


    他又說:“此處到天衍宗不過三千公裏,是到玄靈宗的距離的三倍之多。閭宗主可帶上那名幸存的弟子前往先天衍宗救治。”


    他側身指著另外那些也有弟子幸存的宗門說:“他們,也都會隨老朽一起前往我天衍宗救治弟子。”


    閭丘山明白了他的潛台詞,但兩人心照不宣,隻是對視相笑。


    “那晚輩就卻之不恭了。”閭丘山笑盈盈說。


    穆任立點頭,“隨老朽來。”


    最終,除玄天宗以外的宗門都浩浩蕩蕩隨著穆任立去到了在啟明國境內的天衍宗。


    在這裏,不得不說一下天衍宗。


    天衍宗開宗立派隻有五千來年,按開宗立派的久遠,它甚至排不進前十。


    但是,天衍宗的實力可不弱。


    如今還有已然進入大乘期的穆任立,更是不可小覷。綜合實力可能已經排進了前五。


    再說穆任立。


    他貧苦出身,天賦不佳,但憑著身上那寧死不屈於命運的勁被當時的玄天宗丹鳳穀掌院收為親傳弟子。


    在三千歲左右,進入煉虛後期時,更是毅然決定退出玄天宗,借著啟明國的支持,在啟明國境內開宗立派創立天衍宗。


    他用了差不多兩千年,讓天衍宗站步入正軌,並且成為啟明國最大宗門。


    在天衍宗最輝煌時,他傳位給他的弟子,銷聲匿跡兩千多年。


    再出世,他已然步入大乘期。


    閭丘山隻差一個機緣就可以進入大乘期,實力不弱。


    但是剛剛穆任立無形散發的威壓,讓閭丘山也有些無法招架。


    過去兩千餘年,景行之一直是公認的玄天大陸下界最強者,幾乎沒有人敢挑戰他的權威。


    又因為景行之的存在,沒有宗門敢挑戰玄天宗的權威。


    但是如今,怕是要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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