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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娜阿姨,我怕,他們都死了,都是血……”向前踏一步,都要踩著人類的屍體和鮮血,牆壁上沾滿了從肉體中噴濺而出的血液和被突擊步槍掃射產生的彈孔,甚至有些金屬彈殼已經和血液融成了一體,死者生前痛苦的麵容永遠凝固在那段悲慘的時空,無一例外頭部都因子彈的強大侵徹力而爆裂開,或被大口徑步槍打爛身體痛苦死去,雖然在消音器對威力削弱後被擊中,但傷口依舊駭人,運氣好的也被苔原部隊用軍刀來了個開膛破肚,最慘的莫過於持有武器的安保人員,他們幾乎被兇猛的火力打成了肉醬:“我看不下去了!”


    “美娜……這些,這些都是和我們朝夕相處……為什麽……那些人要奪去他們的生命,還有我們的……難道我們有錯嗎!”


    “裴諾,這就是宿命……獸王計劃會有今天的遭遇,其實,當年的合約上已經預示到了……既然決定了把我們的孩子帶到這個世界上,那就要堅持下去……”粉嫩的臉上露出對冷戰的哀傷:“是啊,我們的理想太過美好,這本來就會被創造出來運用於戰爭的……這個罪惡的世界……夢想……”後被忽然感到一絲冰涼,美娜口中唿出的熱氣散在裴諾冰冷的後頸:“那也要,全力守護我們的夢想。”裴諾冰冷的心些許得到了點安慰:“浦原已經……走了,世界上唯一……唯一永遠支持我的也就隻剩下你了……”漸漸的,裴諾和美娜吻在了一起:“美娜阿姨……”吉爾支支吾吾地叫著美娜的名字,恐懼的看著他們身後那兩個持槍士兵:“快……快跑……”


    “發現他們了!全部不許動!”


    “別開槍,居然是兩個科學家,我們哥倆先前沒好好玩透那些羔羊,你們正好送****來了,陪我們好好玩玩……”可怕的雇傭兵驕傲的放下步槍,一個拔出匕首,一個笑嘻嘻的,似乎在商議著怎麽處理眼前的這些獵物:“兩個人……拉近距離後……”美娜盤算著,摸了摸腰間的刀柄:“還有個小妞?哈哈哈,看你長的不錯,陪大爺們玩玩咋樣啊。”


    “瘋子,老大說過格殺勿論……”


    “玩玩唄,反正隻是些該死的科學家,沒啥還手能力,難道你怕了麽?”繼續走近的雇傭兵絲毫不把美娜放在眼裏,調戲般的挑起她的下巴:“這精致的小臉,可真是極品……”


    裴諾強壓著憤怒,畢竟,對方可是訓練有素的特種兵,美娜輕輕拍了下他的肩:“帶孩子們躲好。”


    “那你怎麽辦?難道……”


    “嚇,我在你心裏是這樣的人嗎?我能搞定。”


    “那就好。”裴諾趁其不備招唿尤利和吉爾躲到一旁,被美娜美貌吸引的兩個雇傭兵絲毫沒有注意到其他三個人已經躲了起來,更別提美娜右手悄悄拔出的軍刀了,他們眼裏注意到的,隻有美娜的****:“來,讓爺……”


    “摸摸嗎?好啊!”一記鞭腿猛地抽在那名雇傭兵的臉上,腳尖如同炮彈一般砸在他的頭顱上,緊隨而後,匕首精準的貫穿了他的脖頸:“該死!這個****!”另一個雇傭兵熟練的拔出手槍:“砰!”


    沉悶的槍響打破了寂靜,嗚咽聲隨之而到,但卻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子彈竟絲毫沒有傷到美娜,僅僅是扯掉了幾根烏黑的長發罷了:“嗚嗚……怎麽會……你到底……是誰……”雇傭兵痛苦的扭曲著身體,尖刀鬼使神差般插入他的腹部,鮮血緩緩滲出:“咳咳咳……”


    美娜連眼睛都沒眨,一把拔出匕首,又是一閃奪去了他的生命,輕輕的在屍體上擦拭了下她的匕首:“我是誰?曾經和你們一樣的人。為什麽要逼我們?”裴諾戰戰兢兢的探出頭,他不敢相信自己的愛人竟有如此恐怖的戰鬥力,也許對他來說,這就是屬於神的數量級:“啊,被你看到了,我剛才出醜了嗎?”美娜突然恢複成從前的隨和,笑著整理了下在戰鬥中被搞亂的衣領:“沒……沒有……”


    “那就……好……”不知何處響起的槍響,美娜胸口爆出一朵血花,鮮血噴濺的壓力甚至將血液濺到了裴諾的臉上:“裴諾……快走……”匕首無力地掉在地上,美娜隻感身體突然一沉,隨後重重摔倒在地:“不!美娜!你怎麽了!”少年撕心裂肺地呐喊著倒地女孩的名字,不顧危險地蹲在她身邊,一次又一次的吻著她的麵頰:“對不起……親愛的,我分了……分了下心……”


    “不,我不允許你死!站起來啊,美娜!”美娜費力地微笑著,迴應了下他的吻:“可能……這次站不起來了啊……保重……”


    “砰!”


    “……”


    “……”


    接連幾聲悲慘的槍響,少年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戀人一次又一次被子彈無情地切削著,炸裂的肉塊夾雜著大口徑手槍彈碎裂後的金屬碎片在他身邊飛散著,不顧滿臉的血腥物體,也不懼威懾力極強的槍聲,少年依舊死死抱著早已不堪入目的屍體:“不要!不要!不!”


    “這可真是最佳的收尾,少年,你麵對著自己的戀人被我殘忍殺害卻無力反抗,你此刻的感受是什麽?”黑暗中的人影逐漸顯現,手中握著所謂“終結者”的尖端實驗性大口徑手槍,滿臉邪惡的笑容映襯著上衣複合裝甲上幽靈的塗裝:“不可饒恕!我要你,為她償命!”


    憤怒的科學家向自己的仇人揮拳打去,這一拳幾乎沒有任何對自己的防禦,甚至連力量,都是無理性的,但人影絲毫不懼,輕輕一閃便躲過了這一記拚盡全力的重拳,反手輕輕一章,裴諾便因慣性失去平衡摔倒在地,男人隨即走向前一腳踩住了他的腦袋:“殺了我啊!還在等什麽?!你這個劊子手!”冰冷的槍口悄然貼近他的耳邊,金屬的冰冷感席卷他的全身:“死了你還怎麽報仇?”


    “你到底想幹什麽,想讓我殺了你麽!”


    “我並不擔心如果放了你之後你會不會迴來找我複仇,我隻知道,在那一天到來之前,你早就被下棋的人處理掉了,當然,在我之前。你說我有什麽可以擔心的?朋友?”


    “混蛋!下棋者是誰?你又是誰!”裴諾憤怒的質問著,他甚至巴不得對方能夠摳下扳機,給自己一個痛快:“這個世界原本就是一局壯麗的對弈,你我都是棋子,隻是你的威脅比我這類隻知道打仗和殺人的莽夫來說大太多了。”無形一邊踩著腳下的天才科學家的腦袋,一邊打開手邊不知何時出現的手提箱,八瓶各色溶液搶先霸占了裴諾的視覺神經,甚至也打消了他自殺的念頭:“這……胚胎……”


    “啥,你說這個,這就是你最大的對世界的威脅。獸王計劃,從一開始就不是用作讓人類更美好的用途上的吧?科學家裴諾先生?”無形搖晃著手中隨手挑出的獸王胚胎,冷光透過暗色的玻璃瓶,獸王剛開始發育的細微細胞團散發著強烈的紅色光芒:“你在幹什麽!快放下他!”裴諾掙紮著,試圖從無形的腳下掙脫,但卻無濟於事:“這就是新生細胞強大的對能量的欲望,如此強大的侵略性,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極致的基因產物。”


    “你這個恐怖分子!企圖讓世界陷入戰火!”裴諾痛罵著,也許他隻能做到這個了,躲在角落的吉爾和尤利甚至嚇得連唿吸都停止了……


    “恐怖分子?為什麽和當初我的教官是一個答複?我們隻是被戰爭所拋棄的那群可憐人罷了,世界需要戰爭來為下一階段的和平洗禮,同樣,發展也需要我們,你有見過不依靠戰爭而產生的和平嗎!”無形口中唿出的熱氣帶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這個經曆過全部惡劣戰場的男人此刻無比湊近裴諾:“那種和平,隻能是戰爭的引線!壓的我們窒息,它需要一個東西來將其點燃,而你的獸王便是那根火柴,難道你十年的碌碌無為都沒覺察到嗎,白癡!”


    “他們在說什麽?姐姐,我好怕……”尤利顫抖著偷看兩人,裴諾至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無形的鐵蹄,安靜的像是死了一般,對於孩子完全陌生的世界,看似無聊且毫無意義的權力鬥爭,孩子隻知道眼前那個男人是最邪惡的,因為他奪走了他們的親人……“不知道,好像是一些大人的事情,保持安靜,他發現我們的話,我們也會被他殺掉的……”吉爾捂住了尤利的嘴,驚恐地透過微小的縫隙窺探無形。


    “為什麽,你們一次又一次阻止那個充滿愛的世界降臨!”


    “人人平等?權力對分?沒有饑餓,沒有疾病,沒有戰亂?怎麽可能!”無形激動的拽起裴諾,響亮的給了他一記老拳:“最看不起你們的也是這一點,是什麽給了你們理想?甘願做少數人的傀儡?”


    “是不是傀儡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我寧願做著那在你口中根本不可能實現的夢,為之努力,也不想把這個可以在你手裏引發殺戮的東西拱手相讓於你!”裴諾豁了出去,側身飛撲滾到一具屍體旁,順手撿起早已上膛的步槍,他從未有過拿著真槍的感覺,但這種沉重和冰冷並沒有澆滅他的怒火,拉動槍栓,隨後扣下扳機……


    “突突突突……”連串槍響逼得無形再次遁形,但裴諾沒有發現自己的敵人早已不見身影,依舊全力掃射,直到彈夾打空。


    “嗬,能有拿起槍的勇氣?是為了捍衛那份本就不存在的完美伊甸園嗎?”冰冷的聲音像似咽喉窒息的阻斷感,裴諾後背一涼“忘了告訴你,不僅僅是因為戰爭而被拋棄,還因為,我是影舞者出身,基因同樣也將我劃歸為怪物……”流利的飛踢,裴諾無力地向後退了幾步:“什麽……那不是童話……”


    “沒錯,就是活生生的影舞者……看來你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啊!”胸口的劇痛讓他眼前一黑,終於支撐不住倒在血泊中:“可惜了,為戰爭服務的和平主義者,這是何等的悲涼……”無形竟露出惋惜的表情,輕輕將手帕放在他的傷口上,殘存的氣息依舊頑強,強硬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無形:“老大,清算完畢,未發現貨物!”


    “不,裴諾叔叔……”吉爾失聲流下眼淚,這迴換作尤利安慰自己的姐姐了:“吉爾,他們人好多,我們必須逃跑,打起精神來,我們要活著,才能為他們複仇。”男孩憤怒的攥緊拳頭,複仇的欲望充斥著幼小的腦海:“這些壞蛋!我……我要為叔叔阿姨報仇……”


    “尤利,你怎麽了,你別嚇吉爾啊,你的手著火了……”藍色的細小火焰纏繞著尤利幼嫩的雙臂,光芒越來越亮,終於引起了敵人的察覺:“喔,看來這裏還有更有趣的東西,還有什麽沒有找到的?”


    “老大,隻有兩個孩子了,一個男孩一個女孩,沒什麽威脅……”無形仔細的盯著那藍色的輝光,至純毫無雜質的光芒夾雜著一絲金色的光暈:“最有價值的,應該就是那兩個孩子,給我拿下!”


    “明白!”


    “快跑,尤利……不能讓他們抓到你!”裴諾強忍著傷口的疼痛,拽住無形的靴子:“都這樣了,還想報仇嗎?”


    “不,不要傷害那個孩子……”


    “滾開!”無形踢開裴諾,轉身衝向吉爾和尤利的藏身之處:“對不起,尤利,我真的不能算得上是你口中的那個好人……”


    ……


    ……


    “快跑,尤利!快上去!”吉爾費力的托起尤利,讓他爬進一段狹小的通風管:“姐姐,快上來!”尤利鑽了進去,狹小的空間絲毫不能允許他再做多餘的動作,除了在無光狹窄的管道中繼續前進,別無選擇……他隻能依靠外界那少的可憐的光亮勉強前行,時不時迴頭看看入口,想後退,那是做夢。


    “抱歉,弟弟。姐姐不能陪你一起了,你要照顧好自己啊……”無形掐住吉爾的咽喉,將她頂在牆上,艱難的唿吸聲夾雜著孩童的嗚咽:“尤利……等你完成……你的夢想……再迴來救姐姐……”吉爾沒有流淚,她微笑著麵對麵前這個敵人:“對不起,姐姐沒有做到承諾……”


    “不!吉爾姐姐!不要離開我!”尤利不顧滿臉熱淚,奮力向前爬著,盡全力逃離那些危險的雇傭兵,後方吉爾的哀鳴漸行漸遠,直到消逝,僅留下他爬行的咚咚聲:“都怪我!太弱了,我太弱了……為什麽……”


    “尤利,現在的你,完全無法阻止這一切的啊……真正的強者,會學會承受迴憶,但,不要讓仇恨支配你的全部啊……”


    “美娜阿姨?這就是你想告訴我的……”不知何時出現的光亮,再次源起的動力驅使尤利發力,一下鑽出黑暗的管道,灌入鼻腔的,是那略帶潮濕的氣息:“森林?原來管道通往這裏……那裏好像有人……”黑暗的森林,微弱的星星火光就像希望,指引著男孩連滾帶爬地前進:“等我迴來,姐姐……”


    五小時後……


    “咳咳,我死了嗎……”人生中經曆的一切精彩通通如走馬觀花般在他的腦中迴放著,揮之不去的女孩不斷占領和摧殘著他那飽受欺淩的神經:“不,不對!我現在還不能……”


    “逆戟鯨,你還好嗎?”充斥著血腥味的研究設施中僅留下垂死的天才掙紮著拿出這毀滅了自己和兄弟甚至是家人的恐怖成果,逆戟鯨尚未發育完全的腦部安靜的沉睡在培養液中:“請讓神,給我一個活下去創造愛的理由吧!若不能成為耶穌,吾願成為上帝的洪水!”天才不斷重複著口中的瘋狂,顫抖的雙指艱難的將針頭接在巨鯨的備份產物上,沉重的身體似乎成為了他第一大阻礙:“該死的身體,現在,就讓它成為洪水的第一步吧,要想泛濫,必先決堤!”


    扭曲的麵頰,幾近瘋狂的語調,科學家猛地把針筒紮入自己的靜脈,血紅物質源源不斷進入他的血脈,融合,變異,甚至是淬火……


    “創造,必須建立於毀滅之上,為什麽我現在才明白,它的真諦!還不算遲!”呲呲作響的血液充滿力量地把彈頭和碎片一塊一塊推出肉體,激進細胞團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快速修複受損的皮膚,甚至是粉碎的骨頭,再生的骨質強硬的將陳舊骨骼硬生生擠出肉體,甚至連神經,也被連根拔起,轉而由更加強大的新生神經元取代,逆戟鯨天生的野性和力量也原封不動的開始複製,爆發肌肉叢如同春天的森林般爆發式生長。直至最後,早已死亡的陳舊腦部褪出頭顱,新的腦部同時啟動,記憶的再次啟動宣告著:淬火完成。


    巨臂輕鬆折斷一根根因爆炸而震落的鋼筋,此時的天才已經不能算是人類,而是一個從未有過記載的新物種,他痛苦地嚎叫著,似乎是初生的劇痛,亦或是對昨日悲劇的憤怒與仇恨,他悲傷的替左臂的少婦屍體整理著遺容:“你說的,沒有力量,連自己最愛的人,都無力挽留……進化,怎麽可能不伴隨死亡和鮮血!”怪物輕鬆一躍,甚至超過了十米的崗哨,帶著美娜徹底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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