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姝自然不可能就這樣讓侯準得逞,她剛要掙紮,耳邊就傳來了一道幽冷的威脅:


    “如果你還想見到父親大人的話,就乖一點。”


    聞言,侯姝的身體倏然一僵,她望著侯準這近在咫尺的絕美容顏,冷冷質問:


    “侯準,你把父親大人怎麽樣了!”


    侯準的腳步突然一頓,他垂下了那雙深不可測的神秘金眸,對上侯姝那滿含懷疑的眼神,他的麵色逐漸沉了下去。


    “姐姐,我一直很好奇,我在你心中到底是個什麽形象,才讓你對我產生這種誤解。”


    妖冶的薄唇飛快地掠起一絲自嘲,侯準接著慵懶地冷嗤了一聲。


    “放心,盡管他並不是我的親生父親,但也養育了我那麽多年,我怎麽會對他下手呢。”


    “從現在開始,你最好不要再試圖激怒我了。要知道,我對你的忍耐也是有限的。”


    話說到這,侯準的耐心也基本快耗盡了,他向侯姝做出了最後的警告。


    “我不舍得對你動手,不代表不會對侯川動手,聽明白了嗎?”


    說完,侯準朝著身後的德瑞克和安晴吩咐道。


    “放過那小子,至於其他人……處理得幹淨點。”


    下一秒,身後傳來了兩道齊刷刷地應和。


    “是,少爺。”


    *


    帝都郊區,某偏僻莊園。


    二樓房間。


    侯姝的雙手被魔法鎖鏈捆住了,眼睛也被一條黑色的緞帶蒙住。


    直到她被帶進一間臥室,丟到了鬆軟的沙發上,後腦勺上的係帶才被侯準解開,重獲光明。


    映入眼簾的是一間極具複古氣息的奢華房間,即使不用特意去感知,也能察覺到這間臥室充滿了魔力。


    這間臥室和侯梟在後花園特意建的那棟小洋樓,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具有相同的用處。


    因為都安裝了大量的魔法道具、施加了魔法禁製,被關進來的人,縱使插翅也難飛。


    “你應該很累了,好好睡一覺吧,”


    說話的同時,侯準解開了侯姝手上的鏈條,收走了她的手機。


    由於侯姝之前不止一次嚐試掙脫這被注入了魔力的鏈條,所以她的兩個手腕都被灼出了一圈傷痕。


    侯準見狀不禁蹙了下眉,他顯得有些驚訝,語氣頓時極盡輕柔:


    “等下我會讓人拿點藥膏過來,你暫時先別碰這傷口。”


    “侯準,你打算把我關在這裏多久?”


    侯姝對此置若罔聞,她像是毫不在意一樣,隨口問道。


    “如果說,關到你願意接受我的那一天為止呢?”


    侯準並沒有給出明確地答複,調侃般的語氣一半玩笑,一半認真。


    聽了這話,侯姝不禁失笑,瑰麗的紅唇抿成一線,幽幽地吐出四個字:


    “別做夢了。”


    “是你該認清現實了,侯姝。”


    比侯準這清冽嗓音還要冷漠現實的,是他的眼神。


    “等我拿迴屬於我的東西,坐上帝國的皇位,等到那個時候……”


    少年那冷白瘦削的手指隨意地勾起了一縷侯姝的絲發,在指尖把玩摩挲,他的嗓音如冰雪交疊,浸滿了危險的寒氣,令人無法忽視。


    “我自然會放你出來。”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向拉維斯帝國。


    蒼穹之上,幾隻獵鷹張開了寬大的羽翼,在空中肆意翱翔,發出了響徹雲霄的啼鳴。


    帝國的曆史在一夜之間翻開了嶄新的篇章。


    -皇宮·行政宮-


    一樽冰透的水晶棺停放在了行政宮的主殿,昨日還意氣風發、神采奕奕的帝國皇帝,今日已經成了被放置在冰棺裏的一具屍體。


    由於侯梟連夜下令封鎖皇帝遇害的消息,不得走漏半點風聲,違者當即誅殺,才暫且穩住了混亂的宮廷。


    此刻,那至高無上的鎏金寶座上,正倚靠著一名張狂冷傲的妖孽少年。


    寶座之下,階梯之上,橫七豎八地癱倒著幾具已經失去了生命跡象的黑衣影衛。


    侯梟的身周依舊散發著暴戾血腥的殺戮之氣,他似與王位融為了一體,像是拄著手杖一樣,搭握著劍柄,將那沾染了血漬的銀白長劍立在了身前。


    從他的身上找不到半點人間的煙火氣息,冷佞殘忍,宛若從幽冥黃泉走出的地獄修羅,僅僅隻是靜靜地坐在那,就散發出一種渾然天成的壓迫感與震懾力,令人不由得感到窒息。


    這時,從昨晚就一直跟在侯梟身邊的皇家騎士忍不住上前勸道;


    “大公閣下,您還是先休息一會兒吧,宮裏的情況已經暫時穩住了,您從昨晚到現在都沒有合過眼了……”


    然而,侯梟僅僅隻是淡淡地抬眼,眼白之中血絲滿布,眉宇間透著淡淡頹倦。


    “還沒有追查到大公妃的下落嗎?”


    聞言,這名皇家騎士直接跪在了侯梟的腳邊。


    “抱歉,大公閣下,暫時還沒有追查到大公妃殿下的下落,目前帝都市區以及國境已經被全全封鎖,一旦察覺絲毫動向,會立即向您稟報。”


    一夜過去了,雖然那些殺戮的痕跡基本上已經被清理幹淨、宮內的混亂也暫時被穩住了,但是侯川,皇後伊芙琳和皇太子伊薩克依舊下落不明。


    除了皇宮,後半夜的時候,侯梟的大公爵府也被血洗了,最關鍵的是,侯姝被擄走了!


    侯梟在昨晚那通電話裏聽到侯準的聲音後,就當即帶人折返迴了大公爵府邸,但是當他迴到宅邸時,侯準早就已經不見了。


    整座莊園隻剩下一片屍山血海。


    於是侯梟當即命人封鎖帝都城境和國境,全城搜索,追查侯準的下落,沒想到一夜過去了也一無所獲。


    眼下一堆爛攤子等著侯梟去收拾,可他現在整顆心都牽掛在侯姝的身上,一刻沒找到侯姝,他那混亂不寧的心緒就難以平靜,難以抑製的嗜血殺意在他的體內蠢蠢欲動。


    時隔這麽多年,侯梟再一次難以控製地陷入一種狂暴的躁動狀態。


    這時,主殿的盡頭,那扇鎏金嵌玉的金邊大門邊上,忽地出現了兩道逆著光的頎長身影。


    銀白色的聖袍皎潔如月,隱隱露出的灑金絲發比這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還要綺麗奪目。


    寬大的兜帽幾乎遮住了少年的大半張臉,導致那介乎於精靈與神明之間的絕世麵龐若隱若現,反而更添了幾分神秘氣息。


    即便不用摘下兜帽,侯梟也一眼認出了來者——教皇羅伊斯。


    還有,跟在羅伊斯身後的林寒。


    也正是侯梟吩咐林寒前往神殿,將教皇羅伊斯“請”了過來。


    羅伊斯看到坐在皇位上的人是侯梟,並沒有很驚訝,他的唇邊噙著淡若清風的和煦笑意,從容淡定,簡直與之前判若兩人。


    哪裏還有半點平日裏見到侯梟時的慌張閃躲?


    侯梟像是拄著手杖一樣握著一柄長劍,另一隻手則是慵懶搭在皇座的扶手上,手指輕支著下顎。


    他居高臨下,好整以暇地睨著從容走來的羅伊斯,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妖冶的薄唇:


    “冕下,鑒於你曾幫助過我,又是我父母的至交,還為我和我夫人的婚誓送上了祝福,所以……”


    侯梟這幽靡磁性的嗓音穿透寂靜華麗的宮殿,在冰冷的空氣中低縈迴蕩,伴隨著淡淡血腥味,一並朝著羅伊斯湧去。


    “你,選一個死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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