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樹林裏那道身影極快,隻兩句話的功夫就來到了兩人眼前,莫神醫隻覺得麵前一道強風刮過,眼前一空。


    他疑惑的抬頭詢問身邊的小徒弟:“剛才有什麽東西過去了,你看到了嗎?”


    白羽沉默,他不止看到了,還看的很清楚。


    是大師兄迴來了,不止迴來了還搶走了師父的酒和菜。


    果然下一秒就聽到莫神醫哇哇大叫起來,“啊啊啊,哪個殺千刀的偷了我的酒和菜啊。”


    隻見石桌上的酒壇子和兩盤子肉菜都不見了,隻剩下兩盤素菜孤零零的躺在石桌上。


    白羽歎了一口氣,穀裏終於又要恢複熱鬧了,他又要伺候兩個鬧人的家夥了。


    順著白羽手指的方向,莫神醫叉著腰氣的臉上的褶子都多了兩道。


    砰砰砰——


    “臭小子,你給老子出來,一迴來就搶老子的酒菜,有沒有一點尊師重道啊,趕緊給老子把酒菜還迴來,不然老子要踹了……”


    莫神醫在門外哐哐哐的砸門,嚷嚷了半晌,房間內一點動靜都沒有,他正準備踹。


    房門就打開了一條縫,從裏麵推出來一個酒壇。


    莫神醫看到酒壇一喜,他的威脅起效果了,正準備彎腰去拿酒壇,門縫裏又塞出來兩個摞在一起的空菜盤,門後傳來一聲誇張的打嗝聲,‘嗝——’


    莫神醫笑容一僵,手已經摸上了酒壇,一提,空的。


    “你這臭小子……”莫神醫氣的張口待罵。


    “嘭——”門又重重的合上了。


    莫神醫盯著那可惡的門板恨不得盯出兩個洞來,最後還是白羽又去廚房做了兩個菜出來才將人哄好。


    葉鶴軒迴到神醫穀一連窩在房裏五天,除了吃喝拉撒一步都沒有出屋子,甚至屋裏連窗戶都緊閉著,這很不正常。


    原本以為會跟之前一樣熱鬧的白羽都做好收拾爛攤子的準備了,結果連續五天都風平浪靜。


    “師父,大師兄這是怎麽了?”


    莫神醫捋了捋花白的胡須一臉的高深莫測,“還能是怎麽了,被情傷了唄。”


    情傷?


    大師兄,被情傷了?開什麽玩笑?


    白羽一臉你在逗我的表情,拿著掃把去掃地了。


    “哎,哎,你別不信,師父我可是過來人,看的可準了。”


    白羽聽他說這話就更不信了,都一把年紀了還沒有媳婦的人還好意思提自己是過來人。


    什麽過來人?被女人拒絕的過來人麽?


    莫神醫一手捋胡須昂頭四十五度角,嘴裏感慨的念叨著:“情之一字最是難懂,有人為之喜,有人為之悲,還有人為之性情大變……哎!”


    說著歎氣搖頭,背著手溜溜達達的走了。


    又過了一天,莫神醫正在石桌上自己給自己下棋,白羽忽然走了過來,“師父,穀外有人來求醫。”


    莫神醫喝了一口茶又落下一黑子道:“沒看到我正下棋呢?沒空,去找你大師兄。”


    白羽無奈,“大師兄一直關在房裏都不出來。”他可沒本事將人叫出來。


    莫神醫又落下一個白子問到:“求醫的是什麽人?什麽病?”


    白羽想了想道:“他們說自己是鬆山派的,掌門鍾南風中毒。”


    鬆山派啊,是個有錢的門派,可以敲一筆了,莫神醫摸著下巴思索。


    “你去將病人帶進來,別忘了要銀子,咳,診金這個數。”他伸出一根手指。


    白羽道:“好的師父,我這就去,診金一百兩。”


    “迴來。誰給你說診金才一百兩了。”


    “那是,一千兩?”白羽試探道。


    莫神醫搖頭,“一千兩太少了,至少一萬兩。”


    一萬兩?白羽咽了口口水,可愛的臉上赤裸裸的寫著兩個大字奸商。


    “臭小子,你那什麽表情?鬆山派那麽有錢,又是掌門的命,我收一萬兩已經很便宜了,他們要是還價就讓他們迴去吧,區區一萬兩我還收虧了呢。”


    白羽領命的去了,一炷香後背著一個人晃晃悠悠的迴來了。


    “師父,這人放哪?”


    “自然是放你師兄門口,然後喊他出來解毒。”莫神醫一邊命令著一邊自顧自說的下棋。


    啊?剛才不是說了師兄不會出來了嗎?怎麽還要讓師兄治啊。


    “去吧,你就在他門口說可憐些,把這人說的命懸一線快要死了的那種,總之越可憐越好,他會出來的。”


    白羽將信將疑,聽從師父的安排,將人丟到大師兄房門口然後敲門:“大師兄,有人來求醫了,病的可重了,馬上就要死了,需要你的妙手迴春,大師兄,你快出來看看啊,哎呀他吐血了……”


    昏迷的鍾掌門,這小孩說瞎話都不眨眼的,他什麽時候吐血了,他隻是昏迷了好嗎。


    “哎呀,他氣息微弱了,隻剩下一口氣了……大師兄,你再不出來他就要死了……”


    吱嘎——


    房門終於在小師弟白羽的不懈努力下打開了。


    隻是走出來的卻不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大師兄,而是一個渾身髒亂又臭烘烘的乞丐。


    隻見那乞丐黑黑的眼圈、胡子拉碴,頭發亂糟糟還有些板結,身上的衣服既皺吧又髒幾乎看不出顏色,渾身散發著臭味。


    “……你是誰啊?怎麽在大師兄屋裏?”白羽忍不住捂著鼻子後退一大步。


    在院子裏下棋的莫神醫也不下棋了,轉頭上下打量這個又髒又臭的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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