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豔玲把爸爸扶上牯牛,自己翻身上去,牽著牯牛的繩子,媽媽沈月季走在牯牛旁邊。


    他們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華豔玲跳下牛背,把爸爸扶下牛背,沈月季遞給華中田一根樹棍當拐杖,“到時候我到集上去給買一根拐杖迴來。”


    華中田:“買什麽?就用這樹棍當拐杖就行了,何必花那冤枉錢?”


    華豔玲把牛背上的行李卸下來,沈月季:“我把這些衣服拿到井邊去洗幹淨。家裏好長時間沒有收拾了。”


    她走到堂屋裏麵去看,想不到地麵上打掃得幹幹淨淨,走到廚房裏麵看見鍋碗瓢盆也都洗的幹幹淨淨的,她的眼淚止不住掉下來了。


    華中田去住院的這段時間,想不到孩子們還很聽話,很勤快的。


    她洗完了衣服,“豔玲,你爸爸現在迴來了,你趕緊到學校去上課吧!”


    華豔玲:“好的,我明天早上去吧,我今天下午陪陪爸爸。


    他剛從醫院迴來,怕他不適應。”


    沈月季覺得女兒說的話也很有道理:


    “行吧,你在家裏陪陪你爸爸,說說話,免得他胡思亂想,我到菜地裏麵去摘菜去的。”


    “你去吧!”


    沈月季到菜地裏麵去摘菜,好久沒有到菜地裏麵來摘菜了,她一看,田裏的各種蔬菜十分茂盛,可能是孩子們到菜地裏麵來摘菜了的,留下一些摘菜的痕跡。


    她摘了一些菜,迴家做飯孩子們和老公吃。她覺得虧欠孩子們的,用心做飯。


    晚上弟弟妹妹們都迴家了,華誌雄第一個到家,看見門口拴著牯牛,猜想爸爸迴來了,“爸爸!”


    他大聲的喊道。


    華豔玲走出來:“誌雄,爸爸在家裏,他動手術截肢了…”


    “截肢了?…”他的臉色大變,緩不過神來,“怎麽就截肢了?”


    “爸爸受傷以後沒有及時送醫院,傷口化膿感染了,沒有打破傷風針,醫生說有生命危險…”


    華誌雄平時大大咧咧,甚至有些調皮搗蛋,現在聽說爸爸截肢了,心裏很不是滋味,他的眼淚在眼眶裏麵打圈…


    他背過身,偷偷的抹了一下眼睛,走到爸爸的房間裏麵去,看見往日走路健步如飛的父親,坐在房間的椅子上麵,左腿沒有了,包紮著傷口,“爸爸…”


    華中田正是不知道如何麵對孩子們,看見大兒子悲悲切切地走進來,沮喪地看著他:


    “誌雄,你迴來了,弟弟妹妹們呢?”


    “他們在後麵,我一放學就迴來了,以為你們還沒有迴來,打算到菜地裏麵摘菜做飯弟弟妹妹們吃的…”


    華中田:“哦,我誌雄長大了,懂事了,知道替爸爸媽媽分擔了,還懂得照顧弟弟妹妹了…”


    華誌雄:“爸爸,你的腿…”


    華中田:“沒有事的,最困難的時候都已經過去了,在醫院的這段時間我已經想明白了,我畢竟保住了命,隻要能夠活下來就行了,看見你們一天天長大,我就滿足了。


    這也是命運安排的。


    你也不要想太多了!把學習搞好,照顧好弟弟妹妹,我等傷口結疤以後,也找點在家裏可以幹的話。


    我也不會是坐著等死的人…哈哈…”


    華誌雄聽見爸爸說得輕描淡寫,他也沒有太悲觀了。


    “爸爸,我給你倒杯水喝吧!”


    “嗯,好!”


    華誌偉迴來了,“爸爸!爸爸!”他歡天喜地地喊著,走到爸爸的房間看見華中田靜靜地坐在房間的椅子上:


    “爸爸,爸爸你的腿呢?”


    華中田:“為了保命,我把左腿鋸掉了…”


    “啊?!”華誌偉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麽?…”


    華誌偉有些不能接受爸爸成為現在這個樣子,他開始看見牯牛拴在樹下麵吃草,就猜測是爸爸迴來了,可是想不到爸爸的左腿鋸掉了,他不能接受,爸爸會變成這個樣子…


    華中田:


    “誌偉,你迴來了,你是不是看見爸爸鋸掉腿以後,很難過啊?


    你會嫌棄爸爸嗎?”


    “不,我不會嫌棄的,永遠都不會嫌棄的。”


    “為什麽?”


    “因為你是我爸爸!”


    華中田:“我的孩子們都長大了,懂事了…”


    華豔紅,華豔春手牽著手迴來了,看見門口拴著牯牛在吃草,華豔紅:“豔春,肯定是我爸爸迴來了。”


    “我們家的牯牛都迴來了。”豔春牽著姐姐的手,高興的說:“爸爸,爸爸!”


    她們背著書包跑到爸爸的房間:


    “爸爸,你迴來了!”豔紅高興的說。


    “爸爸!”豔春撲向爸爸的懷抱:


    “爸爸你的腿呢?你的還一隻腿呢?”豔春驚訝地叫道,“爸爸截肢了,為了保命。”誌偉在旁邊替爸爸解釋,他怕爸爸難過,又怕豔春不明白為什麽。


    豔紅也是吃驚地捂住嘴巴,眼淚往下流:


    “爸爸沒有腿啦!嗚嗚嗚,爸爸你很疼吧!”


    華中田在迴家的路上就一直想怎麽麵對自己的這些孩子,尷尬,悲切,狼狽,…各種感情交織在一起,現在自己截肢後迴到家裏的一天,孩子們麵對了這一殘酷現實,他反倒心裏更踏實了。


    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去麵對吧!


    沈月季提著滿滿一籃子蔬菜,玉米,孩子們過來幫忙的幫忙,寫作業的寫作業。


    好像這段時間,孩子們都變得比以前懂事了。


    爸爸迴家的第二天早晨,華豔玲和弟弟妹妹們起床了,華豔玲:


    “弟弟妹妹們,你們都準備好了嗎?”


    華誌雄:“準備好了!”


    華誌偉:“準備好了!”


    華豔紅:“馬上準備好了!”


    華豔春:“我拿書包,姐姐等我一下吧!”


    華豔玲:“姐姐等你,拿好了吧?走吧!小心遲到了。”


    華豔玲和5個兄弟姐妹一起出發上學了,舜皇村中學和舜稻小學在一個方向,舜稻中學要遠一點點。


    華豔玲正好把華誌偉和華豔紅,華豔春送到小學。


    “弟弟妹妹拜拜啦!”


    華豔玲和華誌雄像舜稻中學走去。


    “誌雄,上次你幫我把請假條交給我們班主任了嗎?”


    “交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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