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喬桉渾身一抖,眼見著那把菜刀穩落在徐文義的腳邊,刀刃落地似要把地麵開出裂縫。


    刀又沒跳出屏幕,她卻心悸似的無聲喘息。


    她想,如果這把菜刀真就不偏不倚地砸到人的身上怎麽辦?


    “徐文義,我要讓你死在監獄裏!”


    女人像一頭發威不受控製的野狼,衣衫淩亂,麵目猙獰的在人群中咆哮。


    “嫂子,你冷靜點!這裏是法院。”身旁一個年紀不大,長相斯文的男人扣著他,與發了瘋的女人對比起是難得的冷靜。


    “法院怎麽了?!”


    女人抹了把臉上的淚水,聲音顫抖地說,“我要他還我老公的命!我要親眼看著他死才好,免得他有什麽後台再把他從監獄裏撈出來,我最清楚這些官啊老板啊!官官相護,貪汙腐敗,能審判得清楚嗎?”


    斯文男人麵露尷尬,極力想要控製住懷中的女人,“別,嫂子,別再鬧了,不然也把你抓進去。”


    徐文義已經坐在了車裏。


    女人見車駛向遠處,猛推了一把斯文男人,看著他有些怒氣不爭。


    “你怎麽這麽慫啊,死的可是你哥啊!”


    下一秒,屏幕黑屏,許丞關掉了電視。


    喬桉紋絲不動地盯著屏幕,不禁渾身發抖。


    因為,她聽見從電視機小聲傳出來的那句。


    “他死不了,就讓她全家死。”


    ...


    許丞目光幽幽地盯著女人的臉頰,像是沒有看見那場鬧劇,自然地將麵喂到她的口中。


    “怎麽樣?”


    “麵...很好吃。”


    許丞沉沉的目光破開一點笑意,“是嗎,那就多吃點。”


    除了筷子與碟子發出的碰撞音,整個房間寧靜得可怕,悶得人窒息。


    許久,房間裏發出淡淡的聲音,“求你。”喬桉凝著眸子細細看他。


    “什麽?”


    “救我,救喬氏。”許丞重複機械動作,將食物送到她嘴邊,含笑開口,“怎麽個求法?”


    喬桉抬眸,從他身上退下來,在男人的注視下走向種著彼岸花的花盆,修長的手指掐斷根莖,靈巧地編成一個環。


    她轉身,蹲跪在許丞的腳下,握著他的左手將編好的紅色彼岸花環套在他中指上。


    動作一氣嗬成。


    喬桉一字一句說道,“這種求法可以嗎?隻要你能救喬氏,你讓我當牛做馬,終身成為你的奴隸,還是說掏腎掏肺把我賣出去,都可以。”


    奴隸?


    她不是天生傲骨嗎,不是心理潔癖嗎,不是沒興趣嗎,竟然願意當他的奴隸了?


    她這張臉,到底跟六月的天似的,變得快。


    許丞看著手指上開得嬌豔的彼岸花,細細端詳後心裏卻有著舒服的情緒。


    她看著容色清豔,目光真摯,也不知道是演的還是真的,可這些又不那麽重要。


    無論如何,她願意服軟了。


    唇角難以察覺地揚了揚,但拋出的話語又那麽冰冷,“你知道我不想聽這些。”


    喬桉肩膀不由得縮了縮肩膀,心中情緒複雜。


    他是真拿捏不準這男人的心思了。


    不就是簡單一句話的事兒嗎?


    這是不想答應?


    還是想答應?


    她的腿跪得有些發麻,想晃動一下身子,誰知突然被拉住胳膊,迴過神已經到了男人的懷裏。


    “我能不能把你這個行為當作求婚?”


    許丞還以為她不耐煩了,想放棄了。


    “啊?”


    許丞看著女人一臉懵的樣子,他眼皮都在發跳。


    該死,她這是什麽表情?


    “嗯,你就當是求婚吧。”


    他原來是想要這個啊?


    喬桉神色平淡,她剛跪下的時候倒真想把這滑稽場麵搞成求婚的,但是這也太怪異了,隨後臨時起意改了台詞。


    她的語氣故意透著幾分感傷,“求婚?我不配吧。”


    “的確不配。”耳側傳來冷冰冰的聲音


    許丞將彼岸花從手指上摘下,像是在扔垃圾扔到了地上,不,扔垃圾好歹會扔進垃圾桶。


    下一秒,花就被阿爾法叼走跑出了門。


    喬桉眼前恍惚著一瞬,露出自嘲的微笑來。


    “彼岸花的花語是生死兩隔,永不相見。”許丞說,“花兒開放的時候,它的葉子還沒有長出來。而它的葉子長出來的時候,它的花兒早已經凋零,純潔優美”、“絕望的愛情”、“悲傷迴憶”、“死亡的預兆”、“相互思念”等都是它的花語,你拿這種花糊弄我?求我死?”


    喬桉纖細白皙的小腿蹭了蹭她的褲料,未經思考後又跳下來,“那我再出去給你尋別的花。”


    還沒出門,手腕被牢牢握住,“夠了!我還不了解你嗎,誰知道你心裏憋著什麽壞?”


    她的水眸裏浸著美麗的水光,卷翹的睫毛不住地輕顫著,還有緊咬著的唇瓣,幾乎透明。


    “那算了,你不想幫你直接說,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刁難我幹什麽。”


    “算了?”許丞眸如寒潭,攬著她的腰,“這就算了?求人沒個求人的態度?對我這麽沒有耐心?”


    “不然你還想讓我怎樣,把我命給你?”


    “你的命我隨時都能取!”


    “那現在就取了吧,不自由,毋寧死。”


    不自由,毋寧死?


    “嗬,整天拽詞倒是挺多,你這張嘴就不能說出其他好聽的話來?”許丞狹長的眸子緊緊盯著她的眼。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讓你舅舅死牢裏。”


    喬桉有些心慌錯開他的眼神,卻被手掌狠掐著下巴,剩下半截的氣話瞬間堵迴了嗓子眼裏。


    “你怕什麽?看著我!”


    喬桉也沒想到事情發展會是這麽個結果。


    她開始哭泣, 開始伸手捶打著他的身子,此刻又軟又無力,打在他身上像是棉花一般。


    躺在冰涼的餐桌上,嬌柔的模樣讓男人更激狂,力道將她的身子弄得又酥又麻。


    喬桉暈暈沉沉的,眼瞧男人從桌邊拿起一個高腳杯,裏麵是深紅色的液體。


    他仰頭一口喝下,爾後俯下身子吻住她的唇瓣,將嘴裏的酒一點一點地渡到她的嘴裏,並誘惑她喝下。


    “叫你不聽話,長長教訓!”


    喬桉搖著頭,抵不過他的糾纏,終是喝完了整杯烈酒。


    頭更暈了,拚命地扭動著自己的身體,想將身體內的燥散去。


    一頭墨色的長發鋪在潔白的枕麵上,美得驚人。


    “許丞...”


    喬桉滿麵緋色地用手背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哭喊著叫出了他的名字,聲音又輕又軟,含著委屈惹人憐愛。


    “別叫。”


    喬桉試圖胡亂蹬著腿,但是結果如他料想般,被膝蓋製止住動作。


    許丞取下頸肩的鬆開的領帶,將她的眼睛遮住。


    眼前籠罩黑暗,喬桉牢牢地攬著他的脖子,眼淚簌簌往下落。


    許丞咬字帶笑地吻她,“把我伺候好,你舅舅,你的喬氏,你的母親,我都可以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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