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緊急,本就吸引了大部人的注意力,如今這突然的悲愴聲音更像是末世中最後的求助,清晰而恐懼。


    宛如篝火點燃了災民心中的怨憤。


    下一瞬災民們直接奮起反擊。


    有人趁官差不注意拔出他的刀朝官差砍去。


    有人直接衝到官差身邊將他撞倒在地。


    短短一個唿吸的時間,官差受傷了,場麵又再度亂了。


    “我打死你!”


    “沒人性的人居然殺我們這些災民!你們不是人!”


    有人哭喊著要反擊,直接就被憤怒的官差一刀殺了,“再作亂者,殺無赦!”


    “啊!”災民尖叫,“你們殺人了!”


    造就了更大的動亂。


    周草驚恐地看著兵民打在一起的畫麵,害怕地語不成調,“師、師父。”


    現在該怎麽辦啊?


    張歲看著源源不斷流出的鮮血變得緩慢,一直緊繃著的心鬆緩了不少。


    看著還在混亂的四周歎了口氣。


    會亂就注定不會太平。


    那就亂吧,越亂越好。


    周草看著混亂地周遭,顫著聲問:“我們還要在這坐著嘛?”


    旁邊動亂,他們在這早晚會被波及。


    得離開這兒。


    張歲:“現在他還不能挪動。”


    要是能走她早就走了還在這兒等什麽?


    “住手!”有一位官大的人從路的盡頭小跑過來,大聲喝道:“誰再繼續,禍及全家!”


    他穿著一身重甲,更像是上戰場的士兵突然迴來路過此地幫著主持公道。


    聲音沉重冰冷又粗獷,無人注意不到。


    猶如寒霜從外漫來,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因為他們看得出來,這個人說到做到。


    災民們不敢再反抗,紛紛跪了下來。


    他走到近前,冷眼掃過一圈,目光落在地上大出血的人身上,“找大夫抬擔架,其餘人都先去牢裏!”


    “不可以啊,我們——”大人的話才出來,立即有災民叫苦,可話還沒說出來,銳利的劍鋒驀地指到眼前,災民頓時歇菜。


    大人說:“今日發生這樣的事要徹查到底,看看到底是誰出了差錯,誰若是拒絕抗拒那就是與法為敵,就地處決!”


    大夫從一旁小跑過來,帶著擔架。


    先檢查了男人的身子,確定還有生命體征後立馬讓自己的小徒弟把人抬到擔架上朝藥房送去。


    其餘人等,包括張歲在內則是被押著去鎮中牢房。


    太陽開始西斜,今天的白日剩不了多少時間了。


    周草擔心地吞下唾沫,“師父,現在該怎麽辦啊?”


    這要徹查勢必要花費時間,到時候徹查好了時間也過去不少,外麵的家人豈不是要等死了!


    怎麽辦?人家重兵把守,大人前頭帶路還能怎麽辦?


    現在要是搗亂想逃出去那就是就地正法了。


    現在最好的就是按兵不動。


    張歲給了他一個安慰的眼神。


    一邊低頭去處理自己黏膩的手。


    被血潤過的手一片猩紅,有些已經開始幹涸,帶著糖一樣的黏膩感。


    沒料到的是鎮上的官府在另一頭,走上半個小時才到達牢房外,那大人模樣冷峻,等他們一個個都進了牢裏才騎上馬瀟灑離開。


    看模樣,像是就為了把他們送到這裏來的。


    進了牢房,張歲才隱約地肯定了自己心中猜測。


    那些活得滋潤的人果然想讓他們死。


    在他們進牢房之前,這監牢裏已經坐了不少逃荒的人,不少還挺眼熟,一照麵就能想起對方是誰。


    “你們怎麽在這兒?”


    “我們被抓來了,說我們鬧事。”


    “我們也是!”


    隨便一聊天,眾人便就知曉先前來的那一撥人也是發生了動亂,然後被帶到牢中。


    粗略一數快要百人了。


    是皇帝要他們死,還是底下的人不想負責那麽多的災民所以陽奉陰違?


    張歲看著周圍開始咒罵那些當差的人沉了眉眼。


    不管是哪一種,今天被逮到這座牢房裏必定沒有好結局。


    張歲幾乎是一瞬間就看向周草,“到四處看看都有什麽特別的東西。”


    周草心裏焦急無助,一聽到師父命令當即找迴了主心骨,趕緊去四周查看。


    牢房的地板上鋪著易燃的幹草,牆壁上擺放著正在燃燒的燭火,後方的窗戶外是一片曠野,周草跳到窗戶處扒拉著往外看,驚道:“外麵圍著好幾層的幹柴和蘆葦!”


    這一聲讓時正在擔心自己未來的災民們瞬間看了過去。


    張歲麵容淡定,“這有什麽好驚訝的,這個鎮子你們也看到了,可是不小,那麽多人需要柴火燒飯,又無其他地方擺放自然要擺在這裏。”


    現在這麽早就引起恐慌沒有好處,要是讓被關在這裏的災民都擔心害怕勢必要引起新一波的騷亂,到時候惹惱了那些人怕是會提早解決他們。


    周草聽到張歲的解釋知道自己剛剛太過不理智了,賠著笑從窗戶上跳下,幹笑著跑到張歲身邊,“對不起師父我差點惹事了。”


    張歲拉著他坐在角落裏,善解人意地說:“你也是被嚇到了。”


    周草小心地貼近張歲,“那師父,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在所有人都不熟悉的環境裏,周草能依靠的就隻有身邊的師父,也隻有和師父貼近才能感覺到安全。


    沒想到的是,師父一個男孩子身上居然會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全然沒有那些人身上的汗臭味,就算沾著血也絲毫不會有一絲難聞的味道。


    “先等著吧。”張歲前世怎麽說也是個成年人,如今對一個孩子的接近自然沒有什麽奇怪的感覺,至於自己身上是否有香味,她表示不清楚。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逃離此處。


    否則依靠外麵的那些孤兒寡母絕對不可能安生地去到澄州。


    所以她不能死,必須得安全離開這個地方!


    據剛才的觀察,這個監牢應該是新建的,一邊的角落裏還有未幹的黃泥,木頭幹淨,天花板也是用木頭堆積,好燒又方便。


    窗戶是個天窗,用三根粗壯的木頭橫亙著。


    從那絕對出不去。


    那就隻能嚐試從屋頂。


    可屋頂要是也燒起了火……


    不行,靠這些法子離不開這裏,得用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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