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舒和佟好都是拜了師的,但後來就逐漸去了師父的稱唿換成了張哥。


    張歲對這沒有異議,本身她就不是很真心地要收這些人做什麽弟子,換了個稱唿她倒是覺得肩上的擔子沒那麽重了。


    張歲吹了吹爐子裏的柴火,讓火燒得旺盛些,才有時間去迴答佟舒,“是啊,我們一路逃荒來有了經驗,要不是泥水滑落出現得太過突然,我也會讓你們帶上。”


    泥石流來得實在迅猛突兀,不說村民就說她都沒有太多的時間做出反應。


    佟舒聽到泥水滑落,實在忍不住地好奇起來,“為什麽突然那些泥水會一起滑落,還那麽厲害地淹沒了所有的村莊?”


    “大概是因為長時間的暴雨衝刷了後山使得後山的形態發生了變化,那些土地和岩石層被衝刷的鬆散軟弱,再加上那兩日的暴雨不斷,大量的水猛地灌下就會讓本就不牢固的泥土和石頭滑落滾下。”張歲用自己能想到的理由解釋。


    佟舒聽懵了,接著兀自想了一會兒,很快就高興地看著她說:“我有些懂了。”


    接著他又聞了聞爐子裏的藥味,眼睛滴溜溜地轉:“這藥也是張哥帶的?”


    張歲,“嗯。”


    佟舒,“明天我們應該能走出這座山到另一座山去,聽說那座山鮮少有人去過,所以那裏的山路還未開發,應該不容易走。”


    旋即他提出心底疑問:“不能到下麵的大路上走嗎?”


    這些話也是那些村民想問的,一個個看似做自己的事情,卻都把耳朵伸長貼了過來。


    張歲目不斜視,往爐子裏塞著柴火,“可以走,隻是怕有危險,你們要是想從道上走我沒有意見,反正我是不敢的。”


    佟舒,“為什麽?”


    張歲,“在道上走目標太大,要是遇到什麽危險不好躲避。”


    佟舒,“我聽說山裏頭也可能會有什麽山賊,張哥不怕?”


    張歲沉默了一下,“怕。”


    佟舒驚得瞪眼,“那你——”


    張歲不想再說這些沒意義的東西,索性打斷他,“我還是那句話,我們不是非要一起走,我們可以分開。”


    她隻是告訴他們那個地方待不了了,是走是留全都靠他們自己來決定。


    至於是一起還是分開她也從未發表過自己的態度,一切都靠對方選擇。


    現在一股腦地問她這麽多問題,說得好像是她非要把這些人帶著似的。


    “你那麽兇幹嘛?”那邊有人不滿,為佟舒打抱不平,“佟舒這不是隨便問問嘛,問兩句怎麽就發火了?我們又不是逃荒來的,哪裏知道那麽多的事情?你說多了我們不就知道了?”


    “就是,你是很厲害,也救過我們很多次,但你才十幾歲啊,弄得自己像是個大人一樣厲害,可笑。”


    “我們聽你的話跑出來,現在還不知道未來該去哪裏,多問兩句怎麽了?佟舒隻是個孩子,你發什麽火?”


    “……”一句句話如豆子似的打過來,張歲無語低頭,往爐子裏塞進了一根幹燥的樹枝。


    佟舒的臉蛋羞愧地紅了起來,著急地解釋說:“張哥沒發火,你們別激動。”


    “什麽叫激動?我們背井離鄉地跟著他出來還不能多說兩句話了?”


    “要不是他們的話我們現在可能還在家裏好好待著呢!”


    “就是!我看他們就是災星,自從他們來了,我們村子就沒什麽好事!”


    很快,不滿的聲音一聲接著一聲冒了出來,並且越發的難聽。


    大概是因為之前那些本就不願離開的村民,到了這會兒怎麽也忍不住了。


    “你們別忘了,在他們來之前我們的村子可一直都是好好的沒有出現過什麽事情!他們來了才壞起來的!”


    “對!我們和匹羅村這麽多年沒鬧過那麽大,就是他來了才鬧的!”


    張歲問心無愧,淡定燒火。


    沈少玉靠在樹上,平淡的目光從那些喊話的人身上一一掃過,最後不屑一笑,閉上了眼睛。


    杜槐花聽到那些難聽的話整個人都愣住了,難以置信地看向田翠。


    人,怎麽變得這麽快,昨天不還是好好的,怎麽忽然那麽多的不滿了?還連帶著把之前的鍋也扣在女兒頭上!


    田翠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開口。


    這種情況下,說多錯多。


    人家本來在家鄉生活得好好,忽然長途跋涉朝不保夕,心中有怨氣是很正常的事。


    不讓人家發泄的話,這些東西埋藏在心裏到最後一定會成為恨,成為恨就保不齊會做什麽了。


    反正現在讓他們說兩句也沒什麽,讓他們消消氣後之後也許走得更平和。


    她相信張歲也是這麽想的。


    而張歲在一旁認真熬藥,仿佛都什麽都沒聽到,不予搭理也不給迴應。


    把藥熬好後放得溫度差不多了端去給沈少玉喝,她接著到四周看了一圈。


    一邊挽起袖子準備到明天要去的那座山先簡單的探查一下。


    如果確實沒路,那就得先砍出一條路出來,明天才能事半功倍。


    周草自張歲離開就一路跟隨,見張歲站到一片雜草前立即乖巧地走上前問:“師父站在這兒做什麽?”


    張歲手拿砍刀,淡定地說:“我在想怎麽把這些雜草除了弄出一條路來。”


    周草不經意地一皺眉,輕聲問:“為了那些村民?”


    張歲沒迴答,拿著砍刀啪啪就開砍。


    周草也從後腰上取下自己的斧子,邊砍邊安慰,“那些人不知感恩,師父不要因為他們的話而不高興。”


    張歲,“沒有,我沒有不高興。”


    周草好似奉承,“師父真是心胸寬廣。”


    張歲白了他一眼,見他這麽勤快直接把這個任務交給他,她則是走到裏頭去。


    大約在半夜的時候才帶著周草折返。


    簡單休息沒多久天色就大亮了。


    張歲像是沒事發生一樣讓他們準備好今天的食物,中午和晚上就不浪費時間在吃食上了。


    一群婦女看到杜槐花已經他們動手趕緊也跟著忙活起來,半個時辰後做好出發。


    今日行程比昨天好走一些,砍出了來的路沒有荊棘紮腳也沒有藤條攔頭,更沒有偶然出現的大石頭在路中間擋人道路。


    一行人的速度比昨天要快不少。


    接下來的幾天皆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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