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獲、蔡邕、蔡昭姬又行數日,蔡昭姬有些發現不多了,卻是孟獲早已經改變前進方向,車在往北行。


    如此蔡昭姬問道:“帝師可是想通了,要帶我們父女往河內去了。”


    雖然蔡昭姬將‘劫’換成了‘帶’,可孟獲猶是不喜,故道:“昭姬小姐誤會了,還是為尋孟德才往北去。如今孟德以為鎮東將軍,居兗州河東矣。”


    蔡邕不知孟獲一直和他們在一起,竟然還不到豫州東郡,便知曹操以封鎮東將軍,頓時詫異問道:“帝師如何得知?”


    孟獲自不能和蔡邕說暗梟的事,但他也不好欺騙這位老人,故作高深莫測樣道:“懷南不才,不敢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是這人間當下往前三千年往後兩千年的事情卻了如指掌。”


    蔡邕瞠目結舌地看著孟獲,卻不想世間竟然有如此自大之人,其實孟獲還真知道,不過也不可能知道的那麽詳細。


    看孟獲將自家爹爹弄了個瞠目結舌,蔡昭姬頓時就不高興了,停止修煉道:“爹爹你別聽他胡扯,這些天每當我們在店家休息的時候,他都一個人悄悄溜出去,肯定是打探事情去了!”


    “你偷窺我?”孟獲詫異問道。


    “哼!是我怕你偷窺我。”蔡昭姬反駁道。


    孟獲有種被這驕傲自戀女子打敗的感覺,便自不再言語。


    倒是蔡邕卻有些將信將疑了,對著孟獲問道:“既如此,帝師可能否告知在下,小女命運如何?”


    孟獲看了蔡昭姬一眼,看著蔡昭姬正緊張地看著自己,孟獲便自洋洋得意道:“如果沒有本座救下蔡先生,那麽蔡先生身死之後,昭姬便無依無靠了,待到長安混亂時,匈奴人南下,昭姬也注定被擄走,淪為匈奴王妻子,一十二年後得以重返中原,卻已經物是人非事事休,注定要悲苦一生。”


    孟獲說的完全是事實,如果不是他出手,蔡昭姬的命運還真的會如此,一生多舛。


    蔡昭姬本來不在意孟獲所言,可越是聽就越是覺得孟獲所言不差,似乎真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指點著她的人生路,臉色蒼白的可怕。便是蔡邕聽了也是汗流浹背,孟獲話音落,他便趕緊道:“如今蒙帝師相救,小女命運又當如何呢?”


    孟獲正要開口,蔡昭姬突然道:“你是帝王道修士還是相命道修士,說話可要謹慎!”


    世人或說孟獲是帝王道修士,或說孟獲乃是相命一道修行者,便是曹cāo曹孟德曾言孟獲乃是批命師酆公玖老先生之徒,當屬相命一脈。


    而相命一脈如果成為真正相命師,那便是金口玉言一出便成直斷,現在蔡昭姬也已經是修行者,自是知道了相關於孟獲的一些傳聞。


    隻是孟獲知道,他自己絕對是帝王道修士,但是他也不知道他自己為人批命是否會應驗,因為他曾觀想過一隻與眾不同的眼——天眼。酆公玖的觀想之物孟獲是知道的,正是天眼,而酆公玖一身神通也全都化做一隻詭異天眼。


    孟獲從來都不相信什麽相命批命一說,可他卻不敢胡亂給別人批命,而蔡昭姬如今又提醒了,孟獲隻道:“不論如何從你們隨我離開長安,昭姬小姐的命便發生了變化,至於今後如何,我也看之不透了。”


    聽孟獲這樣說來,蔡昭姬不由的暗送一口氣,轉而去修煉她的真氣去了,借助金鳳意念,她修煉出金鳳真氣,而這種氣息會將她的鳳後命格顯化出來,故而她正在全力轉變真氣屬性,借助她腦海中那三百冊經史子集的力量改變真氣屬性,還別說還真的讓她摸索出些許儒聖一脈的浩然感覺來。


    問罷女兒命運,蔡邕沒有問他自己,反而問天下大勢和漢室命運。


    麵對這個問題,孟獲慨然長歎道:“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東漢亦有兩百年國運,卻是合之久矣,便注定要分了!此天下大勢,憑一人之力怕也改變不了,至於漢室國運不足三十年矣!”


    “啊!”蔡邕大驚喊出聲來。


    蔡邕本來想要怒斥孟獲胡言亂語,卻被蔡昭姬阻擋:“爹爹莫要說了,如今草莽英雄混雜,漢室能有三十年國運已經非常難得,莫要再奢求其他了!”


    蔡邕長歎一聲,雖無奈卻還是不甘心問道:“以帝師之能亦不能延漢室國運嗎?”


    孟獲搖頭:“那我會死的很難堪。”孟獲很是自知,王允如何?企圖延漢之國運者會死;呂布如何?企圖阻礙天下大勢,也注定身死道消。


    “可憐吾大漢臣民。”蔡邕仰天長歎,暗自落淚。


    見蔡邕姿態,孟獲心情頗不好,揮舞鞭子抽在馬臀上,放聲高唱道:“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裏潼關路。”


    在漢這個時代,詩詞賦皆是用來唱的,這讓孟獲不由得又想起那首《潼關懷古》,自有感而發,繼續唱道:“望西都,意躊躇。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


    聲調悠遠滄桑悲涼,讓人聽之不忍落淚——“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蔡邕更是泣不成聲,就差一點放聲大哭。


    唯蔡昭姬感觸不深,她直覺文字甚好,神采熠熠地看著孟獲,好像要重新認識孟獲一番。


    隻是她才要張口,孟獲的聲音就出現在她的耳邊:“抄的!”


    此刻孟獲心情頗不爽,實在是不想聽蔡昭姬唧唧歪歪沒心沒肺的胡言亂語,直接將其言語堵了迴去。


    蔡昭姬果然沒有問話,唯一人嘟喃道:“便知道你做不出這樣的文字。”


    不過又三日,終於抵達兗州。


    卻是山東黃巾餘孽作亂,已經掌控長安的李傕等人恐慌,而李傕等人又不啟用孟獲、袁紹等強大諸侯,唯指令曹操和東郡太守滅敵,黃巾餘孽自是被平定,不過鮑信也戰死,唯曹操一人獨占兗州,故朝廷封曹操為鎮東將軍。


    孟獲駕車前來,曹操自收到訊息。


    得聞孟獲向著東郡而來,曹操趕緊召集麾下群臣,張口便問:“誰知帝師孟獲為何而來?”


    張口就問,可見曹操有多恐慌孟獲的到來。


    此刻曹操麾下已經有樂進、李典、夏侯惇、夏侯淵,曹仁、曹洪等將領。


    聽曹操如此焦急問話,在孟獲手上吃過虧的夏侯惇頓時也跟著緊張起來,第一個道:“帝師此人雄才大略,不是善於之輩。如今滅董卓,威勢更是一時無兩。而此人也對漢室忠心不二,曾為靈帝求仙桃而不惜與眾修士為敵,為漢室兩度血拚董魔,現在董魔終滅,他便又駕車出行,怕是懷揣體察天下群雄之心,如果誰人真有不臣之心,隻怕他便會放業火燒人!”


    夏侯惇此言一出,曹操更加緊張起來,他也怕孟獲發現他體內的氣運真龍,從而對他出手。


    忽又見李典站出來,道:“不該如此,帝師也是修行之人,他自知身懷龍氣者不一定就是不臣,就是滅漢室。而是當下仙路半開,成仙唯一途徑。他不該有此心才是,否則必成天下共敵!縱然他有千般勇猛,也不絕敢敵對天下人。”


    夏侯淵站出來道:“隻怕未必,當初就因為孟獲一人,讓我們夏侯家分崩離析,此人肯定來者不善,要拆主公大勢。”


    曹仁、曹洪也以為孟獲來者不善。


    樂進聽了卻渾不畏懼道:“便是他的業火再厲害,又能傷幾人乎?如果他真用業火,吾一人擋下便是,諸位滅其保主公!”


    隻因孟獲前來,讓曹操和諸將惴惴不安,爭論不休。孟獲不得不感歎道:“爾等皆是難得將才,吾得甚幸。可吾卻無一良謀啊!真羨帝師身邊有鬼才、毒士這等人物,可惜不為我所用!也不知陳公台現又何處?”卻是曹操生出求賢之心,也不由早期為他出謀劃策的陳宮。


    最終曹操和諸將也沒有想明白孟獲究竟為何而來,隻能商議小心應對,見招拆招。


    故而當孟獲抵達東郡時,就見城門大開,六員大將齊道相迎,唯不見正主曹cāo。


    孟獲下車來,牽著馬車上前來。


    “見過帝師。”六員大將躬身相迎。孟獲對六人點點頭,轉而看著唯一見過麵的夏侯惇道:“元讓,咋不見孟德呢?”


    夏侯惇趕緊上前一步達到:“昨ri將軍偶感風寒,今臥榻不能起,不過聞帝師來,已經在城中設宴待帝師了。”


    孟獲心中悱惻,不知為何夏侯惇要撒謊,也不知孟獲為何不來見他。


    孟獲沒有講話,倒是車中女子卻開口道:“看到了吧,跟你說來他就是一個慫人,連見你的膽子都沒有,怕你拿業火燒他!”


    蔡昭姬講話可不會拐彎抹角,直接戳破夏侯惇的謊言。


    聽著蔡昭姬的話,在場六人頓時麵色劇變,卻是真以為孟獲來者不善了。


    看著六人神態,孟獲也恍然明白為何曹操沒有出來迎接了,卻是曹操的疑心病犯了。


    而孟獲上前一步拍拍夏侯惇的肩膀道:“元讓老實人啊,說謊竟然會被一個婦人看破,這可不行啊!領兵打仗,要謹記兵不厭詐。”


    夏侯惇額頰汗流直下道:“是是是,帝師教訓的是。”


    孟獲這才點點頭,道:“去告知孟德,便說懷南將他的恩師蔡邕老先生和蔡昭姬小姐送來了。”


    “車中是?”夏侯惇問道。


    “正是蔡邕老先生和蔡昭姬小姐。”孟獲道。


    夏侯惇頓時安心不少,立刻轉往城中。


    不多時便聽到一個朗聲大笑聲傳來:“恩師,帝師前來,孟德酣睡久矣,有失遠迎,罪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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