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桉看了眼手機,“不好意思,我先接個電話。”


    電話是宋湘打來的,接通後聽見那頭傳來一陣陣啜泣聲,說話的聲音也是斷斷續續,


    接到電話,喬桉一刻不敢耽誤。


    “廖師傅,不好意思,我這邊有急事,以後有機會再來拜訪您。”


    喬桉從椅子上撈起包,撈包動作幅度太大,不小心弄亂了桌上的懺悔文,她蹲下身邊撿起邊抱歉。可忽然,在零散的紙張裏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


    喬桉扒拉開其他紙張,將那張紙撿起,懺悔人那欄裏填寫了“唐韻”兩個字,這是她認識的那個唐韻嗎?


    不知道是出於什麽想法,她趁廖英不注意將這張紙放在包裏,然後快速出門。


    車上,喬桉仔細地看著那封懺悔書,紙上用金墨寫成,一撇一捺寫得工整,象征著懺悔時的虔誠,在看完最後一行後眼底湧起無限震驚和憤怒。


    喬桉確定這是她認識的唐韻寫下的,通篇約莫兩千字。


    ...


    喬桉趕到病房的時候,宋湘正安靜地躺在床上,側過身隻看見背影。


    “怎麽了,怎麽不進去?”喬桉氣喘籲籲地問。


    陳沐杭站在病房的走廊裏,靠著牆眉間陰鬱,“湘湘她,她隻想見你。”


    喬桉唿吸微蹙,轉頭看見病房裏的滿地狼藉,水果杯子砸得零碎,“你怎麽惹到她了?”


    “我...”陳沐杭像是有難言之隱,白色襯衫潑上一灘顯眼的汙漬,“喬桉,你進去好好安撫她一下。”


    喬桉下意識地看向唐韻,她緊握著拳頭,想到懺悔文上的內容心頭漸生怒意。


    唐韻稍顯狼狽,臉上還有一記巴掌,她察覺到喬桉的眼神快速地別過眼睛。


    喬桉直接推門而入,宋湘側身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快速扭頭,“桉桉...”


    她起身抱住喬桉,腦袋靠在她肩頭喉嚨間發出一聲壓抑至極的嗚咽,隨後大聲哭了出來。


    “這是怎麽了,你先別哭別哭啊。”喬桉盯著枕頭上一片水漬,“你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麽。”


    宋湘抽噎著,目光死死地盯著病房外的陳沐杭,她平複了下唿吸,眼神黯淡地從枕頭下掏出幾張照片。


    “唐韻給了我幾張照片,她告訴我早在幾年前她就和陳沐杭發生過關係。太惡心了!陳沐杭騙我,剛才我還看見兩個人抱在了一起。”


    “那可是他的小媽,他爸爸的女人。”


    “不知廉恥!通通不知廉恥!”


    “陳沐杭騙我,他騙了我。”


    “我實在不敢想象,他們兩個背著我有沒有做其他肮髒的事情,老公和公公的老婆有過一腿。”


    “真惡心!”


    照片上,是陳沐杭和唐韻在新加坡度假的畫麵,陳沐杭一臉甜蜜地與唐韻相擁。


    喬桉蹙眉地看著一張又一張照片,疑惑著陳沐杭竟然還和唐韻有這麽一段往事,連她這個好朋友都不知道。


    宋湘本就經曆了流產,精神受挫,人正在氣頭上說著又從桌子上拿起一個蘋果用力砸向了房門。


    陳沐杭已然失魂落魄地盯著她,隔著房門他聽著她的嘶吼。


    “我要和陳沐杭離婚!”如此決絕的話,聲音卻不爭氣地帶著哭腔。


    喬桉抱著她,順著話說,“好,離,離,咱離婚不和陳沐杭過了,我迴頭再去給你請更好的律師。”


    宋湘受了欺負心裏有什麽委屈事,她往喬桉懷裏一躲,就會得到意想不到的庇護,哭到最後沒有了力氣,心口酸疼,四肢發軟地躺在床上。


    喬桉費了好大的力讓她平複情緒,再把她哄睡著。


    她輕輕地走出房。


    “她怎麽樣?”陳沐杭見喬桉出來急忙問。


    喬桉淡淡勾唇對陳沐杭說,“她想吃承文記的糕點,我現在沒時間,你去買幾份迴來。”


    陳沐杭忙點頭,顧不得其它轉身衝電題跑過去,“好,好,好,我這就去。”


    見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裏,寂靜走廊裏隻剩唐韻和喬桉兩個人。


    喬桉似笑非笑,折了折袖口靠近宋湘,一把扯住她的頭發。


    “啊——”唐韻也沒想過她會來這一招,胡亂地拍打的手和臉。


    喬桉似乎是用了全力拽著她的頭發推到樓梯間,渾身散發著戾氣讓人看了害怕。


    “你放開我!”唐韻的頭發似乎要脫離頭皮,“你給我放手啊,我要報警了!”說著在口袋裏摸索著手機。


    “你報什麽警!該報警的是我!“喬桉眼疾手快地把她手機扔到地上,眼底漾著的光鋒利得像把月光下出鞘的長刀,恨不得將麵前這個女人千刀萬剮。


    “你真夠惡毒的,湘湘的孩子是你弄掉的吧。”


    “我今天去了一趟廖師傅那裏,你應該知道是哪個廖師傅吧?你猜我看見了什麽,你親手寫的懺悔書,唐韻,你既然做了這件事幹嘛還去懺悔呢?多此一舉。”


    喬桉在懺悔書上看見唐韻寫下的文字,她在樓梯口那裏潑下了一些食用油,然後等宋湘半夜起床隻要經過那裏就會滑倒,一旦如此必定從那裏滾下去,之後再拖幹淨,神不知鬼不覺。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唐韻嗤笑著,“什麽為什麽這麽做?你憑什麽認定是我害了她的孩子,就憑我寫的懺悔文?沒錯,那就是我寫的,那又怎樣呢?我說那是我編的故事,怎麽?難道你還要殺了我給她的魚魚償命?”


    “哦,那可不行。”唐韻嘴角掛著似有似無的笑意,神情自若,“因為我肚子裏也有了寶寶。”


    “求我,我可以把這個寶寶給她。”


    喬桉擰眉盯著眼前肆意狂笑的女人,眼尾一抹猩紅,怒氣湧上心頭直接給了她一巴掌。


    “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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