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蘇酥發泄的差不多,蘇尋掐著點走過去,“跟我迴家吧,蘇酥。”


    他說的是蘇酥,而不是姐姐。


    晏慕白聞言不由蹙眉,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可不待多想,懷裏卻攸然一空。


    蘇酥一把推開晏慕白,擦了擦泛紅的眼圈,朝蘇尋微微點頭,走向早已準備好的馬車。


    北荒寨沒了,她不能讓藩王府的悲劇重演。


    晏慕白下意識要攔,被蘇尋攔住,“太子殿下還是早日迴京吧,今日之事臣和父親隻會說馮輝欲殺尚華郡主,這才不得已出手,不會透露半點太子殿下來過的蹤跡。不過,要是太子殿下再糾纏蘇酥,那臣就不敢保證...”


    晏慕白冷笑,他這是在威脅自己。


    “你以為孤會怕你?”


    “臣不敢。”


    蘇尋處變不驚,仿佛吃準了晏慕白不敢拿他怎麽樣。


    晏慕白確實不會動他,但也不會讓他好受,他讓清風把樓煦帶了過來,“蘇尋,聽聞你一向以樓煦為榜樣,如今他受了些傷,迴京多有不便,孤就托你照顧了。”


    樓煦如今的狀態,迴了京怕是會被那群人吃了,倒不如留下來跟著蘇酥,憑著他黏人的勁兒,自己也能放心一二。


    蘇尋看著傻裏傻氣的樓煦,眸中閃過一絲嫌棄,正要拒絕就聽晏慕白開口,“此事是命令,不可拒絕。”


    就這樣,蘇尋帶著蘇酥走了,還有個拖油瓶樓煦。


    晏慕白則啟程迴京,父王本就忌憚藩王府的勢力,如今蘇尋擅離藩地,還斬殺了節度使馮輝,此事若是處理不好,削藩恐怕就成定局了。


    他必須在這之前,找到化解的辦法。


    北荒寨離藩王府不近不遠,蘇尋早前帶兵急行用了一夜的時間,如今歸途換乘馬車則需要一天時間,考慮到京城那邊,他便讓大軍先行迴去,又派人給王府送信。


    馬車裏,蘇酥躺在那裏小憩,剩下蘇尋和樓煦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蘇尋權當他不存在,滿臉柔情的盯著蘇酥,仿佛怎麽看都不夠,鬼使神差的伸手撫向對方的臉頰。


    樓煦如今心智如同稚子,每天除了傻笑,就是吃東西。還有一件事就是盯著蘇酥,不能讓任何男人靠近她,就算是弟弟也不行。


    晏慕白說,隻要他能完成,日後就有吃不完的糖。一想到甜甜的糖,樓煦就忍不住流口水。


    於是,當樓煦看到蘇尋朝姐姐伸手,當即出手阻攔。


    兩人在馬車裏動起手來,裏麵空間狹窄,蘇尋怕吵醒蘇酥,所以不敢怎麽使大動作,就隻能被動挨打。


    樓煦下手沒輕沒重,很快蘇尋臉上就掛了彩。


    蘇酥還是被動靜吵醒了,一睜眼就見蘇尋右眼眶烏青。


    蘇尋趁機賣慘裝可憐,頂著一張熊貓臉湊到她跟前告狀,“蘇酥,他欺負我。”


    其實樓煦比他傷得還重,隻是蘇尋這人蔫壞,打的都是些疼但不容易留痕跡的地方。


    蘇酥睡得有些懵,下意識朝他的臉頰輕輕吹了吹,安慰的聲音中還夾雜著幾分剛睡醒的沙啞,“沒事,吹吹就不疼了。”


    樓煦委屈的直掉眼淚,當即就要脫衣服證明自己也被打了,嚷嚷著也要吹吹。


    被這麽一鬧,蘇酥後知後覺,剛才好像有點曖昧。


    不過一想到他們是姐弟,也就沒多在意。畢竟親姐弟嘛,說不定他小時候原主早就親過抱過多少迴呢!


    藩王府。


    藩王和藩王妃在收到蘇尋的信件,就一直翹首以盼。


    尤其是藩王妃,她拿著那塊玉佩,哭得是梨花帶雨。藩王摟住她的腰,低聲安慰。


    兩人向來鶼鰈情深,沒一會兒藩王妃就破涕為笑,拉著身後的年輕女子去準備女兒的房間。


    那女子是藩王和藩王妃的養女,名喚蘇茴。


    她存在的意義,便是作為藩王妃思女心切的感情寄托,每日靠著和對方扮演母慈子孝來維持她優越的生活。


    她比誰都害怕蘇酥的迴歸,可如今卻不得不裝出一副開心的模樣。看著比她房間精貴上數倍的屋子,她眸中閃過一絲不忿,不過很快藏了起來,溫聲細語的誇讚藩王妃布置的極好。


    夜色已深,藩王府卻一直未曾熄燈。


    一輛馬車停在府門前,管家見到車頭掛在的牌子,立刻差人去稟告藩王和藩王妃,自己則趕緊上前迎接,“世子,您終於迴來了,老爺夫人還未睡下,在前廳等著呢!”


    馬車裏,蘇酥聽到這話,不由想到原主記憶裏藩王府最後的慘狀,身子便僵了僵,臉色也差了幾分。


    蘇尋以為她近鄉情怯,輕輕拉住她的手,低聲安慰道:“別怕,父親母親都是極好的人,你見了便知。”


    樓煦率先撩開簾子下來,接著是蘇尋,他下了車便轉頭去扶蘇酥。


    蘇尋的動作小心翼翼,恍若是對待什麽易碎的珍寶,眼底的溫柔全都給了她一人。


    如此和睦的畫麵,管家看得不由怪異,就好像世子不是在扶姐姐,而像是像對待心愛的人。他搖搖頭,把荒謬的想法拋諸腦後,把三人迎進了門。


    管家前麵帶路,蘇酥走在中間,蘇尋和樓煦一左一右。


    隻是等快到前廳時,管家暗自看了眼樓煦,臉上多了幾分為難。待會兒是老爺夫人認女兒的場景,多個外人總覺得說不過去。


    可世子不開口,他又不敢擅自做主。


    蘇酥察覺到對方的目光,想到接下來的場麵樓煦確實不適合在。她腳步一停,身側兩人也跟著停下。


    蘇尋:“蘇酥?”


    樓煦:“姐姐?”


    兩人異口同聲,偏偏該叫姐姐的不叫,不該叫的卻又叫的歡。


    蘇酥讓蘇尋給樓煦找個房間休息,明天再拜會藩王。蘇尋很聽話的吩咐管家帶人去客房,不許怠慢貴客。


    可樓煦不肯,好在蘇酥說房間裏有好吃的,這才讓他乖乖跟著管家走了。


    望著樓煦的背影,蘇酥不由想起了晏慕白,也不知道他走到哪裏了。


    蘇尋見她愣住,抬手撩過她的臉頰,帶著幾分醋意,“蘇酥,別看他,看我。”


    這一晃神,蘇酥猝不及防對上蘇尋的眸中,侵略性的目光讓她眉頭微蹙,下意識避開,旋即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啊,都多大了還吃醋。放心,在我心裏,隻認你一個弟弟。”


    蘇尋撇撇嘴,心裏暗道才不是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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