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媽媽帶著幾人又來到了翠柳院,這裏極為清靜,正適合談事情。


    “景公子自中秋一別,便再也未來過奴家的鳳儀樓,今日刮的什麽風?能讓您肯屈尊移駕?”


    崔媽媽說的雖是玩笑話,可話中的怨氣卻也不少。


    景一鳴有些尷尬,連忙解釋道:


    “主要最近俗事纏身,實在是脫不開身。”


    “哦?”


    崔媽媽饒有興趣的看著景一鳴。


    “景公子今日便不忙了嗎?”


    “額......今日確實有事要找崔媽媽幫忙。”


    “奴家就說吧,景公子還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崔媽媽慵懶的搖了兩下手中團扇。


    “說吧,什麽事情?”


    景一鳴輕咳一聲,緩解了下情緒。


    方才一直跟著崔媽媽的節奏走,等下談判起來肯定會很被動。


    適當的調整談話節奏,也是一種談判技巧。


    “在下想跟崔媽媽做筆交易。”


    崔媽媽頓時來了興趣,先前她和景一鳴的合作可謂是雙贏,這次她自然是不想錯過。


    “交易?說來聽聽。”


    “崔媽媽可認識趙大娘子?”


    景一鳴問完,一臉期待的看著崔媽媽。


    崔媽媽沒想到他會問起這個,聞言微一錯愕。


    “景公子說的可是原來尚衣監的趙姑姑?”


    “不錯,不錯,正是此人。”


    景一鳴見她一口說出趙大娘子的底細,心裏頓覺有戲。


    “這麽說來,崔媽媽是認識她了。”


    崔媽媽斜著眼睛看了看祁胖子。


    不用說,自己的底細便是這祁胖子透露給景一鳴的。


    “以前在宮裏打過照麵,倒也算談得來。景公子問這些,可是與交易有關?”


    “不錯。近日趙大娘子會派遣使者來臨東城,在下想拜托崔媽媽引見一二。”


    景一鳴說完,便一直目光炯炯的盯著崔媽媽。


    此事幹係重大,不由得他不緊張。


    “奴家與她雖都出了皇宮,可私下裏倒也有所來往,想要引見應當不難。”


    景一鳴心中一喜,誰知崔媽媽接著說道:


    “不過......”


    景一鳴怕事情還有反複,不禁催問道:


    “不過什麽?”


    崔媽媽噗嗤一笑。


    若論挑弄男人,她還真沒輸給過誰。


    “既然景公子說了是交易,那公子的手中也要有奴家想要的籌碼才是。”


    景一鳴聞言心頭一鬆,他早就準備好了籌碼。


    “在下可以送崔媽媽一首詞,保證媽媽滿意。”


    崔媽媽眼珠一轉,而後說道:


    “景公子的才學自是不消說,不過奴家是生意人,總還是要先驗驗貨才安心。”


    “這有何難?筆墨侍候!”


    景一鳴當下也不多話,挽起袖子便開始揮毫。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


    “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


    “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這首詞是女詞人李清照的作品,名為《如夢令·昨夜雨疏風驟》。


    整首詞很是婉約,且感情豐富細膩,最是適合歌妓們演唱。


    果然,崔媽媽隻是略看一眼,便看出了這首詞的與眾不同。


    “嘖嘖,景公子真是令奴家大開眼界。”


    景一鳴心中一鬆。


    “這麽說,崔媽媽是同意了?”


    誰知,那崔媽媽竟搖了搖頭。


    “奴家貪心的很,這一首詞隻怕還滿足不了奴家。”


    景一鳴歎了口氣。


    看來還是方才自己表現的太過急切,被崔媽媽看出了端倪,這才被死死拿捏住了。


    “依媽媽的意見呢?”


    崔媽媽伸出兩根手指,說道:


    “奴家也不敢貪心,隻是請景公子再賜詞一首。”


    景一鳴答應的很爽快,他計算機裏的詩詞隻怕比衣服的樣式還多,不用白不用。


    “那便請媽媽再看這首。”


    崔媽媽沒想到他答應的這麽痛快,更沒想到景一鳴竟如此才氣逼人。


    像上次的《水調歌頭·中秋》和這次的《如夢令·昨夜雨疏風驟》,無一不是絕妙。


    可是景一鳴仿佛信手拈來一般,感覺毫不費力,怎能令她不驚訝?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


    “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這次崔媽媽邊看景一鳴書寫,邊跟著念了起來。


    “好一句‘人生長恨,水長東’!”


    念到最後,崔媽媽發出一聲感慨,眼底似乎依稀有淚花在閃動。


    “敢問景公子,這首詞叫什麽名字?”


    “這首詞名為《相見歡·林花謝了春紅》。”


    “相見歡......相見歡......”


    崔媽媽喃喃兩聲。


    景一鳴見她神色有些恍惚,連忙喊道:


    “崔媽媽,崔媽媽......”


    崔媽媽迴過神來,悄然抹了抹眼角。


    “景公子這兩首詞頗好,咱們的交易便定了。不過奴家隻是引見,至於其他事情奴家可不負責。”


    清醒過來的崔媽媽,還是一如既往的圓滑。


    “這個自然。既已如此,在下便告辭了,隻等媽媽的好消息了。”


    崔媽媽也未挽留,她的情緒依然不是很好。


    “也好,奴家身子有些不適,便不送諸位了。”


    “諸位請便吧。”


    景一鳴告辭離去,隻是當他轉頭看去時,崔媽媽還在拿著寫有《相見歡·林花謝了春紅》的絹紙,遲遲不肯放下。


    顧府書房內。


    依然是顧青鸞和玉哥兒兩人。


    依然是壓抑的氣氛。


    顧青鸞一直沒有做聲,玉哥兒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屋裏一時間落針可聞。


    良久之後,顧青鸞才長長吐了一口胸中的濁氣。


    “父親大人可是有什麽憂心之事?”


    玉哥兒這才敢開口說話。


    顧青鸞也不隱瞞。


    “方才接到消息,殷皇商身邊的周管家近日要來臨東城。”


    “父親大人是臨東城的鹽商,殷皇商那裏每年都會派人考校,似乎沒有什麽不妥吧?”


    顧青鸞冷笑一聲。


    “周管家是殷皇商的貼身管家,日常考校哪用得著他?”


    “況且,你不覺得太巧合了嗎?”


    “巧合?”


    玉哥兒的思路明顯沒有跟上。


    “你忘了最近還有誰來?”


    玉哥兒這才恍然大悟。


    “父親大人說的,可是趙大娘子身邊的婢女林姑娘?”


    顧青鸞點了點頭。


    “不錯,這林姑娘也是趙大娘子的心腹,此次前來正是為了‘綢引’的事情。”


    “周管家趕在這個時候前來,為父不信會這麽巧!”


    殷全道和趙大娘子同為皇商,可兩人一直不和。


    現在同時安排心腹手下來到臨東城,很難不讓人懷疑有所圖謀。


    “父親大人以為,他們此次同來,意欲何為?”


    “哼!”


    顧青鸞先是一聲冷哼,隨後說道:


    “若為父沒猜錯,這是逼著為父站隊呢!”


    玉哥兒心中一凜。


    “父親大人心中是何打算?”


    顧青鸞歎息一聲。


    “狡兔尚且三窟,為父自然也要多做準備。”


    顧青鸞沒有明確迴複。


    皇商們手裏握著貨引,自然是掌握著商盟的命脈。


    若哪日惹得他們不高興,收走貨引也隻是一句話的事情。


    所以顧青鸞不得不多做打算。


    “現在所有的事情都是猜測,眼前還是先把‘綢引’弄到手才是要事。”


    “泰福祥的衣服繼續降價,為父倒要看看,那景一鳴還能堅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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