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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5章內外配合巧妙施救


    林安縣城。方家大院、日軍司令部。中院正房。中午時分。


    宗漢花子脫下和服,換上了淺藍色薄軟的絲綢睡衣睡褲。


    高木弘智在正房門外詢問現在可以不可以進去收拾餐具?宗漢花子在房裏應聲答道可以進來。


    高木弘智掀開竹門簾子走進正房,把桌子上的碗碟筷子放進食盒裏後扣上了蓋子,揚頭看著宗漢花子抬起右手衝著西房指了指。宗漢花子點點頭。高木弘智左手提著食盒走出正房。


    “等一等。”宗漢花子走出正房,站在台階上大聲說道:“高木君!不要忘了送晚飯來的時候,給我帶一個西瓜來!”


    “嗨!忘不了,一定給花子小姐帶個西瓜來。”高木弘智麵向宗漢花子立正點頭答應了一聲後,轉身腳步輕輕地一邊看著葡萄架上一串串成熟的葡萄一邊慢悠悠地向中院門口走去。


    宗漢花子碎步快步走地奔向西房,進屋後她主動熱情地拉著年輕慰安婦的手,背對著東麵的窗戶坐在鋼絲床上。從睡衣兜裏掏出來一疊軍用手票放在慰安婦的手裏,並且邀請她吃過晚飯天黑以後二人結伴一起出去上街逛逛,買一些高級的胭脂水粉、香水之類的女人化妝物品。笑著說,我們要做好準備,以最漂亮的妝容迎接中川榮一長官的歸來,贏得他的歡心。


    慰安婦深知自己與宗漢花子兩個人在中川榮一心裏身份高低不同、差距很大的位置。當她聽到宗漢花子從未有過這麽主動熱情的提議後,感激地看著宗漢花子點點頭表示完全同意。


    當宗漢花子走進西房後,高木弘智腳步輕輕地快步走到東房南頭東牆事先擺放好了的斜靠在牆上的竹梯子旁邊。他動作敏捷、隱蔽地從褲兜裏拿出來一隻宗漢花子小巧的黑色皮鞋和一方鵝黃色手絹,彎腰輕聲咳嗽著放在竹梯子右腿的裏側。


    高木弘智長長地唿出一口氣,提著食盒走出院門,看到兩個士兵背著步槍後背靠牆正在閉著眼睛打盹兒,便大聲訓斥道:


    “喂!不許睡覺!提高警覺,嚴密守衛。”


    “嗨!”驚醒的日軍士兵立刻睜大眼睛誠惶誠恐立正鞠躬。


    林安縣縣城。方家老宅子。中院正房客廳。


    宗漢一郎焦躁不安地在客廳中轉來轉去,他焦急迫切地等待著寶貝女兒的到來,卻又懷疑女兒能不能安全順利地被解救出來?她怎麽才能離開戒備守衛森嚴的日軍司令部?眼前這個人和他的組織到底是什麽人?共產黨八路軍?不像;國民黨軍統特工?也不像;民間抗日組織?更不像。民間抗日組織一般都是由當地沒文化的青年農民組成,沒有什麽心機計謀,更不會有戰術頭腦,怎麽會策劃製定出嚴謹縝密、完備周全的救人行動計劃呢?那他們到底是些什麽人呢?當宗漢一郎滿腦子懷疑地看著站在門口旁邊的刀疤臉車夫時,頓時驚訝得目瞪口呆。


    刀疤臉車夫對著掛在牆上的鏡子,抬起右手輕輕地、慢慢地從右臉上撕下來一塊皮,右臉上那道一寸多長醒目駭人的刀疤瞬間消失了,然後彎腰低頭洗臉。洗掉臉上汙漬汗漬的車夫站起來後,宗漢一郎從鏡子裏看到的是一張年輕白淨的麵孔。


    車夫轉身走到宗漢一郎的麵前,微笑著輕鬆客氣地說道:


    “宗漢君,請坐下等著吧。來,喝杯茶消消暑熱。”


    “啊?啊。好,好。”宗漢一郎瞪大眼睛驚異震愕地看著一臉風輕雲淡的車夫,此刻的宗漢一郎徹底被車夫折服了。


    林安縣縣城。方家大院、日軍司令部。中院正房。


    宗漢花子要求慰安婦好好地睡一覺,養足精神,晚上才會有充足的體力出去逛街,自己也要迴房去睡午覺了。從慰安婦的西房迴到正房的宗漢花子心情焦急迫切又惴惴不安地平躺在鋼絲床上,看著午飯前進房抓耗子的人送來的字條,心裏不由得嘀咕了起來:按照這個行動計劃,要求我做的都做完了,下一步還要做什麽?應該怎麽做呢?這上麵怎麽沒寫呢?隻是要求我做完鋪排的準備後就躺在床上等著,難道這樣就可以無聲無息、平安順利地逃出幾道警戒守衛森嚴的司令部嗎?難道我能像小鳥那樣飛出去嗎?想到這裏,宗漢花子泄氣失望地閉上了眼睛,放下了手裏的字條歎息:唉,身不由己,聽天由命吧。


    方濟仁帶著兩個他最信任、最牢靠的年輕力壯的心腹夥計從後院的地道中輕手輕腳、悄悄地來到中院正房的地道口,地道口的上方就在宗漢花子已經躺下的鋼絲床的下麵。


    為了防備常年軍閥大規模慘烈混戰結束之後潰敗路過林安縣城殘兵敗將瘋狂兇殘地燒殺搶掠、為了預防強盜土匪經常不斷、揮槍舞刀地強索搶劫、為了防備萬一和能夠及時地逃命避禍,方濟仁的爺爺在建蓋方家大院時就預先挖通建好了整座大院相連互通的地道與儲藏金銀財寶、貴重物品的地庫。東西南北中的五座院落在不同的三個房間裏會有一個毫不起眼的偽裝得極其隱蔽秘密巧妙的通向方家大院外麵的地道入口。中院正房的西屋是方濟仁父母的臥室,地道入口就在鋼絲床下。地道的出口側在方家大院南門和北門街道對麵影壁牆旁邊的一座極其普通甚至有些破舊的小四合院的灶台或是牲口棚的食槽下麵,由方家最信任的年齡較大的夥計一家人居住守衛。


    方濟仁站在矮木梯子上,伸手輕輕地按動安在牆上的彈簧機關,一塊一米見方的厚鐵板像一扇門似的緩緩向右側向下方打開了,然後他又按動了另一個機關,一塊同樣大小尺寸一寸厚的木板輕輕地向左側向下方打開,露出了地道出入口。方濟仁蹬著梯子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他先把腦袋伸出地道口觀察,沒有發現任何異樣。當看到床邊的兩隻木屐時,他知道此時宗漢花子就躺在頭頂上的鋼絲床上。方濟仁輕巧地爬出地道口趴在床下,側耳傾聽了片刻,沒聽到正房裏和院子中有任何響動。方濟仁輕輕側滾,然後在床邊輕盈地站了起來。


    躺在床上的宗漢花子突然聞到了一股從來沒有聞到過的潮濕的氣味,她警覺疑惑地睜開了眼睛,驀然看到一個*在床邊,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她全身顫抖著本能地坐了起來,伸手抓起床頭櫃上剪刀的同時,驚駭惶恐得瞪眼張嘴驚唿—


    就在宗漢花子嚇得要驚唿出來卻還未出聲的一刹那,方濟仁閃電般地伸手雙手,左手緊緊地捂住了宗漢花子張大的嘴,右手掌力道不輕不重、恰到分寸地劈在宗漢花子脖頸的一側,宗漢花子頓時兩眼一黑失去了意識,隨即閉眼歪頭昏迷暈厥了過去、軟綿綿地倒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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