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又如何,現在隻要自己使些手段,他便會乖乖的聽話。


    柳清清從前一直都不明白,那些男人為何會對權力趨之若鶩,此刻她又似乎有些明白了。


    隻要權力在手,人便會心裏有底氣。


    顯然柳清清此刻是沒有底氣的,楚維川這人好起來倒是真的好,可他太強大,有些不好控製,若是有一天他察覺到自己的野心。


    那到時他會如何做?


    殺了自己嗎?


    楚維川察覺到身下之人的恍神,他順著柳清清的眼神向那麵大銅鏡看去,這鏡子是他特地讓人擺那的。


    柳清清剛開始確實不知道這銅鏡的作用,不過她現在似乎有些懂了。


    柳清清意有所指道:“你還真是......”


    楚維川並沒有說話,而是將她偏轉的頭移了迴來,大汗淋漓道:“專心些。”


    柳清清看著他這副樣子,有些不自覺道:“會變嗎?”


    這聲音微乎其微,楚維川現在滿腦子裏都是別的事情,他似乎沒有聽到柳清清這聲嘀咕。


    不過他還是耐著性子道:“什麽?”


    柳清清欲言又止道:“無事,繼續吧。”


    她不相信會有人一輩子會陪著自己,柳清清在意的人都已經慢慢的離去,父皇,母妃,即使顧曉還在她的身邊。


    可現如今都物是人非了,她不明白自己隻不過是昏睡了四年,這一切便都變了。


    楚維川這人會一直陪著自己嗎?


    柳清清從前看過太多,她一直都覺得帝王是薄情的,哪怕是她的父皇和母妃,就算威帝再寵儷妃,依舊在她死後選了新人入宮。


    周圍所有人都告訴她,他是皇帝,不可能一輩子隻喜歡一個女人,難不成為了死去的儷妃,不再踏足後宮嗎?


    可柳清清卻幼稚的覺得,為何不可?


    如果他真的愛自己的母妃,就應該這般,而不是把她當做一個物件。


    似乎在威帝眼中這後宮的所有女人都是物件,這些年也斷斷續續的有其他新人獲寵,可都沒有像儷妃那般得到帝王的長久盛寵。


    她生前便寵冠後宮十幾年。


    威帝會將後麵的人當成儷妃的替代品嗎?


    誰也不得而知。


    那些嬪妃就像鮮豔的嬌花般,帝王剛開始覺得新鮮便會拿來賞玩,等玩膩了,看到了更新鮮更漂亮的麵孔,便會毫不猶豫的將那枯萎的花朵拋棄。


    那些被冷落的嬪妃,隻會怪自己容顏老去,留不住帝王。


    可即便多好看的麵容也會老去的,那些人是真的喜歡帝王嗎?


    不見得。


    她們隻是惋惜權力與榮耀,她們在這皇宮裏別無選擇。


    可帝王卻有許多的選擇。


    楚維川現在之所以對自己如此的執著,隻不過是覺得自己好看罷了,可自己的年齡比他大,總有一天她的容顏也是會老去的。


    到那時,他還會隻甘心身邊隻有自己一個人嗎?


    更何況自己並不會與楚維川白頭偕老,他殺了自己的父皇,幾次三番的羞辱自己,那些屈辱的場景柳清清從前明明是淡忘了的。


    可如今卻一一記起,並且每每想來都會十分痛恨。


    他們之間有美好的迴憶嗎?


    柳清清似乎想不起來了,她隻知道那些年待在楚維川身邊是十分痛苦的,那些痛苦在她腦海中不斷的擴大。


    而身上的楚維川正肆無忌憚的發泄著,柳清清不知為何突然有些厭惡,她忍不住蹙眉。


    楚維川似乎注意到了,他的動作忽然溫柔了不少,俯身在柳清清側臉落下一個吻。


    “是不是我太過分了?”


    柳清清隻覺得這人為何如此的虛假,那種突如其來的關心又算什麽,反正他都將自己困在皇宮了。


    就像之前那裝著金絲雀的囚籠,這皇宮隻不過是楚維川打造的另外一個囚籠罷了。


    柳清清沉默了片刻,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她的雙腿忽然緊緊的纏住了楚維川的腰,主動的吻了上去。


    她隻覺得想如此多的東西,腦子十分的痛。


    隨後,狂風暴雨徹底的襲來,她什麽沒有想,隻是企圖用其他的東西麻痹自己。


    ......


    三日後,這楚維川便帶著她一同去了朝堂,而柳清清就與他共享那龍椅。


    沒想到他還真的是信守承諾。


    那些大臣見到這一幕都露出了複雜的神情,都在議論紛紛。


    畢竟這楚維川平時在後宮獨寵他也便罷了,現在居然還讓她一起參與朝堂政事。


    這實在是太荒唐了,楚維川這些年幾乎是不理朝政,大臣們本就十分不滿,現在還帶著一個女人來這朝堂上。


    更何況這柳清清是前朝威帝的女兒,誰能保證她安的是什麽心。


    這麽簡單的問題,連旁人都看出來了。


    可這楚維川似乎毫不在意,他一直盯著柳清清,看到了笑了,滿意了才放下心來。


    也許他是真的信了柳清清的話,她隻是想時時刻刻陪著自己。


    這會柳清清卻無暇顧及旁邊的他,原來坐在龍椅上是這樣的感覺,那些朝臣都恭恭敬敬的跪拜著。


    難怪那些男人會因為這把龍椅相互弑殺,這就是至高無上的權力啊。


    讓所有人都匍匐在腳下,那些人討好與害怕的麵容還真的是受用。


    大部分隻是敢怒不敢言,可總有那麽一兩個不要命的。


    “陛下,臣有事啟奏!”


    楚維川這才從柳清清那邊移過眼神,道:“禦史大夫有何事?”


    他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看楚維川,猶豫片刻他又鏗鏘有力道:“陛下,有些話臣不吐不快,滿朝文武都怕開罪皇後娘娘,可臣不怕!若是接下來說的話得罪了皇後娘娘,忘陛下和娘娘海涵!”


    說完後,那禦史大夫還用一種極其憤懣與厭惡的神情看了一眼柳清清。


    可此時楚維川卻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道:“別怕,有我。”


    原本柳清清還想用眼神警告那人一番,畢竟這人是從前離國的大臣,又一直都是離明月那邊的。


    即使他現在還未開口,柳清清都知道他會說一些什麽樣掃興的話。


    楚維川有些不滿道:“愛卿有何話想說給皇後聽的,朕也好奇。”


    柳清清有些不安的握緊了楚維川的手,畢竟她表麵上再怎麽假裝平靜,可這種大場麵她還是第一次見。


    隻是那些惶恐與不安,都讓那滿滿的野心給掩蓋住了。


    原本以為那些朝臣都隻是敢怒不敢言的膽小鬼罷了,沒想到還真的有不怕死的。


    楚維川輕輕的蹂摸著柳清清的手,想讓她安心些。


    那禦史大夫果然是有備而來,他將話直接指向柳清清,絲毫的沒有留餘地。


    “陛下,自從皇後娘娘醒來,楚國各地災情頻發,欽天監那天觀天象,見孤星伴月,是大兇大吉的預兆,更何況一直都有傳言道,皇後娘娘是妖狐轉世,而宮中也有人說,皇後娘娘的宮殿附近時常有白狐出沒,曆代各朝從未有女子上朝堂的先例,即使是皇後也不合適,更何況皇後娘娘的身份,陛下又不是不知曉,她是前朝皇帝的公主,如今百姓本就對陛下獨寵皇後娘娘不理朝政的事情議論紛紛,陛下知道他們私底下都是如何議論的?百姓都罵陛下是昏君,如今您如此的放任皇後娘娘來朝堂議論政事,這恐怕是大大的不妥。”


    緊接著他又鄭重的行了一個大禮,道:“請陛下三思!”


    原本那些大臣不敢說話,現在禦史大臣帶頭反對,那些人便紛紛隨著他附和道:“請陛下三思!”


    看著眼前跪倒了一大片反對的大臣,柳清清臉色鐵青,她沒有想到即使現在隻是跟著楚維川一起上朝堂都有這麽多人反對。


    除了顧曉,如許之,肖驍,李建這四人並沒有跟著反對,不管是離國從前的朝臣,還是錦國從前的朝臣都對此事持反對意見。


    離國從前的朝臣一直都站在離明月那邊,所以柳清清並不覺得奇怪。


    可錦國從前的朝臣卻也不支持自己,難不成他們現在都將身家全部押注到了那扶持的淑妃身上?


    這些人還真的是看不清局勢,等自己穩固地位後,第一個就是要將這些人給料理了。


    楚維川原本想開口嗬斥,可不想柳清清卻先一步開口道:“禦史大夫還真的是鐵麵無私啊,本宮真的是佩服你的直率,隻不過......”


    她突然話鋒一轉,緊接著便鬆開了楚維川的手,緩緩的下了台階,一邊走向禦史大夫的方向道:“隻不過本宮沒有想到禦史大夫也會聽信這些無端的傳言,陛下仁德聖明,是真龍天子,自會有神明相互,若是本宮是妖狐怎麽可能近得了陛下的身。”


    “再說,本宮的確是前朝的公主,不過現如今本宮的父皇與母後都已經離世,本宮唯有陛下可以相靠,那本宮自會真心待陛下,又怎麽會藏著別的心思。”


    說這話時,她還迴頭看向龍椅上的楚維川,擠出了一個淺淺的笑。


    其實聽到這話,原本一直沒什麽動靜的顧曉卻攥緊了拳頭。


    “曆代各朝確實沒有這樣的先例,那我朝便開這先例,那麽以後便就有這先例,還是說禦史大夫有其他的顧慮?”


    聽著柳清清的辯解,那禦史大夫臉色越來越凝重;“皇後娘娘,女子便隻是女子,您應該在後宮好好的服侍陛下與養育皇子公主,而不是到朝堂上來,這不符合禮法,那天象便是預兆。”


    “哈哈哈,好一個不合禮法,那按禦史大夫的說法,是不是僅僅因為本宮是個女人,所以才不得與眾位大臣在朝堂上一起為陛下分憂?”


    禦史大夫斬釘截鐵道:“不錯!臣從未見過有王朝讓女子來參政!”


    柳清清反駁道:“那是禦史大夫見得少了,本宮的母族便是有這樣的規矩,不管男子還是女子,隻要有有才能便可以當政和參政!”


    可那人卻毫不留情麵的譏諷道:“所以皇後娘娘的母族便在數十幾年前便沒落了下來,現在都毫無存在感!”


    聽到此話柳清清幾乎要被氣暈,明明自己的母族是因為天災受難,再加上自己的父皇袖手旁觀所以才導致沒落的。


    柳清清從前聽人談起過,原本自己的母妃在母族是眾星捧月般的存在,還有一個心上人。


    隻不過後來意外被自己的父皇看上,那時錦國強大他們想討好威帝,便將自己的母親送了過來。


    那時威帝也整日的討好儷妃,可她都是淡淡的,畢竟她已經有了心上人。


    可威帝那種高高在上的帝王,他要什麽都有,所以麵對儷妃的冷淡,反而激起了他那強勢的征服欲。


    後來,他不知道從哪裏得知了儷妃在母族已經有了心上人。


    他終於明白為何不管自己如何討好這個女人,她都不為所動。


    威帝本就心裏有火,從前還能看著儷妃那張好看的臉將火氣壓下去,可現在這種事他確實不能忍。


    於是乎,他便與儷妃的母族做了個交易,隻要讓她的心上人娶了別人,儷妃便會死心。


    果不其然,那消息傳到儷妃耳裏時,一向冷淡的她居然流下了淚水,她不明白為何心上人會突然變卦。


    殊不知是那些人用她心上人家人的命威脅他,那人不得已便失了誓言。


    而這時威帝便恰好出現在儷妃麵前,因為她之前隨口提過自己怕冷,那威帝居然跑去獵狐,將那獵來的狐狸皮製成了上好的披風。


    因為他知道那些金銀財寶並不能打動儷妃,隻有那些平常而又用心的東西才能讓她動心。


    為此他還傷了手臂,見這人臉上帶著傷痕,還笑的傻乎乎將那毛茸茸的披風給自己披上,還心疼的幫她將淚水拭去。


    儷妃有些不忍,畢竟自己這麽多天都如此的抗拒他,威帝都沒有勉強她,反而是對她越來越好,甚至還怕她不適應宮裏的規矩,特地免了她所有的禮數,儷妃也不必去向皇後問安。


    不僅如此他還特地給儷妃修了一座行宮,那裏的布置都與儷妃從前住的東西並無不同。


    那也是第一次儷妃有些心軟,她並沒有拒絕那披風,還細心的為威帝處理傷口。


    威帝見狀便乘勝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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