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張歲怒火已在頭頂燃燒,火紅的眼中充斥著濃鬱的殺意。


    可在看到張明珠垂下頭的那刻,所有東西瞬間遠離而去。


    殺戮,並非解救之法。


    她眨了眨眼,看向趙大二人,聲音又低又輕,“放了我大姐,我可以不再計較。”


    “你說放就放?”趙大一看她這情況,就猜到她是不敢動手了,樂嗬嗬地掐著張明珠的脖子,“沒想到你還有害怕的時候呢,這人看來我是抓對了!不過我都辛苦扛到這兒來了怎麽能說放就放呢?怎麽著也得讓我們兄弟倆爽一下!”


    他故意貼近張明珠,令人作嘔的臉蛋在張明珠的頭上肆意磨蹭。


    挑釁地勾著唇角,對張歲說:“你要是不服你就過來收拾我啊,你要是敢的話。”


    他仗著自己現在有優勢,可謂是大膽無畏。


    趙山離張歲近,能清晰的感覺到一陣陣的寒意從前邊蔓延而來。


    像是冬日晨起時看到的寒霜,他舔著幹涸唇瓣看了眼落下的雪花,試圖緩和,“我們兄弟倆沒別的企圖,就是一路走來實在是太孤單了,你看你們都是娘們多難啊,和我們在一起我們也能保護你不是?”


    “我大哥是真心實意喜歡你大姐,你就成全我們。”


    張歲眼神瞬間泛冷,飛快地掃了他一眼,“既然這樣,那就是沒有商討的餘地了。”


    殺戮雖不是解決之法,但能讓人心中痛快!


    趙山形容不出自己看到那個眼神的恐懼,大概是將死的看到了鬼差甩著鎖鏈來臨,刹那之間不安感席卷全身。


    他頓覺不妙,剛要提醒趙大小心,那整日都被擦洗的砍刀已經帶著凜凜寒風迎上他的脖子。


    劇痛來得很快,也去得很快。


    眼前一個天旋地轉後他看到自己冒血的身子直直倒下。


    趙大那冤家卻被他的身子嚇得愣住,反應過來後就要用力掐那女人的脖子,妄圖威脅,“你別——”


    張歲的砍刀飛快地逼近他的胸口,將要插進去時,張明珠的聲音淡淡響起,“我來。”


    張歲瞬間收迴砍刀,轉而一腳踹向他的胸口。


    恐懼當中的趙大哪裏受得住這一下,整個人被踹倒在地,正好倒在一顆石頭上,疼得他半晌起不來。


    張歲扭頭看向朝自己伸手的張明珠,她的眼裏沒有情緒,卻不容辯駁。


    猶豫片刻後張歲將刀遞到她的手上。


    張明珠‘養尊處優’了一段時間,可這副身子怎麽說也是從小在農村裏長大,還沒那麽脆弱。


    輕而易舉地接過厚重的砍刀,麵無表情地朝趙大走去。


    “你你你想幹嘛?別過來!別過來!”趙大看著那還帶著血的砍刀慌得要命。


    要是知道這一家人全都是變態他絕對不會招惹啊!


    這個看起來體弱多病的婦人怎麽忽然拿起刀來了?


    趙大看向她的脖子,試圖用言語擊潰,“我看到你脖子了,你穿著青色的肚兜,我不虧!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就可以——呃啊!”


    砍刀並非一下子刺入身體,而是抵在身上緩緩刺入。


    持續的痛感不斷加重,宛如淩遲的痛意緩緩向四肢傳遞。


    趙大痛得大叫,餘光瞥到自己弟弟的屍身,恐懼立馬侵襲,他大叫:“啊啊!你殺了我!殺了我!”


    張明珠依舊麵無表情,可仔細看,能看到她唇角顫動,那手也在不斷的顫抖。


    即使是這樣她也沒想過後退。


    張明珠沒有將刀從血肉中抽出,而是握著砍刀的把子緩緩在血肉中轉了一個圈。


    眼睛仿佛染了血一片通紅,不知不覺中,那眼裏落下一顆顆血色的珍珠。


    趙大還未死絕,慘叫聲不絕於耳,大概是想要快點解脫,他哈哈大笑,“你不會是在為我哭吧?你也舍不得我是不是?哈哈哈我……我……啊!”


    張明珠咬牙抽出砍刀,麵露惡色,舉起砍刀,緊盯著他的臉,“去!死!”一字一頓,帶盡恨意。


    她的臉仿佛被恨填滿,目眥盡裂!


    鮮紅砍刀上粘著白色雪花,狠狠甩下。


    她力道用得不夠,這一下並未直直將那腦袋砍下,還剩下半拉。


    趙大沒立刻死去,瞪著眼感受極致的痛苦,渾身顫抖著噴出溫熱鮮血,臉色漸漸發青。


    張明珠還覺不夠,繼續揮舞起砍刀,像是在剁肉一樣不斷地剁著,“去死!去死!去死!”


    “全都要找我麻煩!我做錯了什麽!你們都該死!”


    “都想讓我死!那你們都去死吧!”


    她在發泄,不要命的發泄。


    張歲在一旁看得心尖發顫,又心疼又憐憫。


    她被丈夫拋棄無法共患難;本就懷孕敏感又遭‘口誅筆伐’;如今生下孩子,下身不爽遭人擄走還險些被侮辱。


    她所遭遇的,是生理和心理上的傷害。


    所以張明珠的發泄她沒有阻止。


    等時間差不多了,直接走上前一掌打暈她。


    受了刺激的人應該發泄。


    發泄差不多就行了。


    繼續發泄下去可能會精神崩潰。


    再者雪越下越大,再不走會把她凍壞。


    張歲簡單地抱起張明珠抱著走了兩步到林中脫掉染血的染衣服,從空間裏拿出幹淨衣服給她換上,又幫她洗幹淨了臉才抱著她迴到杜槐花身邊。


    杜槐花看到張歲抱著張明珠迴來的畫麵嚇得差點昏倒。


    張歲趕緊說:“隻是昏了,睡一會兒就沒事。”


    本要掉出來的眼淚收迴去了一些,杜槐花心疼地看著臉色蒼白的女兒,“你姐姐是不是又遇到什麽事了?”


    “沒事。”張歲打算不說了,安慰道:“就是迷路了,因為身子不好昏倒在地,我剛好找到就把她帶迴來了,娘別擔心。”


    聽到張歲這麽說,杜槐花自然沒有疑問,連聲說:“那真是佛祖保佑沒發生什麽事。”


    張歲微笑著‘嗯’了兩聲,“我先去把周草他們叫出來,不然一直在外麵找也不好。”


    杜槐花已不知作何反應,看著張明珠僵硬點頭。


    餘光瞥見張歲起身就要走,她還是忍不住地叫了一聲,“歲兒。”


    忍著悲痛指了指她的衣服,“你也換身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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