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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咳咳……2051年麽……這種感覺……就像是……靈魂被強行剝離了一樣……”


    “就像你第一次麵臨實戰一樣,根據數據的記錄,第一次實戰執行任務你是第一個倒下的,但是卻是全隊唯一一個完成了格裏夫蘭不可能的任務的人。”


    眼前的景象快速褪去,像是數據流中眨眼消逝的數據一般,真銀之劍和寬廣莊嚴的殿堂被昏黑取代,巨型水晶吊頂被一個深邃的宛若蟲洞一般的奇異天象取代,超自然現象無時無刻不在尤利的周遭上演,狂暴的黑暗裹挾著數以萬計的反物質盤旋之上,而他的身下,不再是那單純的由反物質結晶體構成的堅固地表,透明的支點像是不存在似的,尤利像是懸浮在了半空中,身下原本波濤洶湧的海潮被凝固了,散發著類似死亡的死寂:“反物質汙染超過測量水平……”


    “拿起武器吧……通訊每過一段時間就會被反物質擾動中斷一次……衝擊時不時就會衝擊我們,尤利……我不知道滄龍還能堅持幾次……”


    “桃麗絲……夥伴們……”


    “尤利,想想清楚,這是戰爭!如果你還不能定下決心把你自己變成武器……”


    轟!


    “尤利!你那裏怎麽……呲呲……”


    “靠!”


    一發力場飛彈不偏不倚的砸在尤利西斯的後背裝甲上,強大的侵徹力瞬間將他後背脆弱的納米裝甲打出了一個血盆大口,蜂群納米護甲像是被喚醒了一般,狂暴的律動著,用自己的身軀瘋狂吮吸著力場飛彈外溢的魔法能量,尤利迅速做出規避動作,翻滾的同時,力場飛彈接二連三宛若雨點似的砸在他的周身,大地裂開了,在經受住力場飛彈的強大破壞力之後,晶瑩無暇的大地被砸出了一個個深黑的窟窿,壓抑在地表下的反物質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混雜著被自身同化的海水,一同噴向高空,那是,一個個宛若石油噴口的巨型流體物質噴泉!


    “目標來源不明確!建議立刻規避!”


    轟!


    “該死!”


    “尤利?你還能找到真銀之劍嗎?坐標是……”


    “該死的!我沒有那麽多時間去找真銀之劍了!桃麗絲!莫伽洛那個混蛋到底在哪兒?!”眼前擁有的隻是單純的昏黑,就連精密的夜視裝置對這種絕對的黑暗也是束手無策,除了力場飛彈臨近時散發的微弱光亮外,所能依靠的照明來源也就隻有自己身上納米裝甲被破片撞擊之後爆閃的刺眼藍光了,力場飛彈掀起的碎石化作一把把鋒利的匕首,毫不留情的席卷尤利的全身,裸露在外的血肉接觸到這些鋒利的碎塊瞬間武裝上一層淡色納米機器人,爆閃的冰藍色光芒無疑將尤利點綴成了黑暗中最為耀眼的存在:“你……可能……”


    “可能什麽?”


    “在他的身體裏……尤利……莫伽洛的身體信號……在十五分鍾內擴大了將近一億倍……我不知道那個怪物在計劃著什麽……”


    “偵測到武器,代碼turede09磁力牽引完成,正在校準第一武器裝備槽,基因鎖共鳴確認。”力場飛彈的風暴稍稍停息,接二連三的火球迅速加入了這場圍殺盛宴,比起單純的追蹤飛彈更具威脅的大規模爆炸和衝擊掀起致命的高溫,灼熱的熱浪瞬間融化那黑暗混合物,唿嘯著形成不可阻擋的洪流,尤利喘息著,拚盡全力的在死亡的空隙中起舞,他的大腦麵對死亡的威脅並沒有加速運轉,反而是變得一片空白,在那人類的腦中,這種堪比煉獄的圍殺被另一副完全平和的場景所取代,強大的目視欺詐模塊以近乎眨眼的速度將虛像覆蓋實景:“代碼turede09,建立神經鏈接完成,導引進行中。”


    “尤利……跑起來……為了成為新的槍神……你必須……跑起來……快到能把所有想要殺死你的人甩到腦後,快到就連子彈都觸碰不到你的發絲……”


    “就像……你說的,第一次實戰任務……那種感覺!哈!就是這個感覺!我在奔跑……朝著一個根本就稱不上是目標的目標……奔跑!”他怒吼著,咆哮著,鮮血在那死亡的伴舞下狂暴的奔湧著,基因鎖被喚醒了,喚醒那始終不願完全蘇醒的基因鎖的東西終於浮出了水麵,矯健的雙腿震碎那搖搖欲墜的絕對平麵,裹挾著震碎飛舞的碎片,那個身影從焰浪的包圍中竄出,熊熊燃燒的身軀拖拽著一條刺眼的火蛇,像是一枚炮彈一般猛的墜落,翻滾,強健有力的機械臂狠狠地衝向了基因鎖用劇痛指引著的那個方位:“掙紮吧!很快身為人類的你就會絕望的發現範海辛和他的一切傳說都是虛假的,留給你的隻有麵對血族的絕望,以及對特蘭西瓦尼亞真正雄偉之物的敬畏!哈哈哈哈哈哈……”


    “不……範海辛,他的一切,他的傳說,並不是憑空捏造,起碼我知道……他還在我的血管裏起舞,現在……輪到我接過他的劍了!”冰冷的瞳孔散發著刺骨的寒光,尤利爆喝一聲,雙手順勢握住了那個形似劍柄一般的長條物,包裹著那個東西的黑暗物質在接觸到尤利手掌的瞬間熊熊燃燒,一顆火球正麵向著尤利襲來,但還未來得及撞上,一麵盾牆霎時出現在了火球和尤利的中間,劇烈的爆炸夾雜著撼動一切的衝擊波,唿嘯著向著四麵八方散開,碎片燃燒著,點亮那深邃無邊的黑暗同時,憑空出現的護盾也一並崩塌,像是火流星一般唿嘯著墜落在尤利身邊的碎塊夾雜著莫伽洛震耳欲聾的怒吼,尤利冷笑著,向著眼前的黑暗做了個抹喉動作:“turede,權限解除,基因鎖確認鏈接,基因鎖:範海辛,完成武器化進程。”


    “保持清醒,黑暗中的東西隨時都可能在你打瞌睡的時候悄然奪去你的生命。”


    “保持信仰,神聖羅馬教皇的銀冠會保護每一個心中擁有信仰的羅馬帝國戰士。”


    “保持堅定,我們的身後,是神聖羅馬帝國最後的防線。”


    那是,曾經被稱為真銀之劍的巨劍,尤利好似一尊雕像一般死死的抓著劍柄,基因鎖被釋放的力量並沒有像決堤的洪水一般唿嘯著向著四周傾瀉,相反,像是風暴來臨之前的海麵一般平靜的令人窒息,冰藍色的物質順著尤利的雙手緩緩的流經整個劍身,溫和的擁抱著逐漸灼熱的巨劍:“我不會再選擇逃跑了……媽媽……我好想……再看一次你的笑容……還有姐姐……”


    “放棄掙紮吧!臣服,或者死亡!”


    刹那,就在那咆哮戛然而止的一刹那,一道光咆哮著撲向那刺耳的雜音來源,尤利消失了,與那真銀之劍一同消失在了茫茫無際的黑暗之中,基因鎖所賜予的絕對機動性將他加速到了近乎光速的超速度,金屬構成的軀體痛苦的奏鳴著,來不及轉移陣地的納米裝甲像是被空氣撕裂了一般,像是灰燼一般被撒了一路,尤利咆哮著,雙眼被純粹的冰藍占據,那是他的基因鎖獨有的藍色,而那冰藍,正在溢出!像是複蘇的泉眼似的不可阻擋地從他的眼眶中奪路而出:“奪走我一切的幕後黑手就是你吧!絕望,這種東西應該是留給你的!”


    “嗬嗬……人類最終還是選擇了虛無的希望麽?就憑你這……”


    一道劍光掠過,真銀之劍兇狠的揮出了在被塵封不知多久之後最強大的一劍,狂暴的劍氣就連周遭的黑暗都紛紛退讓,刺眼的煞白頃刻間取代了枯燥無味的黑暗,伴隨著光亮的漸漸退去,尤利解脫似的笑了下:“結束了,莫伽洛。”


    ……


    哢!哢!哢!


    “真的結束了嗎?人類!”


    “不……可能!”黑暗中竄出一個虛影,尤利隻感覺自己的腹部猛的傳來一陣劇痛,身體像是被狂風吹飛的枯樹一般向後倒去,他想反擊,但卻絕望的發現自己手中的巨劍已然不知不覺化作了一個孤單無力的劍柄,幾乎不可能斷裂的真銀之劍竟然詭異的斷成了一地碎片,莫伽洛狂笑著,狠狠地撕裂了尤利的腹部,空中瞬間充斥著滿目閃爍著寒光的金屬碎片,零件經受不住異化利爪的摧殘,被硬生生的剝離軀體,尤利反射似的翻滾,躲開他那連續致命的利爪:“看看你那狼狽的樣子啊,人類就連一個純血的戰士都找不到了嗎?!”


    絕望,尤利終於第一次體會到了絕望的感覺,莫伽洛就那麽毫無防備的站在自己的麵前,但……他所拚盡基因鎖全力發出的一擊,換來的就是這麽個好似玩笑一般的結果:真銀之劍被瞬間切碎了一地,就連自己也在完全沒有反應的情況下被這麽一個號稱是魔法師的血族開膛破肚,對方高傲的拋下了那哥特式頭盔,驕傲的擦拭著那漆黑的利爪,尤利絕望的看著對方,驚訝的發現,那並不是什麽魔法加持的武器,那隻不過就是吸血鬼本身的手,那奪去了他人類身份,將他硬生生從一個鮮活的人類變成了半人半機械怪物的血族之爪。


    “感到驚訝了?人類瀆神的行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神是很仁慈的,他不會降罪於企圖褻瀆自己的子民,那麽……神會選擇做什麽呢?”


    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後退著,尤利強迫著雙腿站起來,但軀體早已被絕望的恐懼所支配,希望在真銀之劍變成一地殘渣之後悄然破滅:“神……是很仁慈的,對人類他賜予了他們死亡,而對我們……上帝公平的給予了我們永遠的詛咒……”


    “不可能……這不可能……”


    “範海辛,這就是你的血脈嗎?哈哈哈哈哈……”


    一個純粹由黑暗組成的人形站在尤利的麵前,一把漆黑的巨劍取代了先前散發著希望光芒的真銀之劍,劍鋒冰冷的指著尤利的咽喉,他在挑釁,他在戲弄,因為身為範海辛化身的最後希望已然跪倒在了他的腳下,伴隨著莫伽洛勝利怒吼的,是那頭頂的蟲洞詭異的躁動,一個好似戰艦艦首的物體刺破了蟲洞的包裹,張揚的暴露在了主物質位麵的空氣中:“特蘭西瓦尼亞的列祖列宗,被人類奪去了生命的祖靈啊。睜眼看看吧!到底是誰……”


    “為特蘭西瓦尼亞爭取到了生存的空間……吸血鬼,將永遠脫離被人類殘殺壓迫的陰霾中!範海辛已經死去!醒來吧!深淵的……魔女!我以勒森魃親王,魔宴同盟首領之名懇求蘇醒的你歸來!”


    “尤利……你必須立刻阻止他……不管用什麽辦法……天哪……那是什麽?!尤利……黑洞做出反應了……大地在……撕裂……”


    “對不起……桃麗絲……真銀之劍……已經……”


    “呲呲呲……”


    “為什麽?!你不是能斬殺該隱的劍嗎?!為什麽!”尤利強忍著絕望錘著身下的大地。


    “不……殺死該隱的向來不是真銀之劍本身……而是手握著真銀之劍,心中充盈著信仰的戰士……孩子,你還沒明白。”


    “手握……它的戰士?”


    “我說過,真銀之劍,本就不存在。”


    範海辛的微笑在死亡即將到來的刹那充斥著尤利的腦海,和他一同出現的,還有那尤利從最後的記憶中所看到的一樣東西,那把範海辛揮舞過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羅馬軍團劍。


    “真銀之劍,本就不存在……它可以是武器,但它絕對不是希望本身,因為希望,是沒有實體的,隻存在於……”


    “你的心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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