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過一天的長途跋涉,大部分的災民在晚上的時候都沒有太多的警覺,很可能一覺就睡到大天亮。


    尖銳的唿救聲除了醒著的張歲和幾個睡得輕以及守夜人幾乎就沒有吵醒睡死的任何人。


    張歲坐在火堆旁,聽到聲音的瞬間就抬眼朝聲音處看去。


    黑夜曠野中,一個人慌不擇路地沒命奔跑,身上掛著血口,衣服也破敗,臉上是看到鬼的驚恐。


    步伐淩亂毫無規則,快到近前時還被路上的石頭絆倒,又迅速以著常人無法有的速度翻身爬起,可見是慌到了極致。


    而在他的身後,是好幾頭的,鬣狗!


    身上帶著黑黃的花紋,身子幹瘦,四肢有勁兒,追逐的速度快得驚人。


    尖銳的獠牙在黑夜中如寶石閃耀,閃著點點寒光。


    “嘶!”領頭的鬣狗躍起身子撲到男人身上,身後的那些鬣狗便一擁而上。


    男人用盡渾身的力道將咬住自己的鬣狗掃開,由於太過心急腳下生亂,爬起來又重重摔在地上,立即手腳並用地朝人群中爬來。


    被甩掉的鬣狗齜著牙再度撲去。


    明豔火光驟然從身前掃來,燥熱的火焰幾乎將頭上的毛發燃燒,鬣狗嘶叫一聲躲到一旁。


    男人猛地從地上跳起,忍著身上的痛,渾身哆嗦,“我我我是去小解的,看看到它們在吃吃吃……吃那些人的屍體!”


    他把自己遭遇的事情告訴給張歲,“好多、好多!”


    話音將落,四周就響起此起彼伏的鬣狗聲音,緊隨著的是四周都跑來了可怕的生物。


    沈旭本想坐著看戲看熱鬧,在看到周邊突然出現的鬣狗時迅速叫醒沈卓,隨後也拿了火堆中的木棍站了起來。


    聽說這兒前段時間鬧出了事,怕是鬣狗就是隨著那些屍體的味道過來的。


    如今又被那個人吸引了過來。


    “啊!”田翠被突然出現的可怕生物嚇得尖叫,急忙跑到中央躲著。


    接著不少在睡夢中的人被人叫醒,看到眼前畫麵皆是麵露驚慌,也有人大著膽子撿起地上的棍子。


    “天呐,哪裏來這麽多的狗?”有人無助極了,“我們都過得這麽辛苦了,為什麽老天爺還不願意放過我們。”


    “我累了,我真的好累啊!這些畜牲能不能放過我們啊!”


    張歲手中拿著火把,銳利的雙目冰冷如霜。


    麵對這些饑餓的鬣狗怒罵恐嚇顯然是多餘的。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趕走它們!


    “嘶……”獵狗被火燒了毛發,氣惱地盯著張歲,呲牙咧嘴地模樣恐怖至極。


    張歲亦是緊咬牙根,雙目中毫無退縮之意,倒是生出幾分的怒意和殺意。


    如此強悍的殺意如無形的刀刮來,為首的鬣狗有一瞬的俯身,下一刻低吼一聲朝著張歲衝了過去。


    得了它的吩咐,其餘鬣狗也跟著一起齜牙衝來,連帶著著周圍那些鬣狗一並地朝著人撲了過去。


    杜槐花是被張牙叫醒的,看到眼前獵狗撕咬狂叫的畫麵嚇得差點要昏倒。


    張明珠緊緊地抱著自己的女兒,卻已是渾身顫抖。


    這日子到底什麽時候是個頭兒啊!


    張歲不說話,動手迅猛,幾乎是一棍子一個狗頭。


    速度快準狠,根本不給對方反應機會。


    鬣狗猛衝幾次都沒能得了便宜後就打算從側圍包拆。


    讓身後的鬣狗衝張歲,它則是矮下身子退到旁邊,瞅準時間撲向一個正積極應對另一隻獵狗的災民。


    這一撲,又準又狠,直接就咬下災民的一塊肉。


    “啊!”災民痛得大叫,手上也停止了反抗,整個人被撲在地上,剩餘的鬣狗見狀直接衝了過來一起撕咬。


    不過片刻間,災民的嚎叫聲就漸漸地停止了。


    一些努力躲在身後的災民看到這情況嚇得崩潰大叫,更有災民的親人哭得雙眼充血,撿起地上的火棍子就朝低頭啃食的鬣狗衝了過去,“我殺了你!”


    “別!”杜槐花離她最近,見狀立即衝上前去拉她。


    這時候出去無異於飛蛾撲火啊!


    鬣狗嗜血,又餓得太久早就殘忍弑殺,見到活物更是什麽都顧不得。


    一隻落單鬣狗瞧見杜槐花衝出來,壓下頭顱,接著一個猛衝飛躍,張開血盆大口朝杜槐花的手臂咬去。


    鬣狗的族群大約有幾十條,隻要有一條捕捉到獵物,瞬間就會有無數條的鬣狗一擁而上,短短幾分鍾內就能將一頭獵物啃食幹淨。


    尤其到了如今這個時候,曠野當中沒有食物,餓了不知多久的鬣怎麽會放棄眼前的美食?


    無數的吼叫聲從四方傳來穿刺耳膜,再伴隨著喉嚨低鳴的聲音更叫人心生膽懼。


    張歲覺得,鬣狗比人可怕多了。


    明明生長著和狗相似的麵孔,卻這樣殘暴。


    用燒火棍甩開眼前的鬣狗,繁雜的聲音裏有一道尤為清晰,“娘!”


    是張明珠的聲音。


    張歲幾乎沒有任何猶豫遲疑,從空間中取出洗刷好也裝備好的大砍刀朝奔向杜槐花的鬣狗直接砍去。


    專門磨過的砍刀鋒利無比,加上她迅猛的力道,那鬣狗脖子直接被砍成兩段,瞬間就落在了地上,滾了一圈後才頓住。


    張歲敏捷地扶住身軟的杜槐花,“迴去!”


    接著甩起砍刀朝身邊的鬣狗砍了過去。


    杜槐花被鬣狗的鮮血噴灑了一臉,心跳躍動,慌張難言,整個身子仿佛被凍住似的難以動彈。


    張牙大著膽子衝上前拉迴杜槐花,抓著袖子顫抖地替她擦血。


    再迴頭,張歲已經用砍刀殺了七八隻,身上被血浸染一片猩紅。


    此時的張歲要說是在殺鬣狗不如說是在發泄,發泄這些時間以來麵對災禍的恐懼。


    她甩著越發趁手的砍刀幾乎是舍生忘死,明亮的火光之中,她的雙目仿佛也因為鮮血而一片通紅。


    沈卓解決了幾人一迴頭就看到一個小小身影瘋狂砍動的模樣。


    心頭不由被她狠狠震懾。


    這確定隻是個十幾歲的少年?


    看起來毫無章法的招式又十分有規律,沒有留下一絲空缺給敵人,不顧死活撲上的鬣狗全成了刀下狗魂。


    周草被她這瘋狂的舉動驚得目瞪口呆。


    師父也太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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