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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3章邀功乞賞密謀嘩變


    林安縣縣城。槐樹街。


    老呂為了掩護路雲的真實身份、為了解救路雲,急中生智現編出來一套說辭。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要這麽說?但是,不這麽說,又能怎麽說呢?其實,老呂根本不知道路雲到底是什麽人?他隻知道,隻要是方濟仁帶迴來的人,就一定是好人,必須要不惜一切代價的保護。否則,他無法向方濟仁交代。


    路雲心裏氣惱地責怪老呂胡說亂講。但是轉念一想,他這麽說是為了救我,說什麽、怎麽說都無所謂。


    關隊長氣上腦門,心機急轉:老子候了這麽長的時間,終於逮住了一個,還是個年輕漂亮的富家小姐,即使她不是共產黨八路軍、也不是軍統,就是方家的人又怎麽樣?送到中川榮一聯隊長那裏,馬上就可以領到一大筆賞金,可以吃喝玩樂一陣子了。還很有可能提拔我當副隊長,老子升官發財就在眼前啦……


    想到這裏,關隊長怒目圓睜地瞪著老呂,惡聲惡氣地說道:


    “怎麽茬兒啊?老呂頭兒,擋橫兒啊?老子這是在給皇軍辦差,你也敢攔著?不要命啦?識相點兒,趕快滾蛋!”


    “關隊長,她真的不是軍統,更不是共產黨八路軍,她是我家方老爺要娶的二姨娘,你也敢抓呀?”


    “你少跟我囉嗦廢話,就是天王老子我也敢抓。走開!”


    “不能走!”老呂上前準備去鬆開路雲身上捆綁的繩子。


    “嘿?老呂頭兒,不給你點兒厲害瞧瞧,你還真不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啊。”說罷,關隊長揮起駁殼槍,用槍把在老呂的額頭上重重地砸了兩下。


    突遭襲擊,猝不及防,老呂昏厥倒地,血流不止。


    “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都給老子滾蛋!帶走!”關隊長揮動著駁殼槍,高聲惡語地驅散圍觀的人群,推搡著五花大綁的路雲離開了槐樹街。


    “老呂!救我啊!老呂!”路雲一邊走一邊掙紮著喊道。


    在旁邊看得真切的丁文生跳下糞車,走到老呂身邊蹲下,扶起老呂,掏出一塊白布按在他額頭流血的傷口上,然後用力掐住他的鼻唇中間人中穴位。


    一兩分鍾後,老呂蘇醒過來。他睜開眼睛看了看周圍,又扭頭看了看扶著自己的丁文生,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拔腿要去追趕路雲。沒走出兩步又險些跌倒。


    丁文生一步跨過來扶助老呂,小聲提醒地說:


    “別追了,追上也沒用。呂頭兒,想你得趕快去方家給方老爺報信,帶人在半道上截人,晚了可就來不及啦。”


    “是。可是,丁哥,我見了方老爺怎麽說啊?”


    “就按你剛才說的那樣跟方老爺說,隻有這麽說才能救下那姑娘。呂頭兒,快上車,俺送你去報信兒。”


    “謝了,丁哥。”老呂坐在糞車的左車轅上。


    丁文生坐在右車轅上,揚鞭打馬,一路小跑,向方家大院奔去。


    水河村。村公所。八路軍補充團。團部會議室。


    於根山迴到會議室,看著七嘴八舌議論紛紛的戰友們說道:


    “安靜!都聽我說。剛才我重新考慮了一下,明天上午的軍事部署要做一些調整,大家都要聽清楚啊。馬富財率領二營六連跟我去執行交換任務,韓副團長率領加強營一連、二連在水河村東五裏處隱蔽警戒,防備大安鄉的日軍抄後路偷襲我軍,二營四連、五連在水河村東北五裏處隱蔽警戒,防備林安鎮日軍出擊,一營派出兩個連在水河村北五裏處隱蔽警戒。加強營三連、四連駐守水河村防禦陣地,其餘部隊做預備隊。”於根山指著牆上地圖部署部隊。


    眾人驚異,團長去了趟茅房怎麽就突然改主意啦?而且這個部署不是周全穩妥的方案,帶有一些輕敵、冒險的盲動。會議室裏頓時議論紛紛、吵吵嚷嚷。隻有韓大剛、馬富財兩人神情平靜,一點不奇怪於根山的部署,好像心裏明白了什麽。


    於根山走迴到會議桌前坐下,掏出一支哈德門煙點著,輕鬆悠然地抽了起來。


    “團長,你這樣的軍事部署實在是欠妥啊。”政委質疑地說。


    “我反對團長的部署,太危險啦。”黃忠德大聲說道。


    眾人有人反對,有人質疑,有人勉強同意。


    於根山站了起來,神情嚴肅莊重地看著戰友們,鄭重地說:


    “我是軍事主官,補充團的最高領導,我有最終決定權,大家就不要再議論啦,明天上午的行動必須按照我剛才的部署嚴格執行,否則軍法處置。都迴去準備吧。散會!”


    林安縣。林河鄉。農家院。特別縱隊某部駐地。北房內。


    連通的堂屋、東屋裏坐滿了三十多名戰士。楊樹山召集原來補充團的戰士骨幹秘密開會,他極為嚴肅地看著戰士們說道:


    “同誌們、戰友們,今天把大家召集來秘密開會也是不得已的。現在的局勢和這支所謂的特別縱隊狀況你們也都知道,我就不多說了。在座的都是久經風雨、久經考驗的共產黨員,也都是在補充團當過班長、副班長久經戰陣的老戰士了,我們才是真正的八路軍。我們被方濟仁編入特別縱隊隻是暫時的……”


    原八路軍補充團二營,五連一排副班長李滿屯說道:


    “楊政委,當初在盛倉村不是你非要留在特別縱隊的嗎?其實王司令是讓我們已經可以行動的輕傷員迴水河村補充團,你堅決要留下。為這事兒,你還跟王司令比武……”


    “是。你說的沒錯,當時是這麽迴事兒。我為什麽要這麽做呢?我說過的,特別縱隊成分複雜,有我們補充團的戰士,有民兵,有國民黨軍的殘兵敗將,還有落草為寇、獨霸一方的土匪。大地主大資本家出身、正在被組織撤職審查有敵特嫌疑的方濟仁改名換姓王興邦,搖身一變自任司令,私自組建特別縱隊,完全脫離了我黨的正確領導和八路軍的直接指揮。這種無組織無紀律的惡劣行為,是我們黨和八路軍絕對不允許的。但是,當時敵情複雜、局勢險惡,我們身上又都有傷病,所有我隻好勉強同意了。”


    “楊政委,特別縱隊的成分確實複雜。但是王司令帶領特別縱隊打鬼子可一點兒不含糊啊,一點兒不比咱們補充團差,這是應該肯定的嘛。”另一個戰士說道。


    “我承認,特別縱隊打鬼子是不含糊。但是隊伍裏的很多人打鬼子動機不純、目的不明,他們隻是為了報私仇、報家仇,沒有遠大的政治理想和革命目標。這是萬萬不行的。”


    “楊政委,我們八路軍裏的很多戰士當初參軍入伍時也都是為了報私仇、報家仇才拿起武器跟小鬼子拚命血戰。後來在黨的教育引導下提高了覺悟,有了政治理想和革命目標。國民黨士兵、土匪也是可以教育改造過來的嘛。”李滿屯說道。


    “你說的沒錯,我就是這麽過來的。但是,我們跟國民黨兵、土匪可太不一樣啦,有著本質的區別。我們是從無知的農村青年直接參加八路軍走上革命道路的,他們是在半道上、在性命攸關走投無路時不得已才來到我們隊伍中的,基礎不一樣。也許可以改造過來,有可能改造不過來,在複雜嚴酷的戰爭時期很難說啊。以後可能會出亂子,如果他們在關鍵時刻反水叛變就會成為八路軍的敵人。”楊樹山義正詞嚴地說。


    “啊?!可能嗎?楊政委,那我們應該怎麽辦啊?”


    “同誌們、戰友們,為了維護八路軍的名聲、為了保持八路軍的純潔性,我們要尋找適當的時機,抓捕扣押方濟仁,控製住整個特別縱隊,願走願留自己選擇,然後帶著部隊迴水河村補充團,交給團首長處理,審查甄別後重新改編部隊。”


    眾人議論了一會兒,最終一致同意楊樹山的計劃。


    “楊政委,明天上午不是有重大軍事行動嗎?是不是過兩天再說啊?”李滿屯反對地說道。


    “正是因為明天上午有重大軍事行動,所以我們應該當機立斷,采取斷然措施,把隊伍帶迴水河村,跟補充團匯合。這樣,明天的軍事行動更有取勝的把握。”楊樹山態度堅決地說。


    “楊政委,為了革命、為了八路軍,怎麽幹?你就下命令吧。”


    “好!同誌們,我們現在就去司令部抓捕扣押方濟仁王司令,立刻行動!都跟我來!”


    三十多名全副武裝的戰士,跟著楊樹山走出北房離開農家院,雄赳赳氣昂昂地向特別縱隊司令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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