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後,南枝沒去學校,躺在床上,不言不語,不吃不喝,唯二的活動,洗澡,流淚。


    進衛生間,沒一個小時不出來,次次洗澡都狠勁搓,身上搓出一層皮也不管,搓得身上皮膚見血依舊不肯作罷,一遍一遍衝洗,像要把身上屈辱衝刷幹淨。


    慕北怕她有個好歹,唯有時不時叫醫生上門輸營養液吊命。


    “笨笨,吃……”飯,慕北下班,煮好飯進房間,昨日的飯菜原封不動,見牆角抱腿而坐的人,心疼不已。


    牆角的那一團,抱腿而坐,淚流滿麵。


    心中不是滋味,收了冷飯菜,靠牆而坐,隻是剛靠近,南枝便猛的往牆邊縮,慕北見狀,立即起身,安撫道:“笨笨,別怕,我出去。”


    淚流得更猛了,南枝抬眸望向慕北的背影,心痛難忍,幼時遺忘的記憶再次席卷而來,讓她分不清現實過去。


    記憶中的臉不斷變幻,幼時的人,陰暗巷子中的臉,一張張變幻。


    小南枝的唿叫,大南枝的無助,紛紛湧入腦中。


    遭遇不測後,南枝想起來了,想起幼時遺忘的記憶,想起村中那幾張惡心的臉。


    隻是幼時啊,不知那些動作意味著什麽。在遭不測後,清楚知道經曆了什麽,更加明白幼時那些醜惡的嘴臉,那些厭惡的行為代表著什麽。


    之前滿心歡喜,以為成年就可以將心思傾斜而出,以為高考完就可以表露心意,與歡喜之人成雙成對,更以為加油考個好學校,期待著一畢業就與心愛之人結婚,再生一兩個可愛的孩子,一切美好將會如約而至。


    可這一切都毀了,在那個黑暗的夜晚,在幼時記憶接踵而來時毀了,徹底的毀了。


    南枝雙手掩麵,遮住哭到猙獰的臉,她恨啊,恨老天不公,恨世道不平,恨村裏那幾個喚作幺叔,卻畜生不如的人,更恨毀掉這一切的畜生。


    如果時光能重來,南枝一定不會忘記帶鑰匙,即使忘記帶鑰匙,也一定不會為快拿鑰匙而抄近路。


    如果沒忘記帶鑰匙,如果不走近路,不走那條巷子,那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可惜都是如果,時光啊最鬧人心,最無情,一分一秒清楚的提醒著人們發生了什麽。


    門外,慕北聽著屋內細細嗚咽聲,靠門而立,無助的抓抓頭發,頹廢的垂下四肢。


    幾個唿吸後,開門而出。


    一周後,嫌疑人被抓,慕北親自審問,聽到供詞,將警服脫下,把人拖進小黑屋,揍個半死。


    被同事製止後,慕北以身體不適向領導請假,得到批準後,離開單位,徑直迴家。


    “笨笨,嫌疑人抓到了。”


    沉浸在自個世界中的南枝終於有了反應,啞聲道:“慕北,我想去見見,求你帶我去。”


    求?什麽時候兩人之間竟能用到求字。


    慕北心痛至極,咽下喉嚨腥甜,迴道:“好。”


    兩人是在醫院的病床上見到犯罪人的,見到犯罪人的那一刻,南枝拿出口袋中的刀衝過去就紮。


    卻由於不食導致力乏加之慕北製止及時,未給犯罪人造成傷害,被禁錮住掙紮不開,手中無工具,南枝掙紮著,一遍遍問:“為什麽是我?”


    犯罪人傷情嚴重,有口卻無法迴答,慕北惡狠狠瞪向犯罪人後將南枝帶迴單位。


    當看到筆錄上犯罪人自述,知道被侵犯是因為當初的包養門一事後,南枝大笑不止,不大會兒,笑出滿臉淚痕。


    在這一刻,南枝對班上同學,對馮小三,對南智平夫婦的恨達到了頂點。


    筆錄上記錄著犯罪人的自述,他說聽一中學生講一中有位水性楊花的學生。又調查許久,發現那位學生的確和一男生同居,更加確信老師父母學生親自認證的不會有假。想嚐嚐學生滋味,不能禍禍好學生,所以就盯上了這位學生,一直沒機會,不曾想竟被他逮住時機,得以實施計劃。


    “嗬嗬……”


    多諷刺啊,遭受的一切,竟是因為些子虛烏有的事。


    南枝哭得不能自已,手腳抽筋,慕北趕緊將人送往醫院。


    趕到醫院,懷中的人兒已哭暈厥過去,慕北顧不得關車門,抱著人向急診門診跑去。


    在醫生的搶救下,氣息從無到有,南枝醒來後,說什麽也不肯呆醫院,慕北無奈,起身辦理出院手續。


    兩天後,慕北被通報批評且停止執行職務,南枝更加消瘦。


    幾周後,慕北整理家務,拆開快遞看到整箱衛生棉時,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自家笨笨月經沒來。


    急忙將人帶往醫院一通檢查,診斷結果出來,不出所料,懷孕三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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