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嘉修這個挑事的一走,看熱鬧的也都散了。


    拓跋銳也終於壓製住內心的怒火。


    看著遙望遠處的路黎,拓跋銳迴頭看向錢曼,用眼神詢問她這是什麽人。


    錢曼也不解路黎的用意,隻搖頭表示不知道。


    拓跋銳又看向牛宏、秋白幾人,幾人也都是搖頭。


    拓跋銳不明敵我,但路黎的確替他們解圍。不,準確來說,是替他解圍。


    羅嘉修看似是奔著明朗來的,但是後麵拓跋銳才發現,明朗隻是由頭,羅嘉修話裏話外,完全都是奔著他來的。


    “這位同門,我是登天殿的新人弟子拓跋銳,今日多謝你幫忙解圍,不知同門名諱,”


    拓跋銳客氣的話還沒說完,路黎猛地轉過身,看向他說:“藏金峽路黎。”


    拓跋銳一愣,路黎又說:“我並非幫你,隻是不忍看同門相殘、枉顧宗規。”


    這話,別說拓跋銳,牛宏幾人都一愣一愣的。


    特別是拓跋銳,他禮貌幹笑著,都不知道再說點什麽好。


    然而,路黎卻仰頭看著他,似乎在等他的奉承?


    錢曼及時解圍,“無論如何,今日還是多虧了你,路黎,多謝了。”


    見狀,幾人也反應過來,連忙拱手行禮道謝。


    等他們說完,路黎才聲音洪亮道:“你不必言謝,維護宗門安穩,是我該做的。”


    幾人尷尬賠笑,笑了半天,也不見路黎又要走的樣子。


    幾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繼續說客套話也不是。


    好久,幾人臉都要笑僵了,路黎才終於轉身。


    轉過身的瞬間,路黎先是一頓,像是看到什麽不可思議的大事一般。


    拓跋銳不解,迴頭看向幾人,見幾人也搖頭,他猶豫片刻,正要上去詢問。


    還不等他抬腳,路黎已經風一般大步走了。


    目送路黎走遠,拓跋銳迴頭坐下,小聲問:“你們這個同院同門是怎麽迴事啊?”


    牛宏幾人都是搖頭。


    公孫舞拿起筷子,“鬧半天,飯菜都涼了,先吃飯吧。”說罷,便自顧自吃了起來。


    見狀,幾人也端起碗筷。


    拓跋銳卻一臉疑惑迴頭,盯著路黎的背影良久,還是秋白敲了敲他麵前的桌子,他才收迴視線。


    拓跋銳看向秋白,“你有沒有覺得,他好像在找什麽人?”


    秋白看向他,沒有說話,隻搖了搖頭,而後便低下頭自顧自吃飯。


    還是公孫舞衝拓跋銳說:“他一向神神秘秘的,你管他呢。至於剛剛的人情,以後有機會再還就是。”


    拓跋銳看著吃得香甜的公孫舞,覺得在理,也不再多說。


    公孫舞又看向身旁的牛宏,見牛宏雖然端著飯碗拿著筷子,卻心不在焉。


    她無聲歎息,拍了拍牛宏的胳膊。


    牛宏衝她勉強笑了笑。


    汪勇勾著他的肩膀說:“好好修煉,你的腿會再長出來的。”


    “嗯。”牛宏點頭,大口吃了起來。


    幾人不再說話,隻沉默吃飯。


    無人知曉,他們心心念念的明朗就站在牛宏後側半米遠處。


    明朗動作示意景行之,問他能不能說話,在得到準許後,明朗不解問:“師尊,您剛剛為什麽不讓我露麵啊?”


    早在羅嘉修還沒來之前,明朗就到了。


    他央求景行之用障眼法,本想突然出現在幾人身後,給他們一個驚喜,誰知道,他的驚喜還沒給出去,羅嘉修就先來找茬了。


    聽到羅嘉修嘲諷他的朋友時,他就想站出去嚇死羅嘉修,但是,景行之按住他,不讓他動。


    無奈,他隻得聽話忍耐。


    在拓跋銳被惹惱,準備和羅嘉修動手時,他再次沉不住氣,但依舊被景行之按住。


    直到路黎走遠,景行之才鬆開他。


    “還有那個路黎,師尊你知道他是什麽來曆嗎?他總是神神秘秘的,對誰都愛答不理的。”


    見景行之側頭盯著他看,明朗連忙又說:“師尊您別這樣看我,我不是在說他的壞話。”


    “你別看他剛剛那番話說得大義凜然,之前我被沈玉傑針對時,也不見他出麵背誦宗規、維護宗門安穩。”


    明朗說了半天,隻得到景行之不輕不重的一聲“嗯”。


    明朗不明所以,也摸不清景行之的態度,卻又不甘,忍不住小聲吐槽,“真的,他這次出手絕對別有用心,不然,早在沈玉傑第一次找我茬,導致全班受罰時,他就該正義的站出來了。”


    “他這樣,倒是像知道師尊你在,所以特意做給你看的。”


    “特意做給我看?”景行之問,“何以見得?”


    聞聲,明朗抬頭看向景行之。


    景行之的臉上沒有波瀾,更看不出喜怒。


    明朗怕惹景行之不悅,但還是做不出裝傻的事來。


    “能看出不對勁的地方很多,”


    明朗邊說,便觀察景行之的表情,見景行之沒有變臉,才鬆了口氣。


    “剛剛沒覺得,現在想想,他出場的時間就很巧妙,剛好在拓跋銳要對那個什麽嘉修動手時出手。”


    “嗯。”景行之點頭,“繼續說。”


    明朗一頓,小心翼翼觀察著景行之的臉色,確定他沒有說反話,才敢繼續開口。


    “還有他剛剛說那話,”明朗學著路黎的語氣,“‘我隻是不忍看同門相殘、枉顧宗規’。師尊您早上才強調了宗規,他中午便維護上了,這不是投其所好嘛?”


    說完,還不等景行之如何,明朗先是一驚。


    “師尊,他該不會真是衝您來的吧?”


    明朗急了,急切看向景行之問:“師尊,您是不是很欣賞他?是不是打算再收一個徒弟了?”


    景行之意味不明笑道:“怎麽,我收徒弟,難道要你允許?”


    明朗一怔,連忙搖頭擺手,“徒兒不敢。”


    明朗眼巴巴抬頭看著景行之,“隻是,徒兒怕您有了新的徒弟,就不關心我這個舊徒弟了。”


    景行之愉悅不已,正要勾唇展顏,就聽明朗又說:


    “師尊,您就算要收新徒弟,也別忘了我這個老徒弟、要繼續把我當第二個師尊您培養好嗎?”


    聞言,景行之笑不出來了。


    好嘛,明朗表麵上尊重他,實則就是想學他的本事,其他的完全不在意。


    越想,景行之越氣。


    此刻,他好像完全忘了,師徒之間,本就是如此。


    就像他和他的師尊,他的師尊傾囊相授、傳授他這一身本領,他則尊重敬仰他的師尊、在學成後維護宗門安穩。


    他太久沒說話,明朗可憐兮兮又喊道:“師尊~~”


    景行之沒好氣看向明朗,“放心,就算你挫骨揚灰死了幾百年,我也會記得你,重新找到你、培養你。”


    這是句氣話,一句景行之說完後都覺得莫名其妙的氣話。


    但是,明朗卻渾身一震。


    “師尊,您別說這些不吉利的,您這麽厲害,我怎麽可能會被挫骨揚灰,您快呸呸呸。”


    景行之當然沒有呸呸呸,隻看著他,自信道:“我的確很厲害,有我在,沒人動得了你。”


    明朗笑逐顏開,連忙拍馬屁,“嗯呢,師尊最厲害了!”


    景行之看著明朗,麵無表情,令人無法捉摸。


    還不等明朗注意,牛宏一行人先起身準備離開。


    見狀,明朗連忙喊道:“師尊,他們快走了,我們現在可以現身了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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