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隨即,他再次慵懶地靠了下去,薄唇微抿,淡薄縹緲的語氣仿佛毫不在意一樣:


    “姐姐,你考慮清楚了嗎,陸晚笙她的確是侯家的血脈。”


    聽到這話,侯姝輕輕撥開了侯梟放在她腰間的手,妖冶的紅唇邊緩緩勾起一抹瑰麗妖異的弧度。


    接著,她邁開了纖長的腿,鋒利的高跟鞋在光滑的地板上敲出“噠噠”的聲響。


    三步並作兩步趕上了伊薩克的步伐,玉白的手臂一抬,按住了他那蠢蠢欲動的肩膀。


    “尤斯,先別急。”


    清冷的嗓音失去了平日裏的溫軟,此刻,侯姝是連裝都不想裝了。


    她那寒如霜雪的琥珀色瞳孔中,閃爍著嗜殺的寒芒。


    如果不是礙於陸晚笙有可能是侯川唯一的血脈,她早就出手收拾她了。


    目前已知侯梟、侯準不是侯家血脈,自己又是個從異世界轉生來的,所以……好像隻有陸晚笙才是真正的侯家血脈。


    這三年來,侯姝從侯川那裏得了本不屬於她的父愛,感受到了上一世從未感受過的親情。


    所以,就算陸晚笙再無禮,隻要還沒到特別過分、不得不除的程度,侯姝會看在她是侯川唯一的血脈的份上,饒她一命。


    “父親剛剛是吐血後才昏倒,所以不排除中毒的可能。在檢查結果沒出來之前,誰也不許離開。”


    白皙精致的下顎微揚,如刀刃般的視線直直地刺向陸晚笙的方向,與生俱來的矜貴氣質交織著冷冽壓迫感,如一道密密的網交織包圍。


    陸晚笙頓時麵色一沉,她輕咬住了瑩粉的唇瓣,悶悶一哼:


    “姐姐,你難道懷疑我們給父親大人下了毒?!”


    “別這麽緊張,我可沒有這樣說。”


    聞言,侯姝慵懶地輕嗤了一聲,滿目譏誚。


    她那清冷的視線不動聲色地移到了侯準的身上,接著,彎下了矜貴的身體,瑰麗的櫻唇湊到了少年的耳邊,吐氣如蘭:


    “侯準,你身上的玫瑰香味,好像和昨天有點不一樣呢……”


    侯準昨天對她使用的迷香也是玫瑰味的,但是如果仔細分辨的話,還是能發現一些區別的。


    侯準今天身上的玫瑰異香相較於昨天而言,稍稍清新了一些。


    所以,她故意俯下身,貼靠到了侯準的耳邊,再次仔細分辨著他身上的玫瑰異香,同時,觀察著他的細微反應。


    不知道這件事是真的與侯準無關,還是他的心理素質太好了,竟然沒有絲毫波動。


    見狀,侯姝不著痕跡地冷冷勾了勾唇,接著優雅地撤迴了身體,站直了起來。


    “姐姐,你懷疑是我給父親下了毒?”


    淺歎一聲後,侯準抬起了細長的眼睫,順勢向上抬起了頭,看向侯姝。


    華美的暖調燈光照應在他這分外驚豔的嬌弱麵龐上,柔魅卻不顯女氣,仿佛一觸就會立即凋零破碎。


    失了血色的蒼白唇瓣一張一合,輕柔地道出一句:


    “還是說,你已經確定是我了?”


    侯姝不由得移開了注視在侯準身上的目光。


    他現在這副無辜脆弱的模樣,任誰看了也不會覺得他會做出下毒這種歹毒的事情。


    而且……


    她剛剛故意與侯準貼近,本是為了辨認他身上的玫瑰香味是不是與昨天不一樣。


    可沒想到,她在那濃重的玫瑰香味的掩蓋下,竟然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想到這裏,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冒了出來。


    侯準身上這妖異的玫瑰香味,難道是為了掩蓋他身上的血腥味?!


    他難道受什麽傷了嗎……?


    但現在這種場合,不是詢問他的時候,侯姝隻能淡漠地移開了視線:


    “先別緊張,但在檢查結果沒出來之前,我不會把你們怎麽樣的。”


    話音剛落,“哢嚓”一聲,房間的門被打開了——


    一抹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框邊,他是侯川的隨身侍從。之前曾是神殿的低級神官,離開神殿後被侯家高薪聘請了過來,主要負責照看侯川的身體。


    隻見男人微微俯身,朝著侯姝的方向禮貌示意:


    “大小姐,家主已經醒了,他要單獨見您。”


    侯姝點了點頭,隨即將看向了侯梟,與他默契地交換了個眼神後,徑直走進了房間。


    —房間內—


    侯姝剛走進房間,就看見那寬大的木製床上倚靠著著一抹虛弱的身影。


    見狀,她立刻闊步走到了床邊,看到侯川這與剛才在餐廳裏截然不同的蒼白麵色,侯姝立即望向了一旁侍候著的醫生。


    “跟我說實話,父親他的身體到底怎麽樣了,是不是又惡化了?”


    按照原遊戲劇情的進展,侯川會在不久後病逝,接著,侯家奪權爭鬥會升級,由現在的暗鬥直接換成明麵上的火拚。


    先是侯梟、然後是自己,都會被侯準除掉。


    雖然現在原劇情都已經被打亂了,侯梟和侯準也有了與原遊戲中完全不符的身份背景。但按照侯川目前的身體狀況惡化下去,遊戲劇情好像又要步入正軌了。


    “大小姐,家主他……”


    聽到侯姝的詢問,一旁那瑟縮的醫生不禁麵露難色,一時之間不知道要怎麽告知侯姝關於侯川的真實身體狀況。


    這時,一道沉寂的嗓音打斷了醫生的話,吸引了侯姝的注意力。


    “姝兒,我的身體狀況你不是一直都很清楚嗎,不要為難醫生了。”


    侯川表麵上毫無波瀾,淡定自若地倚靠在床邊,可他那失了血色的薄唇卻出賣了他的真實狀況。


    見狀,侯姝不由得將雙手交叉環抱在了胸前,冷冷地睨著床上的侯川,眼底漫開無盡的寒意。


    “父親大人,看來您一直對我隱瞞了您的真實情況。所以,您才這麽著急給我挑選合適的婚約對象,對吧。”


    “如果可以,我希望您能像曾經那樣自私,您的身體已經這樣了,就不要再為我考慮了。我希望您能繼續安心養病,接受治療。”


    “而且,您應該已經知道了,我和侯梟已經……”


    說到這裏,侯姝原本那理直氣壯的清冽嗓音逐漸弱了下去,幾乎快要聽不見聲響。


    侯川疲憊地闔上了眼眸,沉默了幾秒後,又極其倦怠地掀開了眼皮,深幽的黑眸晦暗不明、不可捉摸。


    “姝兒,侯梟不是侯家可以招惹得起的人。”


    “那您為什麽會讓他進入侯家?是您先引狼入室了,現在已經晚了。”


    侯姝平靜地陳述著事實。


    現如今,就算她想甩開侯梟,估計也不可能了。


    “所以,您能告訴我,為什麽帝國的大公爵會待在侯家?還有侯準,您……了解侯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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