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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三章表明心跡斷然拒絕


    林安縣城南門外。補充團偵察連曹勇排長身穿整潔發白的八路軍軍裝,腰紮武裝帶騎著一匹黑馬來到縣城南門外。三四個日本兵、五六個偽軍看到曹勇如臨大敵,同時舉槍,子彈上膛,緊緊地圍住曹勇。城樓上的日軍機槍手拉動槍栓準備射擊。


    偽軍甲:“嘿!幹什麽的!你好大的膽子,是來送死的吧。”


    曹勇翻身下馬,神態自若地說:“我不是來送死的,我是來送信的,給日軍中川指揮官送信。你趕快去通報一聲。”


    偽軍甲放下槍對日本軍曹耳語。軍曹點點頭抬臂揮手,然後轉身走進碉堡打電話。偽軍甲走到曹勇麵前上下前後地搜身。


    軍曹從碉堡中走出來對偽軍甲說:“捆起來,帶走!”


    兩個偽軍一左一右抓住曹勇的胳膊,另一個偽軍拿著拇指粗的麻繩套住曹勇的脖子,然後再捆綁雙臂。


    曹勇鎮定自若任憑偽軍捆綁,神情輕鬆嘲諷地說:


    “用得著把我捆起來嗎?我沒帶一槍一彈,赤手空拳就把你們嚇成這個慫樣兒啦?尿褲子了沒有?瞧你們這點兒耗子膽兒,真沒出息!丟盡了中國人的臉,丟盡了中國男人的臉。”


    一偽軍在曹勇的屁股上重重地踢了一腳,惡狠狠地罵道:


    “去你媽的!少廢話。當心老子斃了你,信不信?”


    “我不信!你斃了老子試試?!你威風什麽?有本事有膽子跟小鬼子橫去呀!癩皮狗,龜孫子,你們敢嗎?”


    曹勇被五花大綁、結結實實地捆了起來,被兩個端著槍的日本兵押著走進縣城。路人驚懼地看著,搖頭歎氣。


    林安縣縣城。方家大院西院正房客廳內。


    方達先坐在客廳右側的單人沙發上,左手拿著一本線裝書認真地看著。妻子郭舒婷坐在客廳中間的長沙發上看著手裏繡完了的鴛鴦戲水圖案的枕套。


    方路青腳步輕快地走進大門敞開的客廳,聲音清脆地叫道:


    “爺爺,奶奶。青兒給二老請安。”


    郭舒婷放下手裏的枕套,抬起頭微笑著慈祥地看著方路青:


    “喲,是青兒來啦?過來過來,坐奶奶這兒來。瞧這丫頭,長得越來越俊了,跟天仙似的,真招人喜歡。”


    方路青乖巧地坐在郭舒婷的身旁。


    方達先合上了手裏的書放在茶幾上,挪動身體正襟危坐,看著方路青皺起了眉頭,神情嚴肅的即威嚴又關切地說:


    “青兒,你怎麽還沒走啊?這兵荒馬亂的時候你不好好地在北平做學問跑迴林安縣來幹什麽?”


    “爺爺,我想你們二老就迴來啦,我想陪陪二老盡盡孝心孝道,我才不管這什麽兵荒馬亂的呐。”


    “老爺,咱們青兒不光長得越來越漂亮,嘴也更甜啦。”


    “可不是嘛,都是爺爺、奶奶把我從小喂養的好呀。”


    方達先板著臉故作嗔怪地說:“哼!油嘴滑舌。”


    “本來就是嘛。青兒很小就沒了爹娘,是爺爺奶奶把青兒接進方家撫養教育長大的,盡孝報恩理所應當啊。是吧?奶奶。”


    “是,奶奶知道青兒的心思,你爺爺也知道。”


    “瞧瞧、瞧瞧,怎麽穿得跟窮學生似的?啊?青兒,一年前你奶奶給你做的那些新衣裳怎麽都不穿啊?”


    方路青親昵地挽起郭舒婷的手臂,嘟起嘴撒嬌地說:


    “奶奶,您看爺爺啊?我一迴家爺爺就數落我。”


    “傻丫頭,爺爺這哪兒是數落你呀?他這是心疼你才這麽說你,這都聽出來?誰讓你老不迴家呐?”


    “哼!我心疼她有什麽用啊?從北平迴來也不迴家,自作主張的直接去縣城中學教書,還住在學校宿舍裏啦。青兒,你這麽做會讓別人怎麽說我呀?你呀你,就是小白眼狼一個。”


    方路青起身走到方達先的身邊蹲下俯在方達先的懷裏撒嬌委屈地說:“爺爺不喜歡青兒了,青兒這就走,青兒好可憐哦。”


    方達先的眼中充滿慈祥疼愛地看著懷裏的方路青,右手輕柔地撫摸著方路青濃密黑亮柔軟的頭發責備道:


    “你這丫頭,越來越調皮了,這麽長日子也不常迴家來看看我們二老,說你兩句都不行嗎?我看你敢走?打斷你的腿。”


    “好,不走。我就天天守著爺爺聽您數落我行了吧?聽不著我還渾身不自在呢。”


    方達先右手輕輕地托起方路青的下巴頦慈祥和藹地說:


    “青兒,別在中學教書了,搬迴家來住吧,咱們方家這麽多商鋪、產業有多少事情啊,留下幫著我做事,好不好啊?”


    “爺爺,不是我不幫您做事,是我不懂做生意。爺爺,我教孩子們念書是非常有意義的事情,教書育人,有利國家嘛。”


    “什麽有意義?家有三鬥糧,不當孩子王。”


    “爺爺,您這是老觀念了。現在,抗日戰爭打了好幾年,日本鬼子還在禍害我們的國家,我要把孩子們教育成才,奔赴戰場殺敵保國,為犧牲的二爺爺方達新和死難的同胞們報仇。”


    “去!這不是你們女孩子家該做的事情,你別瞎摻和。”


    “好了好了,你們都別說了,再說你們爺孫倆又得爭競起來了。青兒,到奶奶這兒來,看看這鴛鴦枕套漂亮不漂亮?”


    方路青起身走到郭舒婷身邊坐下,拿起鴛鴦戲水的枕套左看右看愛不釋手,口中不由地連連稱讚:


    “真好看真好看,奶奶繡得真棒!奶奶,送給我吧。”


    “送給你?好啊,等你結婚的時候就送給你。青兒,跟奶奶說說,你想找個什麽樣兒的男人?奶奶給你踅摸著。”


    “好啊。奶奶快點給我踅摸個男人來吧。”


    郭舒婷上下仔細地打量方路青,微笑著點點頭誇獎說:


    “瞧瞧、瞧瞧,我們青兒不但漂亮聰明,再看這身板兒,這大胸脯子、大屁股的,以後準能多生養孩子。”


    方路青羞得滿臉通紅,撅起嘴撒嬌地嗔怪道:


    “奶奶,瞧您說得多難聽啊?當著爺爺的麵兒這麽說青兒,真是羞死人啦。青兒不高興了。”


    “怕什麽?爺爺又不是外人。青兒,甭害臊,說吧,你想要找個什麽樣兒的男人啊?”


    方路青先是一愣,隨後閃動著水靈靈的大眼睛認真地說:


    “嗯—我要找什麽樣兒的男人呐?要人品好、相貌好,還要能文能武,比我大幾歲。奶奶,您看我嫁給六哥好不好啊?”


    “六哥?青兒,你說的不會是小六子吧?”


    “奶奶,我說的就是六哥。方濟仁六哥。”


    郭舒婷抬起右手,用食指指尖戳著方路青的額頭,柔聲斥責:


    “青兒,你真是越大越瘋啦。小六子是你叔,你嫁給他那不亂了輩分了嗎?以後不許再說這樣的瘋話,讓人笑話。”


    “奶奶,我沒說瘋話。我從小就喜歡六哥,他也喜歡我。上小學時,六哥就答應我了,他說等我們都長大了他就娶我”


    “閉嘴!”方達先大聲嗬斥:“越來越不像話、越大越瘋了。青兒!六哥是你能叫的嗎?啊?以後要叫他小叔。”


    方路青嘟著嘴爭辯道:“爺爺,我才比他小兩歲,為什麽不能叫六哥啊?韻詩比我還小兩歲呐,她能叫六哥我怎麽就不能啊?”


    “韻詩是小六子的妹妹,當然得叫六哥啦。你是小輩兒,就得叫他小叔。不能亂了輩分,懂不懂啊?”


    “爺爺,我懂。我查過咱們方家的族譜了,我和六哥是出了五福的族人,隻能算是本家,是應該按年齡重新論輩分的。”


    “那也不行!我說不行就不行!在方家我說了算!”


    “奶奶,您看啊,爺爺不講道理。哼!我找六哥去,讓他迴來自己跟您們二老說娶不娶我。”


    “他敢說娶你,我就打斷他的腿!看他敢不敢娶你?”


    “奶奶,您看爺爺啊,好兇好厲害。奶奶,告訴我現在六哥在哪兒呢?我去找他。”


    “我們都不知道現在他在哪兒?你上哪兒找去呀?再說,現在這年頭兒兵荒馬亂的到處打仗,天天死人,我可不許你出去亂跑。青兒聽話,咱哪兒都不去。啊。”


    “哼!知道也不告訴你!在家給我老實地呆著。”


    “我走了,我去找太爺爺和兩位太奶奶說理去。”方路青起身氣哼哼地走出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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