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酥察覺到他那審視的目光,嘴角噙著一絲笑容,把茶往他跟前推了推,“放心,沒毒。”


    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慕聞修哪怕再沒心思喝茶,還是端起來,打算象征性的抿幾口。


    茶香幽幽的飄進鼻尖,是碧螺春。


    慕聞修挑起眼皮,有些意外的看了麵前之人一眼。


    哪怕他再不想承認,經年累月的相處,蘇酥的喜好他還是知道一二的,同樣自己的喜歡對方也一清二楚。


    這碧螺春是他喜歡的茶,而蘇酥喜歡的是大紅袍。


    慕聞修放下喝光的茶杯,語氣倒是比方才放緩了幾分,“茶我喝了,你有什麽要問的不妨直說。”


    他自知少不了一頓盤問,隻是這事可大可小,端看蘇酥這邊是要輕拿輕放還是揪著不放。


    蘇酥也不想為難他,但是事關案件,她必須調查清楚,“放輕鬆,我隻是想知道你為何會出現在李府,早些時候救了李家公子的人便是你吧!”


    慕聞修眉頭一皺,他著實沒想到這人居然變得如此聰慧,“他是我父家一脈的人,我知道他遭此大辱便來探望。”


    蘇酥挑了下眉,手指輕輕轉動著茶杯,“既是如此,為何要隱匿行跡?”


    慕聞修賭氣般瞪了她一眼,心中莫名有股無名火湧上心頭,說起話來也顧不得尊稱,“你如今和二殿下勢如水火,作為二殿下的正君,我不過是想要避嫌罷了。”


    他說這話有一半是出於真心。


    那天禦花園裏對方說要和自己做點頭之交,慕聞修雖然表麵上沒什麽,但心裏著實是不舒服的。


    直到現在他也沒想明白,到底是不喜自己被季淮禮比下去,還是因為在意蘇酥。


    蘇酥看著他那因生氣略顯發紅的臉頰,下意識就忽略了慕聞修沒講敬語的事,畢竟從前兩人還未各自婚配之前,從來都是以你我互稱,不曾有過生疏的時刻。


    窗外,打更聲傳來。


    蘇酥側耳聽了一下,此時已經將近子夜時間,他沉思幾秒,隨後一個假動作,抬手仰頭打了個哈欠,一副困到立馬就要睡著的模樣,“我困了,你可以走了。”


    他之所以這麽做,其實原因很簡單。


    眼下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尤其兩人還皆已成婚,若是被有心人瞧見,怕是不止幽會這麽簡單,很有可能就被冠上私通那條死路。


    慕聞修心裏清楚她在裝模做樣,但他現在巴不得立刻就離開,隻是剛走到門口突然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轉頭有些欲言又止。


    “我派人送你迴去?”


    “不必。”


    被拒絕的蘇酥沒在說話,隻是單手撐著下巴,靜靜的等著他開口。


    慕聞修糾結了幾秒,到底還是說出了口,“關於我會武功的事...”


    蘇酥原本還以為是什麽呢,當即懶洋洋的擺擺手,打斷道:“我今晚隻在這裏品茶而已...”並未見過什麽人。


    對於這個前世被原主連累致死的人,她總是有些不忍心,哪怕對方似乎和記憶裏那個溫婉的男子有些許的出入,她也沒辦法真的狠心對他怎麽樣。


    言至於此,慕聞修深深看了她一眼,“多謝。”


    等到他推門離開,蘇酥緩緩坐直了身子,給自己倒了杯茶水,“來人!去查查李家公子的身世。”


    ——


    翌日,蘇酥去上早朝。


    女皇簡單詢問了下案件的進展,注意力就被一件更加要緊的事情轉移,那些打著前朝名義的反賊又卷土重來,妄圖煽動百姓情緒,實現複國的妄想。


    女皇在上麵臉色沉重,蘇酥則在下麵暗暗打瞌睡。


    她原本以為這個案子應該很簡單,畢竟有原主的記憶在,很清楚的知道罪犯是一名其貌不揚又五大三粗的女人。


    對方名叫王雪,因為在武館會點手腳功夫,又時常會借著武館去高宅大戶給些丫鬟們教習武藝時候,對俊俏的公子們起了歹心,這才暗中記下府裏的路線,等待時機作案。


    她從答應接手這個案子,就暗中派人去守著,打算在對方再次作案的時候人贓並獲,可是隨著昨晚熬夜重新看了所有案件的卷宗,她對案子也有了全新的想法。


    這個王雪雖然看似符合作案的全部條件,曾在每個受害者家中出現過,但怎麽說呢,感覺就是一切都太容易了,仿佛她就是天然的擺在那裏,等著人們去發現她這個兇手。


    蘇酥現在更加傾向於,王雪很有可能隻是個替罪羊,真正的兇手還從未浮出水麵,想要抓住狡猾的幕後真兇,接下來必須要重視之前推演出來的那位即將成為受害者的許家公子。


    “大殿下?您還好嗎?”


    隨著一聲成熟的女聲,蘇酥從自己的思緒中迴神,她抬眸便發現早朝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已經結束了,大殿中的朝臣已經走的七七八八了,而站在自己麵前成熟穩重的之人,正帶著抹擔憂的瞧過來。


    蘇酥當即朝對方頷首示意,“慕丞相。”


    慕丞相看著眼前的大殿下,她雖然遺憾不能和對方結為姻親,但到底是自己看好的未來儲君,本能的關懷起來,“您可是在為案子而擔憂?”


    蘇酥並不打算對案件的無關人員透露任何進展,隻能微笑著講起了官方話,“案子雖然棘手,但本殿心中已然有數,多謝慕丞相關心。”


    好在慕丞相也並不是真的來打探案子的進展,隻是有些擔心她的狀態,畢竟這案子是女皇對外交給大皇女的第一件差事,外界不少人都等著看蘇酥的笑話,壓力可想而知。


    見她眼神堅定,不像是在逞強,慕丞相也終於放心了不少,但還是說了些體己話,什麽有問題別自己擔著,中心主旨裏外就一個——解決不了就趕緊找外援。


    若是自尊心強的女子,比如蘇縷這種,聽到這種話隻會以為對方是小瞧她的實力,但蘇酥作為差點成為慕丞相兒子妻主的人,從小就在對方的教導下長大,很清楚對方隻是關心則亂。


    不然以慕丞相這種在官場上混的風生水起的老狐狸,有些話向來都是點到為止,根本沒必要說的這般直白。


    蘇酥承了這番情意,表明自己才不是打腫臉充胖子的那類人,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一定會請人幫忙,希望到時候慕丞相不要嫌她煩。


    蘇酥的一番發言,終於讓慕丞相滿意的離開了,結果轉頭就對上了不遠處蘇縷的視線,對方隻幽幽的瞧了她一眼,隨後轉身離開了。


    蘇酥突然就有點懂了,為啥慕丞相不放心了,她也突然有種是被毒蛇盯上了的既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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