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些人走後,暴雨便立馬落下。


    劈裏啪啦的聲音狠狠打在屋頂上,祠堂內的眾人聽著這聲,心裏是茫茫不知緣由。


    有人問:“難道我們為人善良便就錯了嗎?為何他們都要與我們為敵?”


    還有人問:“還是我們就得如他們所願,他們想要什麽便就給什麽才是對的?”


    更有人問:“他們總是要找我們的麻煩,難道找了麻煩自己就能活得更好?”


    佟大不知道答案是什麽,他根本就沒有預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明明十年前幾個村子相處美好,甚至還會互相通婚的,不知道什麽時候一切就發生了變化。


    他歎了口氣,走到祠堂中央,“好了,別再多想了,找幾個人去跟著烏村畢村的人看看他們到底走了沒有,這兩天也都勤快點經常四處走走看看不要讓人鑽了空子。”


    畢話是說得好,但這些人畢竟是沒做過這些事的村民,哪裏真能按照佟大的說法去做每一件事,皆是愣在那兒不知所措。


    張歲看了眼佟仲,用眼神示意:去處理。


    佟仲第一反應是上前,第二反應是跑迴去,問她:“怎麽做?”


    張歲白了他一眼,“你從前也是帶著夥伴們吆五喝六的,這能不知道?”


    這話一說,佟仲猛地想起自己曾經的‘橫行霸村’馬上就明白了,趕緊上前在佟大耳邊說了幾句。


    張歲見佟大知道處理和觀察就知道對方也是得了教訓,所以悄摸地退了。


    這大雨如果還要一直下的話,她得重新開始準備逃荒的事情了。


    大雨不停,沒死透的匹羅村村民又卷土重來,之後恐怕不會有什麽安定生活,留在這裏絕對死路一條。


    按照之前錢唳所給的消息,匹羅村的村民是外族人,而如今正在北地和本國將軍作戰的正是那外族人。


    之前到鎮上時就曾聽說,北地就在離他們村鎮不遠的地方。


    大概跨過幾座山就會看到北地的具體位置,再走幾日路途就會到達北地。


    也就是說,外族人已經很近了。


    這次的戰役打了這麽久都未分勝負,可以說明對方本事並不弱,再加上錢唳來問了不少次藥,隻怕已經損失慘重。


    是強弩之末都未可知。


    越想,張歲越覺得此地不宜久留。


    得趕緊去找條可以逃離此地的路。


    冒著大雨迴家,張歲一抬眼就看到在院子裏掃水的林竄。


    他是個二十好幾的青年,頭發不長,胡子拉碴,還帶著些怕見人的恐懼。


    張歲瞧不上他,瞥了眼就要進屋。


    “歲兒你迴來了。”杜槐花在廚房叫她,“來洗洗手準備吃飯了。”


    張明珠站在房門口,目光帶著窘迫地觀望她。


    張歲覺得奇怪,問杜槐花,“家裏發生什麽事了?大姐和他吵架了?”


    杜槐花笑著搖頭,“沒有,就是你姐夫想去幫你忙,又不知道能做什麽,在著急呢。”


    “所以大姐是想幫他說話?”張歲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又看了眼院子裏的男人,嫌棄地癟嘴,“他看起來沒什麽能耐,我要是讓他幫忙一定會傷到他,到時候大姐恐怕要心疼了。”


    “怎麽會呢?”杜槐花哭笑不得地說:“他怎麽說也是個男人,怎麽會傷到?別把人家看得太弱了。”


    她走到張歲身邊,壓低聲音勸著:“從前他是不做人了些,但這些時日也算是彌補了。你大姐怎麽罵他打他都不敢還手,說來也是可憐,家裏人全都死了,如果不是還留有月丫一個念頭,早也跟著死了。”


    張歲毫無感覺,“那是他應得的。”


    杜槐花還想再說兩句,可看著女兒的表情確實不大歡喜也就識趣地吞了下去,“好好好,不說了我們吃飯吧。”


    飯後,張歲想了想還是主動找了林竄,“聽說你想幫忙?”


    林竄局促地點頭,“嗯。”


    張歲雙手環胸,抬著下巴問:“你憑什麽覺得你能幫忙?”


    林竄低著頭,聲音很輕,“不知道,我隻是覺得我不能一直待在家裏,我也想幫忙。”


    張歲不屑地嗬嗬一聲,“別說我不給你機會,你要真想幫忙就幫我到周圍的山裏去勘察,看看哪裏有路,分別通向哪裏。”


    “要離開?”林竄居然不傻,一下就點出她的目的。


    張歲難得認真看了一眼,他繼續說:“可我對周圍的山都不太熟悉,可能不能找那麽詳細,能不能給我一個不要離開家的事情忙?”


    “……”原來是想多了,他的離開隻是單純地指自己離開。


    張歲翻了個白眼,抿唇盯著他打量良久,最終給出一個簡單的任務,“那你就負責保護家裏這些人,一個都不允許出事。”


    林竄猛地抬頭,一雙布著血絲不再清澈的眼睛驚訝地看向她,大概是從她的眼裏看到了認真,他承諾一般地開口:“保護家人,是我該做的。”


    張歲很不喜歡他嘴巴裏的家人,念在他也算是一腔真誠‘嗯’了一聲,扭頭走了。


    不管他能不能做到,至少能說得出來,有些人可是連說都不願意。


    她也想通了,林竄怎麽說也是個男人,就算什麽本事都沒有,在隊伍裏好歹也能威懾一下其他人。


    這暴雨要是還不斷,踏上逃荒路是注定的。


    到時候把林竄當成免費勞動力就好了。


    迴到房間,鈴香正在桌邊坐著看書,書是張懷的,對於這個年紀的孩子來說有些晦澀難懂,像是難嚼的肉,但這孩子就喜歡嚼硬的。


    每天都看得不亦樂乎。


    見她進來,又要問一些自己不懂的地方。


    晚上休息時便就和她睡在一處。


    聽著旁邊的淺淺唿吸聲,張歲默默在清點空間裏的物資。


    從最開始存物資到現在,空間幾乎可以算是堆得滿滿當當,地瓜土豆大米白菜還有玉米,一些菜幹肉幹魚幹。


    之前和村子一些人到山上打過獵物,所以也有些野兔山鹿以及一頭野豬。


    細細清點下來,其實不算多,還得再多存一些才可以。


    錢有不少,明天可以先去鎮上一趟買些糧食然後順帶問問附近是否有什麽野路。


    打定主意,這一晚上也就不再糾結,一夜睡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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