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你終於向我敞開了門。


    卻給了他一絲光明後又讓房間陷入黑暗。


    父親被舉報遣送迴國,很快被執行了“死刑”,執行槍決前見過他一麵。


    他的頭發梳得十分認真,沒有一絲淩亂,白發還是在黑發中清晰可見。微微下陷的眼窩裏,一雙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訴說著他的疲憊。


    隔著透明玻璃 父親舉著電話說,“迴頭找個師傅把我的墳埋個好地方,到時候看看能不能旺旺子孫後代,這輩子過得是有點苦哈,我都有點,哎。”


    “後悔把你帶到城市裏來”這句話終是沒說出口。


    “好好學習,把家裏的莊稼地租給別人換點錢吧,長了麥子也沒人收,荒了怪可惜的。”


    “爸。”左丘前嘶啞的喉嚨發出她的名字。


    ...


    左丘前還是在老師的建議下報了某所著名師範大學,可能是因為害怕他體內有犯罪基因,說是從事教育能壓一壓。


    左丘前笑著攪拌飯鍋裏的粥,啃了口麵包看著學校發來的“成功被我校錄取”的信息。


    他後來趁著暑假就給人做家教賺點小錢,溫飽暫時解決了,接下來就到了正常流程思淫欲了。


    左丘前在網上聊了個同校的姑娘,叫莉莉,比他小一歲,麵基那天感覺人生中迎來了第一道曙光。


    她溫柔善良,活潑可愛,獲得得第一筆獎學金後,先是給自己買了幾件時髦衣服,剩下的錢就去請莉莉去吃飯,他不懂這算不算是追求她。


    但是那天晚上她在湖畔邊親了他一口啊!


    這算是,算是追求成功了吧!


    他欣喜若狂地迴家,半夜突然收到莉莉的信息,快速打開是一張照片。


    點開隨著“加載中…”,一張兩個人赤身裸體躺在床上的照片如一支箭直直地射進心口。


    是...莉莉...


    她跪在床上正在...


    緊接著對方又發來一句話:【她不愛你,你隻是個備胎小醜。】


    這應該是她之前經常提到過為她殉過情的,“前男友”?


    左丘前死靜的眼睛緊盯著照片上的莉莉,她正躺在男人懷裏依偎著,高清攝像頭連她潮紅的臉拍得動人十分。


    再如何動人也不及他深陷的麵孔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像個被雨淋濕後又彌補不了的麥子,靜靜地靠著床頭把莉莉拉黑了。


    他好像早就預料到會是這個結果,她條件那麽好怎麽會看上他呢?


    他隻不過是他和另一個男人關係的調劑品罷了。


    第二天,他在食堂碰見莉莉,他依舊笑著歪頭打招唿,就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怎麽,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做了錯事還能無動於衷地跑過來示好?還能拉著另一個男人從身旁擦肩而過。


    她和他的情,她和她的緣,就像是隨風而去的蒲公英,飄得七零八落,滿地都是。


    如果什麽也不做就太不是男人了,他後來就找人黑了學校論壇,論壇三天都滾動播放莉莉和那個男人的床照。


    沒人會想到他做的事情,莉莉也不會來找她,因為她那個前男友跟來是個偏執狂,給接觸過莉莉的男人都發了床照,根本搞不清會是誰幹的。


    再後來,莉莉退學了。


    ...


    左丘前高光時刻應該是大學時期認識了偶像董利宇,那個知名的評論員。


    董利宇,他是r國大學訪問學者、公共政策大學研究生院教授,迴國後又擔任評論員和評論部副主任,他是從全球挑出的所謂的“新聞精英”。


    左丘前為了能和他有共同話題,私下買了很多文學書籍,就為了聊天時能接上話那一刻的驕傲感,好像在說“我能跟你聊同一樣東西,其實我也有機會成為你這種人。”


    左丘前最缺錢的時候,董利宇喝醉酒時無意透露出一個賺錢門路。


    本是醉酒的話,左丘前卻記在了心裏,他在老圖書館找到8本軍事雜誌,用手機拍攝了700多張圖片,隨後通過圖片壓縮包方式傳送給一個自稱什麽軍民組織會。


    對方通過微信轉賬給他支付了8000元的報酬,前6本雜誌元,後2本雜誌2000元。


    直到安全機關的介入,經過進一步調查取證,發現那個兼職實際上是以兼職為由策反他從事竊密活動。


    左丘前因此注意到董的不簡單。


    果然,經過他的留心發現他與某些境外情報組織聯係密切,多次以“學術獎學金”的名義從境外獲取報酬。


    左丘前搜集到證據便威脅他一直為自己鋪路,改了名字身份,讓他利用人脈關係將他安排進監獄任職,期間還認了個幹妹幹哥,準備過年跟幹妹結婚來著。


    不過更慘的是,一場爆炸把他們炸死了。


    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他沒拗得過資本家,徐文義雖然判了刑,但被許丞,那個舉報父親的人安排到了私人監獄,每天過得比普通人還要舒坦。


    這讓他有段時間經常氣的胃疼。


    ...


    董利宇的事情終究是東窗事發,m國自然展開營救,他倒是有情有義帶著自己逃出了國外。


    到了地方左丘前迅速脫離了他,自己找個房子把自己關了起來。


    那個時候,他的搜索記錄精彩掛著“你見過最慘的人是什麽樣”的帖子,看下來都沒自己慘。


    他想著自己什麽都不用做了,簡直是黴運纏身,什麽都做不好還不如去死。


    他尋死的辦法是先是去藥店買了頭孢,接著再從冰箱裏掏出幾瓶冰啤酒,準備就這樣完蛋。


    晚上,一邊開電視一邊往嘴裏灌,等喝到爛醉的時候趕緊拆開頭孢,害怕一旦清醒就反悔。


    卻在此時,他看見電視上許丞的那張臉,那張意氣風發的臉出現在大學講台上。


    他想...


    要不...死之前,拉個伴兒?


    他先是在暗網找賞金獵人殺喬桉,敗了;又在暗網找賞金獵人殺他的爹,敗了。


    “真他媽的絕了,怎麽能這麽倒黴!”左丘前氣得把電腦鍵盤砸了。


    左丘前拿出所有的積蓄去購置槍支,又找了幾個犯過罪的流氓混混把喬桉綁了起來,在自行車荒廠安放了定時炸彈。


    他要把他們兩個炸得灰飛煙滅。


    他好像又能預見到,這次計劃會失敗告終...因為,他從來沒有好運氣,屢戰屢敗,屢敗屢戰。


    誰能想到,那一對狗男女竟然又能逃出去。


    那些包裹著糖衣的炮彈已經深深打入他的心髒,並且嵌在了胸腔上方的那個位置,在每一次末梢神經的血液轉換中蔓延開來。


    他想,我的屍體會迴.?唉,算了,就這樣吧。


    ...


    許丞左腿被槍打傷後在醫院治療了一個月。


    雖然恢複的不錯,但一舉一動仍然揪著喬桉那顆心,她幹什麽都會看看自己那雙腿。


    這天許丞的上午會議結束,他坐在沙發上把她摟在懷裏,喬桉就差點坐上去了瞬間彈跳起身。


    “忙完了繼續躺著休息去!”


    許丞偏要把她摟到懷裏,把他摁在沒有傷過的左腿上親了她一口說,“我身體素質哪有這麽差啊,沒有恢複好我是不可能要求出院的。”


    喬桉雖坐下去但身體仍然不敢完全放鬆。


    自從那次後才知道再怎麽高大的男人在意外麵前都那麽脆弱。


    “可是我還是擔心嘛,傷筋動骨一百天,你當時失血過多昏迷不醒我都要被嚇死了。”


    她每天晚上陪著許丞,一個病房有兩個床位,她睡在另一個床位,晚上睡覺一閉眼就能想到被劫持的情形,被嚇醒後半夜就站在他床前,恨不得把他往裏推推跟他貼一塊。


    “你以後不要再做這種冒險事情了!”


    “好,我答應你不會再做冒險的事。”


    “嘻嘻。”喬桉摟著他在他臉上也親了一口,逐漸往下正當要吻他的唇時。


    身後傳來陳沐杭的聲音。


    “噫~”隻見陳沐杭牽著宋湘從門口進來,“是我們來得不巧了。”


    喬桉從許丞身上褪下,“嗯,來得不巧,原路返迴吧。”


    “切,這麽不歡迎我啊?”陳沐杭擰開桌上的橙子茶對許丞說,“看起來恢複的不錯嘛!”


    他經過這裏順便來看看許丞恢複得如何?


    “身體素質在這兒擺著。”


    “能跑八百米嗎?”


    “能。”許丞說,“能踩在你身上跑八百米。”


    陳沐杭:...


    子彈打錯了,應該打在他那張嘴上。


    “咦?那把刀呢?”宋湘指著那麵原本放著的劍問。


    喬桉這才想起來對許丞說,哦,送給宋叔了,不好意思沒有經過你的同意。”


    許丞揉揉她的腦袋,“本來這個家就是你在做主。”


    聽到這話喬桉心裏美滋滋的,“對了我一直沒問你,宋叔他到底幹什麽的啊?”


    “搞私人安保公司的,就是雇傭兵。”


    喬桉微張了張嘴,心裏有幾分敬畏,“雇傭兵?!好厲害,怪不得能帶那麽多人殺進去。”


    “嗯,的確很厲害”


    許丞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彰顯不出宋印明的厲害。


    宋印明是外籍,從小家境優渥,喜歡冒險的他曾在海軍學院就讀過,然後又參加過海豹突擊隊,憑借優秀的戰鬥素質派他國執行任務,並在服役期間產生了想開辦私人安保公司的想法。


    後來,他從海豹突擊隊退役迴家,將家裏的汽車廠變賣後著手準備創辦私人保安公司,拿著變賣的資金在北卡羅納米爾沼澤購買力約為30平方公裏的土地,在此創辦了越荒公司。


    因為m國在海外有頻繁的軍事活動,便與私人保安公司展開了合作,雇傭這些公司的人執行作戰任務。


    看到商機的他將經曆過的訓練方式應用到了公司的訓練場上,不僅有射擊場,就連扣押人質的樓房等模擬設施都有,與軍隊訓練相差無幾。


    參與戰爭讓越荒賺得盆滿缽滿,也讓它的規模逐漸壯大了起來,並新增了多個訓練營,成員數量也上升至數萬人,單兵作戰素質極高,甚至還有情報部門和武裝直升機等武器裝備。


    巔峰時期,雇傭兵每年能拿到10萬美元以上的薪水。


    他和許丞的媽媽原祝清在一起,也是因為在很久之前宋印明營救過被挾持的她。


    ...


    今天晚上,利禦集團在托斯納卡溫泉山莊舉行酒會,請了所有合作單位和對口媒體。


    這種企業活動主要目的是聯絡經銷商、供應商與企業各接口部門人員的感情,然後再提供工作交流的契機和開展聯誼活動。


    許丞牽著喬桉邊說邊往山莊的宴會大廳走,這座溫泉山莊開業兩個月,是利禦集團開發的,建築設計充滿了濃鬱的地中海風景,建在山頂,夜晚還能看江景,位置一流。


    這個時候有人過來給許丞敬酒,喬桉自覺地走開留給他們談話,暗暗囑咐著\\u0027\\u0027一次喝一口就好了,裝模作樣一下。\\u0027\\u0027


    喬桉化了稍濃的妝,晚上看上去不濃不淡正合適,無間黑色長裙貼服地包裹著她修長的身材,玲瓏的鎖骨上掛著一根鑽石吊墜的細鉑金鏈子,頭發燙得微微卷曲,簡單盤著髻,更加成熟嫵媚。


    抬頭,許丞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掛在他臉上叫溫柔。


    和許丞談話的是位年輕的男人,身形高大挺拔的男生穿著西裝,眉眼深邃優越,清雋邪氣的俊容無可挑剔,時不時地看向別處。


    喬桉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那男人看的是另一桌漫不經心喝紅酒的女孩兒。


    正看著,視線被另一個女人遮擋視線。


    \\u0027\\u0027你好,喬小姐。\\u0027\\u0027


    說話的是約莫三十歲的中國女人。


    \\u0027\\u0027你好,請問是有什麽事嗎?\\u0027\\u0027


    \\u0027\\u0027我姓周,看到您一個人在這兒便想著打個招唿。\\u0027\\u0027周海月舉著酒杯有些拘謹地坐下,她看了眼許丞又說,\\u0027\\u0027許先生真是青年才俊,我們都聽說了你們浪漫的愛情故事,真讓人羨慕。\\u0027\\u0027


    看她的穿著打扮也是個富太太的模樣,想必那些圈內的八卦最是這群人摸的清。


    \\u0027\\u0027周太太是一個人來的嗎?\\u0027\\u0027


    聞言,周海月笑了笑暗暗歎氣,\\u0027\\u0027我丈夫在那邊敬酒。\\u0027\\u0027


    “原來是這樣。”


    周海月飲了杯酒說,“那個,喬小姐,雖然有些冒犯,但是我還是想跟您商量一件事。\\u0027\\u0027


    她從包裏掏出一個不算大的計劃書,話鋒一轉,\\u0027\\u0027我這裏有一個項目讓您替我轉交給許先生。\\u0027\\u0027


    喬桉沒想到這群人把心思打在她身上了,出於禮貌接過計劃書,順手翻開第一頁,看見的是夾在中間的一張銀行卡。


    她有些震驚,震驚的不止是這張突如其來的橫財,還有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


    喬桉拿出銀行卡,再翻過一頁,微軟雅黑加粗的標題寫著\\u0027\\u0027晉幣輝煌”ico計劃書。


    \\u0027\\u0027看起來很有創意。\\u0027\\u0027她說。


    周海月眼看有戲,難掩激動心情幫她翻著頁。


    喬安淺淺地笑了笑,她之前有段時間對炒股產生過興趣,然後也看了很多金融書,就她來看,這本計劃書除了裝幀以外沒什麽可取之處。


    大多內容應該是從網上抄的,她根本沒什麽興趣看下去,因為連最基本的校對工作也沒做好,幾個明晃晃的錯字在告訴她急於撈錢的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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