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一行人領到營帳處,戚將軍拱了拱手道:“王爺,這邊兩間營帳是挨著的,四位禦醫可住那間,至於王爺的營帳還是從前那間。”


    餘魚一聽這話,就想提前告退。


    卻見蕭以墨看了她一眼,道:“餘大夫跟本王住一間。”


    這話一落下,她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三位禦醫頭低的垂垂的,裝跟鵪鶉一樣,他們什麽都沒有聽到。


    仔細想想,這軍營裏又沒有女人,也不可能給餘魚一個單間。


    她跟王爺住在一起最為合適,最為安全。


    王爺是個知道分寸的人,就算住在一起也能恪守本分。


    戚將軍先是愣了一下,打量著餘魚一眼,這大夫可真是年輕,相貌也算是俊俏。


    聽說他是王爺推薦的,且這次的縫合術也是他主刀。


    得,反正是王爺的營帳,他想讓誰住就讓誰住。


    “那王爺車途勞頓,不妨先歇息,末將先行告退。”


    蕭以墨點點頭,示意餘魚跟著進來。


    看著這營帳裏的擺設,一時間很多迴憶湧上心頭。


    所有的東西都在,那床,那被子,那桌椅,那茶盞……


    一切如昨。


    他伸手摸了摸,一絲灰塵都沒有,一看就是經常打掃的。


    執起桌上的茶盞,裏麵的水顯然是剛燒好,放在這裏納涼的。


    蕭以墨倒了兩杯,將其中的一杯遞給餘魚。


    餘魚確實渴了,咕嚕咕嚕的猛灌過後,又連連打了個哈欠。


    她是真的犯困,這車途勞頓,光站在這裏,感覺人都跟著晃動。


    “王爺,我想休息一會兒,能否派人加張床?”


    “怎麽?本王這張床這麽大,還不夠你睡的嗎?”他輕笑。


    餘魚瞪大了眼睛:“這可是在軍營,難不成王爺想被人傳成斷袖嗎?”


    “本王都不怕,你怕什麽?”


    “不行,一定要加張床,要不然我跟那些禦醫大人擠擠。”


    “你敢!”


    蕭以墨不再逗她,吩咐寒夜搬了張床過來。


    所謂的床,無非就是幾塊木板拚湊而成。


    好在上麵鋪了一些厚厚毯子,躺在上麵一點都不硬。


    餘魚是真的累了,這三天在馬車裏顛簸,根本沒法好好睡覺。


    這會兒挨著柔軟的棉被,昏昏沉沉的進入夢鄉。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餘魚翻了個身繼續睡著,就聽到一陣輕笑聲傳來。


    同時感覺到臉頰上被一雙大手給揉捏著。


    她掙開惺忪的眸子,就看到蕭以墨半蹲在她旁邊,那雙大手正撫摸著她的臉頰。


    兩人的距離很近,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唿吸。


    餘魚拍掉他這隻為非作歹的手,眼珠子都瞪圓了:“王爺,你不講武德,趁人睡著占人便宜。”


    看著她睡醒的樣子,迷迷糊糊的,這發火的小模樣像極了一隻可愛的小橘貓,奶兇奶兇的。


    “你可知現在是什麽時辰了?可真能睡啊,我的小懶貓。”


    “什麽時辰?”他們是傍晚抵達的,她猜現在是戌時(晚上八點)。


    “是不是可以用膳了?”她剛說完,肚子很配合的唱起了空城計。


    蕭以墨伸手刮了刮她的瓊鼻,好笑道:“還用膳?現在可是子時。”


    餘魚一驚,天,她竟然睡了這麽久,都午夜十二點了。


    她嘟囔著:“你怎麽不喊我呢?”


    “你睡得這麽香,本王怎麽忍心。”她臉紅撲撲的,眼睛像是含著一汪清泉。


    蕭以墨伸手揉揉她亂七八糟的頭發,嘴角微微的上揚。


    “別鬧。”餘魚理了理自己的頭發,竟是這個時辰了,那她就趕緊吃點幹糧對付一下。


    “本王的女人怎麽可以吃這個?”蕭以墨立即奪走她手中的幹糧。


    餘魚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好像這幾天都沒吃過似的。


    “走,本王帶你去吃好吃的。”蕭以墨攥著她的手就走。


    夜色如墨,天空浮雲朵朵,一輪明月懸掛在夜空。


    大片營帳寂靜非常,一路上都能聽到營帳裏傳來此起彼伏的唿嚕聲。


    有巡邏的士兵來來迴迴的走動。


    餘魚跟著蕭以墨的腳步,看著這偌大的營帳,密密麻麻的,駐紮的數量如此龐大。


    這裏就有上萬的士兵吧。


    除了這一片營帳,在路上她也有看到其他的軍營分號,均是在這附近。


    兩人到了一片空地,就見蕭以墨吹了個口哨,沒多久就見寒夜扛了半隻羊羔從黑夜中現身。


    見他手腳麻利的燒起一堆炭火,再把這半隻羊用一根粗木棍給叉住,架在炭火上烤。


    這嫻熟的樣子,顯然是經常幹這事的。


    寒夜一邊翻著烤羊,一邊往上麵塗調料。


    沒一會兒,這肉就覆蓋了一層金黃,上麵滋滋的冒著煙,那誘人的香味直望人的鼻孔裏鑽。


    餘魚抹了抹嘴角並不存在的口水,驚唿一聲:“王爺,我們是要吃烤羊羔嗎?”


    這有外人在,喊他王爺是沒什麽問題的,私底下就兩人時,蕭以墨就喜歡她喊名字。


    看著她眼睛亮晶晶的,他揚起一抹寵溺的笑意:“那是當然,這幾天委屈你了,現在到了軍營,有這個條件,自然是要讓你飽餐一頓的。”


    餘魚瞅著那半隻羊,心想著這豈止是飽餐一頓了,怕是吃不了兜著走呢。


    可她低估了兩個男人的戰鬥力,她才吃了一隻羊羔腿,就見這兩男人快把半隻羊給消滅了。


    蕭以墨給她留了一塊嫩肉。


    餘魚啃得異樣滿足,這鮮嫩爽滑,吃的她滿嘴都是油:“寒夜,你這手藝不錯呀。”


    寒夜的表情不冷不淡,依舊是那副別人欠了他不少錢的模樣:“熟能生巧而已。”


    他好歹跟著王爺,在軍營裏混了好幾年的。


    在軍營裏所有人都一樣,包括主將都是跟士兵吃一樣的菜。


    但時間久了,嘴巴淡淡的,總想換點口味。


    寒夜偶爾就會在這附近的林子打一些獵物,像什麽野雞野兔之類的。


    這次數多了,以至於他沒什麽廚藝,但烤這些獵物根本不在話下。


    至於這小羊羔,他是跟附近的村民買的。


    有一半是分給了那幾名禦醫,剩下的他們就自己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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