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知道……”但這會兒,孩子像是傻了,竟然瞬間就淚眼朦朧,好像被誰感動到不行。


    見周草嘴唇瘋狂蠕動顫抖,張歲心頭一緊,立即正色,“哎我——”


    話沒說出來,這孩子就如小狼似的撲了過來,像是個未生智慧的孩子哭個不停。


    哭聲再小也有點擾人,張歲無奈地仰頭說:“我這身是新衣服,別弄髒了。”


    “你都十一快十二歲了,得有少年人堅強的樣子知道嗎?”


    “好了快別哭了,佟仲他們看過來了。”


    最後一句話收效甚好,周草瞬間止哭朝那邊看去。


    佟仲遠遠地盯著他笑。


    張歲順勢把他推坐身後,“去陪陪你娘吧,我看你娘今天也累壞了,腳肯定疼得不行了,去給你娘按按。”


    周草抹掉眼淚,聽話地朝田翠走去,途中還和佟仲說了幾句話。


    張歲無暇摻和,休息夠了就開始起身四處探查。


    那些匹羅村的人畢竟還不確定是否都走了,如果在他們入睡時忽然出現像是殺雞一樣地把他們殺了怎麽辦?


    但轉念一想,匹羅村那些人目標是泉眼的話這會兒應該已經去到泉眼處找到自己要的東西了。


    接下來或許很久都不會看到那些人了。


    但也不能掉以輕心,該要守得夜還是要守。


    好在這迴多了幾個徒弟,她倒是能在夜裏的時候多睡一會兒。


    早上醒來時,雨已經徹底停了,看向遠處天際居然有白色的雲朵,雨天似乎要過去了。


    “好像不下雨了?”陸陸續續爬起來的村民也注意到了天色的變化,“太好了!看來明天應該就能出太陽了!”


    “看看中午有藍天不,如果有,那就徹底迴晴了。”


    “可是我們的家已經沒了……”


    哀傷的氣氛瞬間在村民中暈開。


    張歲不喜歡哀傷,看向杜槐花,“我去鎮子裏看看。”


    沒等應答,直接離開。


    走了一些時候,到了鎮子門口。


    鎮門依舊緊閉,一些想要進鎮子裏的人都被關在外麵。


    一個背柴火老人喊道:“官爺,我就是進鎮子去賣柴火!”


    尤卓在裏麵喊:“都走都走,今日鎮門不開,誰都不能進來!”


    “那我這些東西怎麽辦啊?昨天還有人說想吃我的白菜,我特意帶來了不少呢!”


    “是啊,我這山雞也剛殺好送來的,官爺你開開門呐!”


    “我還要進去探親呢!這門關著是怎麽迴事?為什麽要關門呐?這三年來就沒有關過門!”


    “我讓你們走聽不到嗎?再多話就抓起來關到牢裏去!”裏頭突然有人暴喝。


    聲音粗魯毫無人性,外麵守著的人立即閉上嘴巴不敢再多話。


    隻能無助地看向周圍的人,試探地問:“要白菜不?”


    “要山雞不?”


    一大夥人進鎮是為了賣錢,如今錢沒賺到哪還會花錢。


    張歲找了些錢出來,跟離自己最近的大爺說:“把柴火賣我吧,多少錢?”


    “兩文錢!小哥你人真好,我這有三捆你都買了吧?給我五文就好。”


    張歲二話不說,給了六文。


    “多謝小哥多謝小哥。”大爺拿到錢樂嗬嗬地迴家去了。


    “哎小哥我這白菜也便宜呢,一個一文錢足足有兩斤呢!”那大嬸見狀連忙擠過來喊道。


    張歲,“我全都要了。”


    “得嘞,一共十個,十文錢。”


    “這山雞呢?還有剛殺的豬腿要不要?價錢可以商量。”


    “要。”


    張歲當了個小財主,把他們賣的東西全都買了,一個個樂嗬嗬喜滋滋地迴村去了。


    剩下的就是想要進鎮做別的事情的,看到她這行為多看了兩眼。


    一個男人說:“小哥心是真不錯,就是不知道你這麽些東西怎麽拿迴去?”


    張歲道:“不勞煩大叔關心,我能拿得動。”一邊問:“大叔是來探親的?”


    “也不全是,我家主子生了病,如今已快不行了,家裏人就想著讓我們來找嫁到此處的小姐迴去看看。”


    這話張歲不知道怎麽答,感慨地歎了口氣。


    “小哥看起來像是在鎮子裏走過很多迴了?常來?”那邊的大叔突然好奇地問,大概是因為在外無聊無事可做。


    張歲謙虛地點了點頭,“是,以前常來,也是做些小生意。”


    “是嘛?”男人驚喜地上下掃量,“真看不出來小哥還是做小生意的。”同時又了然,“不然也沒這麽多錢買這些。”


    “既然是做生意的。”另一個人走上來,“那不知道小哥在鎮子裏可聽過馮家?是開胭脂鋪的。”


    馮家?還真是有些印象,記得五月時來到鎮上曾經去過馮家,馮家的少夫人肚子不舒坦,險些滑胎。


    張歲頷首道:“知道,還去過。”


    “哦?”鄭束瞬間激動起來,幾步走來問:“那可見過那馮家的少夫人?她可還好?那就是我們的小姐,我們這次來這兒就是為了她來的。”


    幾句話說得又快又急,眼睛裏都帶出了幾分殷切。


    垂下眼眸想了想五月時的事,腦海中很快就有那位少夫人的身影,張歲點了點頭,“之前見過一次,馮家讓我去給她看胎像。”


    “有身子了?”鄭束更加激動,險些都尖銳起來。


    但很快,他臉上的欣喜褪了幹淨,蹙著眉說:“那怕是不能長途跋涉了。”


    說著輕嘖了一聲,搖頭哀道:“這就是天命啊,罷了罷了。”


    他的神情態度過於奇怪,像是要成功的人突然跌在了終點前,張歲情不自禁地問:“罷了?”


    “嗯,罷了。”鄭束心力交瘁地道:“我們千裏來此就是為了找小姐迴去,如今小姐有身子了恐是不好走動,天曲鎮離此處千裏之遠,如何能讓小姐遭罪啊。”


    “你們是天曲鎮來的?”張歲眼角一跳,飛快問道。


    “嗯。”鄭束察覺她情緒激烈,好奇地打量她一眼,“你知道?有親人在天曲鎮?”


    “知道,不過不是有親人,而是我曾經去過扶桑鎮,不知道你們的主家姓什麽?”張歲不是個多疑的人,但這突然聽到個從天曲鎮來的人 莫名就有些想法。


    在天曲鎮中,她唯一知道的有錢人就隻有那個沈老爺,想到那位沈小姐,她不得不多心的問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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