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以墨自然是注意到這個小細節:“現在各地方出現了糧食短缺,府裏上下得節約糧食,你這個份量控製的極好。”


    “謝王爺誇讚。”餘魚著實沒料到這個小舉動,還被誇讚了一番,心裏溢出了一絲甜味。


    蕭以墨喝了口湯,是玉米排骨蘿卜湯,很是養胃。


    他突然發現,自打餘魚掌管灶房後,他的胃疾再也沒複發過。


    抬眸看她:“本王將你的種子呈給皇上,得賞賜黃金千兩。”


    “恭喜王爺。”餘魚開心的笑了起來,就連眼睛都成了月牙形。


    她激動的雙手都不知怎麽擺放,靈動的大眼,眼巴巴的看著他。


    似乎在說,那奴婢的賞賜呢?


    千兩黃金,那豈不是一滿箱的金子。


    蕭以墨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果真是個小財迷,一提錢準能看到她的眼睛亮閃閃的,像是盛滿了星辰。


    “這件事,你立了大功,獎勵自然是……”


    “是多少?”見他遲遲沒有下文,餘魚急了。


    蕭以墨彎了彎嘴角,輕咳一聲:“這種子既是你感謝本王之物,自然是沒有獎勵的。”


    話音剛落,就看見她的小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垮了下來。


    “咳咳,本王全都捐出去了,畢竟現在很多地方的百姓都吃不飽飯。”


    “……”這話說的餘魚無言以對。


    是是是,就王爺心係百姓。


    她就是想多填點自己的小金庫。


    午膳過後,蕭以墨跟往常一樣,在府裏隨意走動,消除積食。


    餘魚乖巧的跟在他身後,這王爺還真是自律,每日用了膳食後,不是散步就是練劍。


    難怪身材這麽好,皮膚緊實有力,硬是沒有一絲贅肉。


    這樣的男子,自然是招姑娘家喜歡的,難怪有那麽多的迷妹。


    餘魚想起答應臘梅的事,那要怎麽才能把王爺引到湖邊去呢?


    突見蕭以墨身形一頓,餘魚立刻停下了腳步:“王爺,要去湖邊走一走嗎?”


    “怎麽?那裏別有風情?”蕭以墨挑眉。


    餘魚笑著打哈哈:“王爺,整個六月都是荷花盛開的季節,過去走一走聞著沁人心脾的香味,令人心曠神怡。”


    蕭以墨並沒有去湖邊,而是去灶房院的那塊空地看了看。


    “寒夜,把這些果子跟玉米摘了,給那些文武百官送一份。”


    寒夜看了看這塊地的東西也不多,每個官員怕隻能分到一小節的玉米跟幾顆果子。


    “是,王爺。”


    餘魚跟在他後麵,見他去了灶房,又去了太妃的院落,可就是不去湖邊。


    好說歹說,就是不按常理出牌是吧?


    蕭以墨並不知她在打什麽主意,最後他繞到了餘魚的住處。


    映入眼簾的是門口放了很多盆栽,盆栽裏種的並不是鮮花,而是各種各樣的農作物。


    他眸光幽深的看著她,這丫鬟就是跟尋常姑娘不同,不喜歡擺弄花草,就喜歡種些蔬菜。


    “這些是?”有些農作物,他以前並未見過,但這幾日在飯桌上是品嚐過的。


    “迴王爺的話,這是小番茄,小辣椒。”


    “你對種菜倒是有一番研究。”


    “王爺,奴婢本就是農女出生,從小到大就在地裏刨食,對種植自有一番心得。”


    蕭以墨點了點頭,這新的住處跟她在太妃院落的布局大致一樣。


    唯一不同是,這裏少了葡萄架。


    迴想她釀造的葡萄酒,蕭以墨抿了抿唇:“本王還是頭一次知道,葡萄可以釀酒的。”


    釀酒……


    這兩個字仿若打通了餘魚的任督二脈,她立馬有了主意:“王爺,豈止是葡萄可以釀酒,像很多果子都可以釀酒,還有荷花更是可以釀酒。不如奴婢跟王爺過去湖邊摘些荷花?”


    蕭以墨愣了下,麵上隱隱有些期待:“荷花竟也可以釀酒。”


    他怎麽聽著萬物皆可釀。


    “那是當然。”


    “如此,還不快跟上。”


    “是,王爺。”餘魚開心的快要起飛。


    掙點錢真是不容易,總算是把他給引過去了。


    主仆兩人沿著鵝卵石的小路,繞過彎彎曲曲的長廊,視線範圍內便是一大片的湖。


    湖裏的荷花越發嬌豔起來,微風徐徐,吹來陣陣清香,很是宜人。


    “王爺,這日頭有點大,不如您去涼亭那邊休息會,奴婢采點荷花?”


    蕭以墨點了點頭,朝涼亭走去時,發現那有人。


    是個穿著紫色紗裙,身形纖細的姑娘。


    她提筆正在畫板上畫著什麽。


    這姑娘有些眼熟,他想起來了,這是母妃為他選的婢女,好像是叫臘梅?


    臘梅纖細的手執筆,行雲流水的在畫紙上作畫。


    一副夏日美景躍然紙上,一池的荷花在湖中蕩漾,一艘小船翩然在湖中間停留。


    船頭站著一位美男子,衣袍飄逸,彷如謫仙


    像王爺這神仙般的人物,她看了一眼就深深的刻在腦子裏,再畫到畫板上也毫不費力。


    此時,她正在潤色鞋子的部分。


    眼角餘光瞥到了來人,見對方抬腳要走,她立馬福禮喚住:“王爺。”


    蕭以墨頓住腳步,抬眸看她,語氣漫不經心:“在這做詩?挺有雅興。”


    臘梅盈盈一笑,笑容絕美如畫:“王爺,奴婢是在畫畫,但有個地方總感覺畫的不太對勁,還請王爺指點。”


    蕭以墨便上前幾步,當他的眸子定格在這幅畫作上,瞳孔微微緊縮。


    畫工如此熟悉。


    他想起了那本畫冊,難以置信的看著婢女一眼。


    臘梅眸光含著春水,淺淺一笑後,立馬羞澀的垂下頭。


    “奴婢的畫功有些拙劣,讓王爺見笑了。”


    “這是你畫的,畫的不錯。”


    這誇讚,讓臘梅喜不自禁。


    果然還是餘魚有辦法,這個錢可沒白花。


    她從來沒有跟王爺說過這麽多話,還是這般近距離的接觸。


    她都能聞到他身上那股沉香,是那麽的令人沉醉。


    “多謝王爺誇讚,還請王爺看看有什麽不妥之處?”


    “找不到錯處,不比宮裏的畫師遜色。”蕭以墨神色複雜的看了她一眼後,轉身便走。


    “王爺……”臘梅在身後喊著,看著他頭也不迴的走,心裏微微有些失落。


    但一想到今日跟他已有所接觸,這已是莫大的進步了。


    她不能急,她要穩住。


    比起紫蓮的柔弱,瑤媚的翩翩起舞,她更覺得自己身上流淌的這種書香氣,更能吸引王爺。


    她有信心,假以時日一定可以拿下他的,這不就是邁開了美好的第一步。


    此時的餘魚摘了許多荷花,她時不時的瞥了眼涼亭。


    不錯不錯,這兩人對話有一刻鍾了,應該會有所進展吧。


    她隨手摘了幾朵,就見那抹高大的身影過來。


    餘魚立馬歡喜的跟上:“王爺這就要迴去了?奴婢也摘好荷花了,可以做荷花釀了。”


    她臉上洋溢著笑容,看起來是那麽的純真美好,可蕭以墨這一刻卻感覺有點刺眼。


    “隨你。”他淡漠的丟下這句話後,快步離開。


    餘魚提著裙擺,小跑著才能跟上。


    真的是腿長了不起,走那麽快幹嘛?


    眼看著王爺進了書房,餘魚正要跟上,就聽見砰的一聲,門被大力關上。


    她摸了摸鼻子,好險,剛才她若再往前一步,鼻子肯定不保。


    話說,這麵癱王爺抽什麽風了?


    關門,她就不用眼巴巴在跟前伺候了。


    餘魚揚了揚嘴角,往灶房走去,她得做荷花釀。


    比起在王爺跟前伺候,她更喜歡跟美食打交道。


    書房內。


    蕭以墨拿起書架上的那本畫冊,翻開上麵的畫作越發覺得刺眼。


    嘴角溢出一抹嘲諷的笑,原來……竟是如此。


    將畫冊重重的扔在桌上,朝著門外喊了一聲:“寒夜。”


    “主子,有何吩咐?”


    “將這本畫冊物歸原主。”


    寒夜一頭霧水,蕭以墨聲音冷冷地補了一句:“送去臘梅姑娘那,畫的很好,以後別再畫了。”


    “是,王爺。”寒夜拿著畫冊,心裏直犯嘀咕。


    王爺說的話太高深莫測了,他怎麽聽不明白呢?


    得,原話轉告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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