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一副緊張的模樣,顏薇亦偷笑,抬起自己的腳踩在了聞於野的腳上,下巴微揚:「就是要欺負你。」


    兩隻腳碰在一起漾起的那波暖意有些澎湃,聞於野唇角的笑壓都壓不住的滿溢而出,聲音溫柔篤定:「欺負吧,我打算讓你欺負一輩子。」


    這一刻,暖光溫柔,歲月靜好。


    ……


    某個星期五,顏薇亦調休,閑著沒事就把家裏裏裏外外全部收拾了一遍,一直忙活到下午。


    最後一項是書房的清掃和整理,把書櫃全部擦完一遍,她把書分門別類的重新放迴書架,又收走了一些沒用的擺件,剛好空出來一個格子。


    她想著上次從聞宅搬迴來的那個箱子裏好像也是聞於野要用的書,便踩了個凳子把它從書架頂端搬了下來。


    拆開膠帶封條,一股子塵封的味道迎麵撲來,箱子裏果然是一些大學時候的書籍和試卷。


    她戴了手套把書一本一本的拿出來,吹幹灰塵,放到一邊,直到她從箱子裏取出一本厚厚的筆記本。


    本子封皮是黑色的,掂起來很有幾分重量,而且裏麵好像夾了很多東西,以至於整個本子的厚度都凸出了好高一部分。


    她真的是很無意的打開了筆記本的繩子,大概是想膜拜一下雙學位學霸的成績,卻沒想到封皮翻開竟然看到了五個大字【唯一的世界】。


    她愣了一愣,揣著有點怪異的心思翻了一頁,居然是她大一時候軍訓匯報表演的照片!


    看上去照片像是在觀眾席上拍的,鏡頭拉進才拍下了她的臉,被太陽直射的眼睛微微眯著,臉龐發紅,但精神風貌很是昂揚。


    聞於野在旁邊寫了備註:【9月20日,唯一的軍訓畢業匯演。她黑了點,但笑起來還是那麽好看,有點高冷的樣子大概會嚇跑很多想追她的男生吧。】


    接著下一張是她在大一參加元旦晚會時候的照片,那時候她們宿舍和隔壁宿舍一塊跳了一支古典舞,她是被梁玉她們逼著上的,好在呈現出來的效果還不錯。


    照片依然像是在觀眾席拍的,她穿著粉藍色的漢服,微微仰頭看著頭頂的燈光,姿勢優雅好看。


    聞於野依然寫了備註:【1月1日,唯一的元旦晚會。她還是那個能隨時隨刻吸引我目光的女孩,畢竟,她是我生命中的光。】


    顏薇亦的心跳倏然間就亂了起來,她仿佛已經窺探到了某些聞於野掩藏很深的秘密。


    她迅速往下翻了翻,不出所料,一整個本子全部都是她的照片,從大一到大四,每一個重要節點都有。


    而且百分之九十以上都像是他親自到達現場拍攝的,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他幾乎參與了她大學四年所有的重要節點。


    心跳和唿吸在這一瞬間開始變得嘈雜,鼻頭微酸,她的眼眶開始泛紅。


    聞於野提著一兜子脆柿子進了玄關,目之所及卻並沒有看到顏薇亦的身影,他先去廚房洗了個柿子,耐心的削好皮之後才開始尋找顏薇亦。


    臥室沒有,洗手間沒有,他躡手躡腳的上了二樓,果然書房的門開著。


    唇角淺淺一勾,他繼續放輕腳步走了過去,原本是想給顏薇亦一個驚喜,探頭卻發現她正坐在地毯上,手裏捧著本東西翻看。


    他剛想開口說話,顏薇亦抬了頭看過來,四目相對,聞於野終於瞧見了她眸子裏的一抹水汽。


    心頭一驚,他快步過去:「唯一,怎麽了?」


    順著顏薇亦的視線,聞於野終於瞧見了她手裏捧著的東西,唇角的笑容稍稍一僵,聞於野認命的陪顏薇亦席地而坐。


    「終於還是被你發現了。」


    他似乎舒了一口氣,但這話卻讓顏薇亦的鼻頭又酸了起來,接著眼淚就開始不爭氣的往下流。


    聞於野取了紙巾溫柔幫她擦拭,之後把削好皮的脆柿子遞給她:「你愛吃的脆柿子,跑了好幾個地方才買到的,我嚐過,特別甜。」


    顏薇亦接到手裏咬了一口,唇齒清甜緩和了心頭的澀意,她敲了敲筆記本的封麵:「說吧,到底怎麽迴事。」


    聞於野翻開筆記本,撲麵而來的便是那段歷久彌新的記憶,他笑:「就你看到的樣子。」


    「所以你幾乎全程參與了我大學四年所有的重要節點?」


    聞於野頷首:「不止。」


    既然被發現聞於野也不打算繼續瞞著,他又從箱子裏抽出兩本筆記本,翻開來給顏薇亦看:「這是你大學畢業參加工作以後的,這個是所有的往返機票。」


    顏薇亦的視線落上去,工作以後的照片沒有學校裏那麽的豐富,很多都是遠距離的偷拍或者是她公司的照片。


    看的多了,顏薇亦的心情逐漸平靜下來,大腦中的思維便開始發散:「所以方宇那件事是你做的吧?」


    迴頭再想方宇那天麵對聞於野的反應,大概也隻有這種可能可以解釋了。


    聞於野乖乖點頭:「是。」


    「你應該也認識何君吧?」


    「是。」聞於野主動坦白:「他租給你的房子是我讓他租的,家電也是我讓他給你留的。」


    顏薇亦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千言萬語彙成了三個字:「為什麽?」


    既然那麽喜歡她,為什麽要這樣接近她?為什麽不能讓她知道?


    聞於野垂眸思慮片刻,心情也很複雜,他沒想到這些東西會被顏薇亦看到。半晌,他微微嘆了口氣問:「如果我大一就去找你表白,你會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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