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唳心中正因為周草的話而憤怒。


    那些人都是他的親人,也是為國拋頭顱灑熱血的英雄,怎麽能一個燒了就定了他們的命運?


    他無法忍受!


    就算說這句話的是個孩子他也不能當做什麽都沒聽到!


    若非這少年真有本事,他非要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知道何為懲罰!


    聽到張歲的話忙正眼看去。


    張歲一臉淡定地說:“那位遊醫曾說過這種疫症,要處理起來頗費一番功夫,不過你那裏應該有不錯的大夫吧?”


    說完她安慰地拍了拍周草的手。


    錢唳看到這動作斂了自己的怒氣,默默頷首,話音沉了下去,“是,我那裏有不少人可以做事。”


    張歲放心了,應了聲,“好。”


    讓錢唳找來紙筆,醞釀著寫下十幾張的藥方。


    至於隔離什麽的她相信這位大叔的大夫應該比她懂得該怎麽做。


    錢唳並不能肯定自己拿到的藥方就一定是救人命的方子,可到了這個時候也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


    他來到這兒其一是為了報信,其二就是找法子。


    如今事情全都做完他也不再久待,從座位上站起,拱拱手,“多謝小兄弟今日大恩日後我必迴報,家中事情緊急我就不再久留,告辭。”


    朝樓下走了兩步後直接跑了起來。


    可見事情已經到了十分緊急的地步。


    張歲沒得到他的認同不敢去想那邊是否真是什麽士兵戰場。


    她一直想得都是,萬一那些人裏有張懷或者張牙呢?


    她沒法子坐視不理。


    換句話說,要真是士兵戰場,豈不是說明在路上所聽說的北地大亂就要開始了?


    他們此時所在的這個地方正好離北地最近,日後發生戰爭,豈不最先遭難。


    那這麽說來,這個地方也不是很安全呐。


    “師父?師父?師父……”周草等錢唳走遠了才敢叫張歲,想和她問問這事,可師父好像在神遊,叫了好幾聲也不見迴答。


    難不成剛剛的事情都是真的,不是那大叔耍師父玩的?


    師父他……會醫?


    不對,師父之前就展示過了。


    他應該好奇的是那位大叔是怎麽知道會醫的,師父好像沒有掛著牌子說自己是大夫呢!


    把這話問張歲時,她寵溺地看了眼周草,“阿草要學的還有很多呢。”


    她猜測是因為今早的藥方寫得太新了,如果真是逃荒途中遇到的遊醫所給的藥方應該很老舊還有破損才對,絕無可能如此嶄新。


    以及她編謊話的時候也太自然,太過順暢的脫口而出就不像是真事了。


    周草臉頰微微泛紅,師父的眼神如此熾熱溫暖,他竟然有些……心情激動了。


    趁師父不注意,他忙抬手輕拍著亂跳的心髒,暗聲道:“別跳別跳。”


    隻是越說這心就跳得越快,尤其是師父拉他跑的時候,心髒像是要跳出來似的。


    “前麵有賣紅豆泥,我們快去買點迴去做紅豆湯圓!”張歲不知道自己的小徒弟在掙紮些什麽,看到前麵有賣元宵配料趕緊跑去搶了。


    今日元宵,家家戶戶不是湯圓就是餃子,這推出來賣的很快就一掃而空。


    張歲憑借自己的武力優勢輕鬆地買了兩斤糯米團,一斤紅豆,兩斤餃子皮再買了些韭菜和雞蛋,豬肉家裏還有些,是前幾日村子裏有人辦喜事殺豬時湊熱鬧買的。


    路過成衣店時本想給杜槐花和張明珠買身新衣服,奈何價錢太貴隻能算了。


    倒是給月丫買了幾個虎頭娃娃和風車,再買了些黃豆就帶著周草迴去了。


    空間裏的銀子每時每刻都會增長,合起來大約有個一百多兩,今天這一花就隻剩下八十兩了,藥錢和肉是大頭,占據了百分之六十。


    想要買衣服給他們的話得往空間裏多存個百八十兩或者上千兩最好,這樣純靠利息每天都能進賬,到時候想買什麽買不來?


    周草背著一大堆的東西發出感慨,“逃荒以來,有錢都沒得花,我也一直以為錢財成了最不重要的東西,剛剛問了價錢才知道錢還是最重要的東西,不然我們想買些東西送給娘他們都沒有。”


    張歲看著空間裏剩下為數不多的布匹歎了口氣。


    要是當初沒有把綢緞全都拿出去當做‘城牆’是不是現在就能有幾身新衣服了?


    可一想到那綢緞的顏色,張歲連忙搖頭。


    還是算了,窮苦人穿綢緞也太怪了!


    “別泄氣了。”張歲指了指自己的身後,“我不是買了不少麻布,麻衣穿在身上也很舒服,現在天氣已經沒那麽冷了,再過不久就是二月,然後三月,哪裏還能穿上什麽厚衣,到時候是麻衣的天下!”


    這話一說,周草立即想起逃荒時經曆的幾個烈日暴曬,趕緊點頭,“師父說得對!”


    日落西斜,張歲踏著夕陽晚霞和周草迴到了村子。


    周草要迴家時,張歲邀請,“晚上讓你娘過來和我們一起吃飯。”


    “好!”


    張歲背著一大堆的東西先放到廚房,接著開始熬藥。


    杜槐花到這會兒才從地裏迴來,明明如此寒冷的天氣卻流了一腦門的汗,臉色一如既往的蒼白,也沒什麽情緒。


    整個人比起之前瘦了一大圈,也不愛說話了,每天一迴家就到廚房默默煮飯,仿佛是被誰吸走了靈魂。


    張歲中間找她說過幾次話,但現在的她什麽都聽不進去,就像是行屍走肉,每天的吃喝睡覺好像隻是為了活著。


    而活著,也是為了再次見到自己的兒子。


    她從未放下張牙被帶走的事情,嘴上說著相信,說著當大俠好,卻每日都在折磨自己。


    張歲無法再進行安慰,默默地燒火熬藥,晚飯前給張明珠喝了一碗。


    杜槐花洗了手將糯米再次揉成團,田翠來時端著自己燒得紅燒肉,“我不是很會煮菜,隨便燒了個肉你們可一定不要介意,將就著吃。”


    到廚房看到他們忙著也趕緊洗了手,笑嘻嘻地圍過來,“我還沒做過湯圓呢,姐你教我。”


    張歲在周草的幫忙下炒好了雞蛋,拌入韭菜,又剁碎了肉做個韭菜肉餡。


    一切準備就緒,包餃子也不過小半時辰的時間就全都包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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