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翠和周草用繩子將被打得倒地的另一個男人給綁了起來。


    她做這件事並不擅長,還劃破了手指,綁好的時候看著無法動彈的男人雙手忍不住顫抖。


    她滿心都是害怕。


    她不曾做過這樣的事,如今卻被逼得不得不過上這樣的生活。


    看著身邊的孩子,她隻覺得麵頰生冷,“我……”


    周草心疼地替她拭淚,“娘別怕,阿草會一直陪著娘的。”


    兩刻鍾後。


    張歲雙手叉腰大喘著氣,男人倒在地上麵色蒼白差點口吐白沫。


    拉扯看似簡單,真要實行起來,沒兩把刷子還真是不行。


    至少運動天賦得點滿。


    等休息夠了她蹲下來檢查男人的身子,發現他的心跳居然已經微乎其微,可以說隨時都能停止跳動,再看那身子,發白發冷,汗都浸透了衣襟。


    用簡單的話說就是他快死了。


    張歲的麵容嚴肅立即起來,迅速敞開他的衣裳,要動手前問另一個人,“他之前可殺過人?”


    醫者是要救所有人,以前沒得選,現在她要做選擇。


    王力被她打得渾身都疼,又被毫無技巧的繩子捆得難受,正在嚐試解開繩子時就聽到有人在問自己。


    但這是什麽問題?


    他莫名其妙地抬頭看去,就見自己的好兄弟麵露慘狀,看樣子像是毫無生機。


    他當時就氣得臉色鐵青,大聲喊道:“他要是有事我和你沒完!你這種人就該下地獄!給我放開他!”


    “我們是天上的神罰到民間的墮神!待完成大業就會迴歸神位,你識相的趕緊跪地求饒,否則有你好看!”


    張歲想不通,一個被綁著任人宰割的人是怎麽表現出這麽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難道信奉了自己所信奉的東西就可以完全不顧現在的場合?


    好在她現在比之前要心胸寬廣不少,可以無視他的白癡質問,“問你最後一次,他可曾殺過人?”


    “你這是汙蔑!侮辱!”王力怒火中燒,扯著脖子吼道:“我們虛無教從不主動殺人!”


    都是讓人自願獻上生命的!


    不然那小孩早就沒命了!


    張歲迴頭,看向地上已經快不行的男人。


    她不想救一個壞人,何況他剛才還想傷害張牙。


    這樣的人,該死。


    死一萬遍都不夠。


    她漸漸移開身子,準備離開。


    “姐姐。”張牙不知何時走到她的身邊,拉了拉她的手,壓低聲音說:“大哥哥雖然把我抓走了,但沒傷害我,你救救他吧。”


    “如果我們沒來,他就會傷害你。”張歲直白地告訴他,“他們抓你就是為了傷害你,你還要為他求情?”


    張牙小小的腦瓜子垂了下去。


    在心善救人還是狠心不管的選擇題上猶豫了幾秒鍾。


    隨後肯定地對張歲點頭,眼睛明亮如群星閃耀,“要。”


    一路上確實沒遇到什麽好人,可娘以前不是常說好人有好報嘛?


    眼下就是要做好人的時候了。


    他相信,姐姐這次的善良一定會有好報的!


    看著張牙眼中的堅信和期待,張歲到底是沒有拒絕他,無奈地點頭,“好。”


    孩子想要她救,那就試試。


    男人是運氣過度突然乏力倒下,身上的血液在一瞬間全都散發出去,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幫他穩住那些想要離開的東西。


    “找一枚針。”她對張牙說。


    張牙立即就跑到田翠的身邊詢問有沒有針。


    田翠抹掉眼淚,搖頭,“之前有,不過我被趕出來時好多東西沒有帶上,所以……”


    她有些自責自己沒有幫上忙,“你姐姐需要這個?”


    張牙輕輕點頭,“姐姐讓我找這個。”


    田翠看向那邊正在男人身上動作的少年,心中對他的英勇和善良表示了肯定和驚訝。


    一個人得多善良和真誠才能以德報怨啊!


    “你在幹什麽!”王力被綁著無法動彈,努力抬頭才能看到那邊的畫麵。


    隻見一個清秀少年手裏不知道拿著什麽東西對著自己的好友一下一下地觸碰著,神色還如此嚴肅,看起來就不是在做什麽好事!


    他用力地大聲警告她:“虛無教教義有說,你這樣的人就算再年輕,神也不會放過你的!”


    “你會!你會——”餓得太久又一下子用了太多力氣的王力猛地眼前一黑,瞬間倒下。


    周草以為他是死了,急忙快步過去探了鼻息,察覺手指上有些尚未消失的氣體,他鬆了口大氣,“還有氣。”


    田翠跟著鬆了口氣,又怕那男人會突然暴起傷害到兒子,忙道:“快迴來。”


    周草聽話地小跑迴來,貼著田翠的手臂坐在地上,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那邊正在做事的人,“娘,那小哥哥好像很有本事,會打人還會給小狼崽子治病,我想像他一樣厲害,我們以後能和他一起走嗎?”


    田翠何嚐不想。


    這幾天她試圖迴到原來的村子,可一被村裏人看到立馬就把她趕走了,即使從前在村子裏有多麽友好,此刻也像是仇人一樣半點情麵都不講。


    她想保全自己和兒子就隻能不遠不近地跟著張歲。


    要是遇到麻煩了好歹喊一聲對方也能來救。


    隻是他看起來並不願意接納他們,否則那天晚上應該就會提出和他們一起的要求。


    而且這些天她也注意到他們一家很不容易,又是產婦,又是孩子興許是不會答應的。


    她沉默著沒有迴答,害怕兒子會因為這樣的答案而感到難過。


    可無數的事實又在告訴她,對方的決定沒有錯。


    逃荒一路還沒過半,帶上他們無疑是帶上了一倍的麻煩,誰會願意?


    夜涼如水。


    躺在另一處地上好久沒有動彈的老者突然掙紮著伸出手。


    張歲在救治男人沒有功夫搭理,田翠想著自己的事情更沒注意到, 唯有沒有找到針但看到姐姐用路上的一根尖刺充當針的張牙有些閑情。


    他在看到老者伸手時好奇地圍了過去。


    也因為對方之前對自己不算做好的事情而不敢太過靠近,隻在不遠不近地距離蹲著。


    老者身上蓋著一張破爛的毯子,毯子上似乎有古怪的圖案,破了洞無從考究隻能從材質上依稀看得出來很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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