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沈明輝的話一出口,大廳裏又是一片寂靜。


    在眾人的視線下角落裏緩緩走出一道灰色的身影。


    原本還麵含期待的沈老爺在看到大廳中間站著的一個胖乎乎的身影時,臉上的表情差點就裂開了。


    沈老爺深吸一口氣,才維持住麵上龜裂的神情:“你,你是瑤丫頭?”


    沈夢瑤點點頭再抬頭去看坐在上首的沈老爺。


    當看到沈夢瑤的那張臉時,沈老爺倒吸一口涼氣,感覺自己的心髒都開始不舒服起來。


    他沒想到白姨娘那麽溫柔漂亮的女人,生出來的女兒卻長的,長的,如此癡肥醜陋。


    難怪這麽些年不管家裏的大席小宴都從沒見過這個女兒的身影,他一直以為是沈夫人沒有容人之量,現在看來,不讓這個女兒出現是沈夫人最好的安排。


    沈夫人默默看著沈老爺的表情,眼神裏閃過嘲諷,她早該讓這個傻子在老爺麵前多露幾麵,這樣他就不會心裏還留著對白氏那個狐媚子的念想;省的抬進府的姨娘都留著白氏的影子。


    沈老爺看著廳中的那個灰色的胖身影兩眼,覺得跟自己心中的想象差距太遠,不願再看那辣眼睛的麵容,嘴巴蠕動了兩下最終什麽也沒說,隻揮了揮手讓人站迴去。


    大廳的眾人又聊了一會,便有下人來報,宴席準備好了。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轉移到專門的飯堂,男女分開而坐。


    男子人少隻開了一桌,女眷這邊人多些,開了兩桌;沈夢瑤跟著庶女們坐一桌。


    幾個姑娘見她坐過來一副躲瘟疫的模樣,還用帕子捂著鼻子,滿眼的嫌棄。


    “秋果,去,把她的凳子挪遠點,別讓這傻子坐我旁邊。”


    旁邊的丫鬟得令把沈夢瑤的板凳挪遠了些。


    宴席的桌子是圓形的,即便遠了又能遠去哪裏。


    另一邊的女子也不願意離沈夢瑤近,最後,整張大圓桌,沈夢瑤坐的位置兩邊空出一大塊,其他人都擠在一起,生怕離她近了會被傳染傻病一樣。


    沈琉璃又飄了過來,幸災樂禍的笑:“看看,被人孤立了吧。你剛才要是頂迴去,她們肯定不敢這樣對你了。”


    沈夢瑤默默的翻白眼,小聲反駁:“要是真按你說的做,我估計連這頓席都蹭不到。”她也沒覺得這有什麽,相反還能多吃點。


    “咦,出息,一頓席而已有什麽大不了的,。”


    “氣節事小,餓死事大。”沈夢瑤一本正經。


    “你,氣死我算了。”沈琉璃氣唿唿的飄走了。


    丫鬟婆子們捧著美食一一放上桌,每桌的席麵都是一樣的,足足十八道菜。


    沈夢瑤雙眼放光的看著眼前的美味佳肴,乳豬拚盤、宮保兔肉、玉兔白菜、金錢魚肚、芙蓉魚骨、百子冬瓜、蘿卜桂魚、杏仁豆腐、手撕燒雞……


    嘶!沈夢瑤饞的直流口水,她多久沒吃到好東西了。


    等沈老夫人的一句“大家吃吧。”落下,眾人異口同聲迴複:是。


    接著身後的丫鬟們上前開始布菜。


    沈夢瑤沒有丫鬟隻能自己動手,筷子舞的飛起,把剛才就看好的吃食直接扒拉到自己碗裏。然後趁人不注意再移到空間,然後繼續搶。


    她這樣的狀態就像前世農村人吃席的場麵,哎,你們這還吃嗎?不吃我就包了。


    一桌子人誰都沒見過這樣粗俗的吃飯模樣,都傻傻的看她連吃帶拿,一會功夫桌子上的菜盤就空了一半。


    沈老夫人抬眼正好看到另外一桌的狼藉場麵,當下就冷了臉。


    她平日裏最注重規矩,下麵的小輩在她麵前更不敢有絲毫懈怠,如今看到這樣荒唐的模樣,不由的氣道:


    “袁氏,雖說你平日裏府內的事務繁忙,這庶女的教導也不能放鬆的連基本的禮儀都不懂,沈府的臉麵還要不要了。”


    沈夫人也見到那桌子上的情況,忙放下筷子認錯:“母親教訓的是,兒媳也早就已經請過嬤嬤教導於她了,奈何那孩子已經癡傻多年,怎麽教都不會,今日如若不是老爺讓她來,兒媳是萬萬不會讓她上桌的。”


    原來是個癡傻的,難怪。沈老夫人眼中的厭惡更甚了:“既如此,下次便不要讓她來了。”


    “是。”沈夫人乖乖點頭。


    飯後,眾人紛紛離席去了花園裏,沈夢瑤在飯桌上也聽到了剛才沈老夫人和沈夫人之間的對話,深深的明白,這沈府的席麵自己估計以後都吃不到了。


    看看桌上剩下的那些菜,沈夢瑤便攔住了要收拾的下人,在她們嫌棄加鄙夷的神情中把兩桌沒吃完的所有剩菜統統打包。


    沒有打包袋,她幹脆搶過丫鬟手裏的托盤,把能倒在一起的菜全都裝在大些的盤子裏。


    如此下來,一個托盤上堆的滿滿當當,還用身體遮擋著把好幾盤子菜都移到了空間。


    這些有錢人真浪費啊,一整桌也就動了一點,要不是旁邊有丫鬟看著,她都想把整桌子給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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