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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3章兩軍對陣劍拔弩張


    林安縣縣城。丁家大院東院。西房南屋客廳。


    宗漢一郎雖然心裏非常清楚地知道中川榮一的狠毒用心與險惡目的,但是為了求助他盡快找到女兒花子,萬般無奈的接受了這個可能有去無迴、命喪異國的艱險任務。盡管高木弘智答應幫他尋找女兒,卻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在這個時候是萬萬不能拒絕此時位高權重的最高指揮官中川榮一的命令,或許兩條線同時尋找能夠快一些找到女兒花子。宗漢一郎暗自悲歎:唉!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結果會怎麽樣隻能聽天由命了。


    “好!宗漢君不愧說我大日本帝國的軍人。你放心,不會有任何危險的,我派高木弘智上尉陪你一同去,確保萬無一失。”


    “多謝關照。中川君,尋找我女兒的事情拜托你務必一定要抓緊時間啊,我在中國停留的時間隻有一個月,現在已經不到一個月了,找不到女兒我會抱憾終身、死不瞑目的。”


    “嗯,我知道。這件事情我一天都沒有忘過。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花子小姐。宗漢君,請休息吧。明天早晨我派人來接你。”


    中川榮一與宗漢一郎道別後迴到前院辦公室,他看著地圖越想越覺得自己調整改變行動計劃與軍事部署高明巧妙,即可以完成任務,也完全避開了危險。完成任務是我的功勞,完不成任務是宗漢一郎的罪過。如果他在戰鬥中不幸意外玉碎,我可以沒有任何顧忌的永遠獨自占有享用花子。啊,真是妙哉妙也。


    烏雲遮月,夜靜更深,微風習習。林安縣縣城西南、正西、西北與北部四個方向曠野中的大路上,分別有幾支身穿灰色軍裝的部隊在靜默前行,炮兵、騎兵緊隨其後,向縣城西南郊外土地廟五裏外的預定設伏區圍攏,構成以土地廟為中心的大包圍圈的戰術態勢。


    縣城南郊。方路生率領著全副武裝的三十多人在暗夜的掩護下向西南方向的土地廟疾行。


    清晨。林安縣縣城。林安大街上行人稀少,沿街的店鋪陸續下板開門,打掃門前路麵準備營業。


    十二個日本兵分乘四輛挎鬥摩托車開道不急不緩地向西城門駛去,一個中隊的日本兵快步跟隨。宗漢一郎坐在黑色轎車裏跟在後麵,高木弘智與身背電台的通訊兵騎馬緊隨。相隔十幾米後又是一個中隊快步行進的日本兵,林安縣中共縣委書記王福江、魯縣長與其他縣委、縣政府的工作人員、林安縣國立模範中學校長朱仕耀和一百多平民百姓被日本兵押解著隨隊前行,殿後的是一個中隊的日本兵和三輛卡車。


    走到縣城西門口,王福江、魯縣長與朱仕耀校長互道珍重、相約再見、依依不舍地握手告別。朱校長站在城門口憂心忡忡地望著漸行漸遠的王福江等人,久久不願離去。


    丁儒軒派遣長順帶著十幾個人暗藏駁殼槍槍、手榴彈混進出城的人群中,跟在向西南行進的日軍隊伍後麵。


    水河村村東口。八路軍補充團二營六連在連長馬富財的帶領下押解著三十多個被俘的日本兵已經出發,精神抖擻地向東北方向行進。團長於根山、團部吳參謀、偵察排排長曹勇與政委、參謀長、政治部主任黃忠德、副團長韓大剛等人話別。於根山一再鄭重嚴肅地叮囑他們必須嚴格按照行動計劃行事,否則按破壞戰場紀律論處,軍法不容!說完,三人上馬揚鞭追趕六連而去。


    政委等人一直到看不見了於根山、吳參謀、曹勇的身影後才轉身向村裏走去。


    在土地廟西北二裏地茂密的玉米地中幹涸的泄洪排水溝裏,方濟仁、孟大魁與一個連全副武裝但是身穿粗布便裝的戰士們蹲在半人多深的排水溝裏。方濟仁穿著一身粗布舊衣,腰紮武裝帶,頭上帶著一頂寬沿舊草帽,脖子上掛著衝鋒槍、望遠鏡,身背大刀,綁腿上插著匕首。


    方濟仁掏出懷表看了看後點點頭。


    “王司令,其他部隊現在到哪裏了?”蹲在方濟仁身邊的孟大魁問道。


    “按照行動計劃的時間規定,其他幾支部隊應該已經到達指定的設伏區域了。”方濟仁收起懷表答道。


    “嗯,好。哎?我說王司令,你這臉上怎麽弄的?怎麽弄得跟個五十歲的小老頭兒似的?又老又醜的,真難看。”


    “怎麽弄得你不要問,又老又醜也沒關係,管用就行。大魁,你還能看出我原來的模樣嗎?”


    “哼。少爺,你把自己弄得又老又醜,一點兒都看不出你原來長得什麽模樣啦,你現在整個就是一醜八怪,哪有這麽糟改自己的?八路軍補充團的人肯定認不出來你。”


    “那就好、那就好。大魁,時間差不多了。命令部隊沿著灌水渠向前推進八百米。那裏有一口枯井,下麵的地道直通土地廟裏。跟著我,出發。”方濟仁起身跨上排水溝,沿著溝邊的灌水渠向前走去。孟大魁揮手示意戰士們起身跟進。


    出城後,長順帶著十幾個人鑽進玉米地大步快跑,超過了宗漢一郎率領的向西南行進的日軍中隊。


    林安縣縣城西門。在宗漢一郎率隊離開縣城一小時後,中川榮一率領著日軍的大部隊、炮兵、坦克、裝甲車、騎兵耀武揚威、氣勢洶洶地依次陸續出城。日軍出城後立刻分兵三路,向西北、正西、西南三個方向行進。


    幾乎是在同時,宗漢一郎率領的一個中隊日軍與八路軍補充團二營六連準時準點到達位於十字路口東北角土地廟的東西兩邊。兩軍相隔一百多米遠列陣相望,各自派出小部隊在陣前警戒,等待著後續部隊的到達。


    這時,一輛日式卡車從西北方向開了過來,停在靠近八路軍一側。從車上跳下來十幾個身材高大魁梧的便衣壯漢,人人手持衝鋒槍,腰掛手榴彈,身背大刀,綁腿上插著匕首,圍著卡車警戒。卡車頂上架起捷克輕機槍,瞄準著日軍陣地。


    手提衝鋒槍、身背大刀一臉胡子茬的壯漢走到於根山、吳參謀、曹勇麵前鞠躬小聲問道:


    “請問你們什麽部隊?”


    吳參謀不屑一顧地看著壯漢反問道:


    “你們是什麽部隊?”


    “俺們是民間武裝。受人請托,給八路軍補充團幫忙來了。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是江湖規矩。”


    於根山看著壯漢搖搖頭又笑了笑說道:


    “老鄉,謝謝你。現在這裏很危險,你帶著你的人趕快離開這裏吧,槍子兒可不長眼啊。”


    “危險?嘁!不危險俺們還不來呢,危險才能掙大錢。你們不危險嗎?長官,你用不著跟俺客氣。”


    於根山無奈地搖搖頭苦笑了一下,不再理會壯漢,掏出香煙取出一支點著抽了一口。


    “喲?長官還抽洋煙兒呐?俺這兒也有,俺送你幾包。”壯漢轉身向後一招手,卡車駕駛室裏跳下一年輕壯漢,身背衝鋒槍右手拿著藍色布包走過來遞給留著胡子茬的壯漢,轉身離開。


    “長官,俺送你幾包煙,哈德門的,味兒好著呢。”壯漢把藍布包遞給了於根山。


    於根山接過布包打開,這哪是幾包煙啊?是三條煙。於根山把三條煙又包了起來要還給壯漢。


    壯漢伸手把於根山拉倒一邊,邊走邊說:


    “長官,你甭客氣,留著慢慢抽吧,俺還有呢。”壯漢突然壓低聲音神秘地問道:“長官,你是南嶺山哥嗎?”


    於根山心裏有數了,他立刻會意地小聲迴答道:


    “不,我不是南嶺山哥,我是北嶽根叔。老鄉,請問你是”


    “於團長,我是方濟仁派來的,他帶著一個連馬上就到。換人完成後,縣委、縣政府的領導同誌們立刻上卡車迴水河村,你帶著鄉親們快速撤離。留下六連和我們擔任掩護。”壯漢低聲說。


    “嗯。”於根山聲音稍大一點又說:“老鄉,你的煙我不能收。我們八路軍是有紀律的,不拿群眾一針一線,請你收迴去吧。”


    “哦。這俺懂。長官,那你就給俺三塊大洋吧。”


    “三塊大洋?老鄉,你敲我竹杠啊?”於根山板起臉煞有介事氣惱地質問道。


    於根山話音剛落,隻見從土地廟裏走出一隊人來,個個全副武裝身穿顏色深淺不同的粗布便裝而又精幹強悍。壯漢轉身迎了上去,走到喬裝得又老又醜的方濟仁身邊小聲嘀咕了幾句。方濟仁沒說話隻是點點頭。壯漢帶著二十多人跑到八路軍警戒線的前麵一字排開站立,麵向日軍隊列平端衝鋒槍,擰開手榴彈蓋、拽出拉環嚴陣以待,又形成了一道警戒防衛線。其他人在卡車兩側分散列陣,朝向日軍組成以班為單位的戰鬥陣型,前蹲後站,人人緊握衝鋒槍虎視眈眈地怒視著日軍,隨時準備開戰。陣列後麵架起了四門迫擊炮,還有六個人手持擲彈筒,旁邊擺放著打開蓋子的炮彈箱。又有幾個人搭人梯爬上土地廟的房頂,架起機槍。


    吳參謀吃驚地看著足有一個整編連的便衣武裝隊伍從土地廟裏陸續走出來,他不停地眨巴著眼睛大惑不解地自言自語道:


    “哎?哎?這?這是怎麽迴事兒啊?不對嘛,剛才我進土地廟裏仔細查看過啦,裏麵明明空無一人,怎麽現在就這麽一會兒的工夫突然冒出來這麽多人啊?”


    “剛才那個老鄉不是說了嘛,他們是民間武裝,是來幫助我們補充團的。”於根山一臉輕鬆地解釋說。


    “嘁!團長,這話你也信啊?民間武裝?你仔細地看看、數數這些人,足足有一個連。再看看他們個個手裏拿著的家夥,一水兒的衝鋒槍,還有擲彈筒、迫擊炮,比縣大隊、區小隊的裝備都厲害。再看他們擺下的攻防兼備的戰鬥隊形,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一支訓練有素、有戰鬥經驗的隊伍,還開來一輛卡車,這能是什麽民間武裝嗎?”曹勇分析地說。


    “可不是嗎?曹排長,那你說他們到底是什麽武裝呢?”吳參謀想向曹勇問個明白。


    “這?這我就說不好了。在冀邊地區從來沒聽說過有這麽一支武裝啊?團長,你說這是怎麽迴事兒啊?”曹勇問道。


    “你問我?我怎麽知道啊?這我可說不上來,我還想弄清楚搞明白呢。”於根山心知肚明,嘴上卻說不知道。但是他心裏卻又琢磨開了:剛才那個壯漢肯定地說,方濟仁馬上就到,他來了嗎?在哪兒呢?怎麽連他的人影都沒看見啊?這支隊伍裏怎麽會有個小老頭呢?


    站在於根山身後的馬富財心裏偷偷地樂著,他斷定那個又老又醜的小老頭很可能就是方濟仁。


    與此同時。走下轎車站在日軍隊列前麵的宗漢一郎,目光越過前麵站成一排士兵組成的警戒線,看到了對麵一個連兵力的八路軍和一個連的便衣武裝隊伍。當他看清楚便衣隊伍每個人手裏的武器時,不禁有些吃驚:這是什麽隊伍?是八路軍嗎?為什麽不穿軍裝?地方武裝?民兵?肯定不是。八路軍?也不像。在參加侵華戰爭幾年所有的戰鬥中,從來沒有見過一個連全部裝備衝鋒槍、擲彈筒和迫擊炮的八路軍。中川君為什麽沒有向我提起過這支兇悍強勁的武裝呐?現在,對方是兩個連的兵力,人數、火力、陣型都占有絕對優勢,一旦開戰日軍定會損失慘重。看來今天兇多吉少,但願能順利地換人,然後馬上撤離。宗漢一郎越想心裏越沉重焦慮、惴惴不安。他一揮手,日軍士兵立刻端起步槍,拉動槍栓,子彈上膛,齊涮涮地對著對麵的八路軍。


    看到對麵八路軍補充團的陣勢,尤其是看到一個連的便衣隊伍和手裏的武器,高木弘智立刻明白這是怎麽迴事了,心裏頓時輕鬆了很多。


    就在兩軍相互觀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當口,從十字路口北口先後有三匹快馬狂奔而來。騎在馬上身穿便衣的壯漢緊勒韁繩,滾鞍下馬,分別在方濟仁的耳邊低聲匯報。方濟仁點點頭後小聲說了幾句,三個壯漢飛身上馬又狂奔而去。


    於根山、吳參謀、曹勇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他們知道不管將要發生什麽事情,一定是對補充團有利的。


    宗漢一郎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他知道不管將要發生什麽事情,一定是對日軍大大的不利。


    嗡—天空中傳來飛機的轟鳴聲,兩架日軍偵察機一前一後從東南方向飛來。飛到土地廟上空降低高度,低空盤旋偵察。


    方濟仁仰頭觀察,用胳膊肘輕輕地碰了碰身邊的孟大魁說:


    “快。立刻發出第一顆信號彈。”


    “是。”孟大魁從腰間拔出信號槍,對空發射。


    一顆綠色的信號彈騰空而起,躍上高空。片刻後,土地廟外圍西南、正西、西北、正北四個方向的四、五裏處塵土飛揚、戰馬嘶鳴、鳥雀驚飛。


    八路軍補充團的戰士們、日軍的士兵們不約而同地東張西望、迷惑不解,全然不知將要發生什麽事情?宗漢一郎更是神經高度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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