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季聽了醫生說的話,如同晴天霹靂。


    “怎麽辦?要截肢了,以後隻有一條腿走路了,全家老小怎麽活啊?


    好端端的一個人,弄到截肢,他現在也就43歲,人生的路還那麽漫長,怎麽就要截肢了呢?”


    沈月季無力地蹲在地上,仿佛心被掏空了,她不能接受這個嚴酷的現實,再次哀求醫生:


    “醫生,求求你,你想想辦法保住我老公的腿吧?”


    沈月季聲音哽咽,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們也不情願。


    們也沒有其它辦法,救命的前提下,隻有截肢,否則性命難保。”


    中年醫生嚴肅地說。


    沈月季感到毛骨悚然!後悔萬分:


    “都是我害了他,當時我要是堅定一點到醫院來看病,不會截肢了。嗚嗚嗚…”


    沈月季顧不上體麵,嗚嗚嗚地痛哭起來,淚水從她餓蛋臉上不停地滑落。


    中年醫生:“動不動手術,你們家屬自己商量一下吧!”


    沈月季隻好擦幹眼淚,迴到病房看了一眼華豔玲,華豔玲看見媽媽臉上沒有擦幹的眼淚,心裏咯噔一下,一定不妙。


    沈月季朝她點點頭,華豔玲明白媽媽的意思,走到媽媽跟前,媽媽把華豔玲帶到走廊的盡頭:


    “豔玲,剛才醫生看了片子後,說你爸爸的病情惡化了,大麵積化膿感染,必須截肢,不然的話有生命危險。”


    華豔玲聽了媽媽的話十分詫異:


    “還要截肢?這是什麽鬼醫院啊?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不行,我必須找他們醫院領導重新評估。”


    沈月季:“我也哀求醫生了,醫生說沒有打破傷風針,化膿感染了,不截肢就有生命危險,都怪我,糊塗了,沒有及時送醫院,嗚嗚嗚…


    怎麽辦啊?


    要是截肢,手術費從哪裏來?嗚嗚嗚…”


    媽媽淚流滿麵,聲音哽咽,臉色憔悴,大眼睛滿是疲倦和絕望。


    華豔玲也哭了,她覺得自己好無能,好無力!想著爸爸要是爸爸截肢了,家裏的生活怎麽辦?


    是啊!手術費怎麽辦?


    她一陣揪心的疼痛之後,拉著媽媽的手,安慰道:


    “事已至此,隻能接受醫生的意見,給爸爸好好說說,手術費我們想辦法。”


    “想什麽辦法?今天掛號,拍片的錢還是我昨天迴家找村裏的鄉親借的一百幾十塊錢。”


    “我們問問醫生,看動手術得花多少錢?


    實在不行我迴家找大伯借去。”


    沈月季:“你大伯那個人,怎麽會借錢給我們呢?


    當年結婚就把我和你爸爸,你爺爺奶奶往外麵趕出來,你奶奶慪氣氣得上吊了,你爺爺也大病一場。”


    華豔玲:“當年是當年,我還是去他家借看看,萬一他良心發現願意借錢呢?”


    “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你想借就去借吧!”


    “我們先給爸爸說一說,再問醫生手術費的事情。”


    “走吧!”


    她們迴到病房,華中田:“你們上哪裏去了?”


    沈月季把醫生的意思說給了華中田聽,這實在是沒有辦法瞞住他了。


    華中田聽了這個不幸的消息,如同五雷轟頂,痛苦萬分,不截肢性命難保,截肢了將成為終身殘廢,他100個不願意,又無可奈何。


    難怪醫生單獨把老婆叫出去的,他看見老婆和女兒都十分痛苦難受的樣子,一點也不比自己輕,都是自己帶攜她們跟著自己受苦。


    還有手術費,不都是天文數字嗎?


    “要不迴家了算了吧?不知道要花多少錢?


    截肢了也是一個廢人,不如迴家聽天由命了算了。”華中田無力地說。


    沈月季聽見老公說的話心如刀絞:


    “老公,錢去了還可以掙,命沒有了,我和孩子們指望誰啊?


    隻要你活著陪我們在一起,想辦法把日子向前挪。生活還有盼頭啊!”


    沈月季忍不住淚水向下流,華豔玲在旁邊不停地抹眼淚,走到爸爸身邊安慰:


    “爸爸,你聽醫生的話吧,隻要你好好的活著,家裏的事情我和媽媽一起做。


    我馬上要初中畢業了,完全可以迴家幫媽媽種田。”


    “你不讀書了嗎?怎麽能夠耽誤你讀書呢?你的年紀還小的很呢!


    不要像爸爸這樣沒有文化,隻能一輩子在地裏幹活,你要好好學習…”


    爸爸身體虛弱,聲音哽咽悲涼。


    華豔玲聽了爸爸的話,鄭重地說:


    “爸爸,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學習的。”


    華中田:“就算我答應動手術,可這手術費也不低啊!”


    華豔玲:“爸爸,你隻管安心安逸動手術,我和媽媽會有辦法的。”


    華豔玲找到醫生:


    “醫生,你貴姓啊?”


    醫生:“我免貴姓陳。”


    華豔玲:“陳醫生,我爸爸必須截肢嗎?”


    陳醫生看著這個15,6歲的年輕姑娘,應該還在上學吧!


    “我和你媽媽說過了你爸爸的病情,他傷得太深了,骨頭上麵都傳染上病毒了,不動手術,病毒進入大腦和五髒有生命危險。”


    華豔玲看見陳醫生這樣分析,感到無奈和痛苦:


    “截肢的話需要多長時間?手術費多少?”


    陳醫生:“手術需要幾個小時,我們明天早晨上班第一個就給你爸爸做手術。


    手術費大概需要五六萬塊錢吧!預收,多退少補,要打麻藥針,消炎針,你爸爸流血太多,還需要輸血。”


    華豔玲聽見五六萬塊錢,簡直嚇得六神無主:“這麽高的費用?”


    她心裏沒有數,以為幾千塊錢能夠解決問題的。


    陳醫生:“我們是專家組聯合做手術,藥物都是進口的,確保你爸爸的生命安全…”


    華豔玲:“能不能緩兩天再做?”


    華豔玲不好意思地說:


    “我們沒有那麽多的錢,我們還要去借。”


    陳醫生:“你爸爸的病情,多一天就更加增加了風險。你們盡快把錢籌到位吧!”


    華豔玲:“好吧!謝謝陳醫生。”


    陳醫生:“這兩天,我們給你爸爸打消炎針,輸血…”


    華豔玲的腦子飛快地轉動,無論如何都要找大伯借錢。


    她走到病房把媽媽拉到走廊上:“媽媽,陳醫生說要四五萬塊錢手術費,多退少補!”


    “這麽多的錢啊?到哪裏去弄?”


    “陳醫生說,是專家組迴話動手術,還要輸血…”


    既然是醫生說的話,無法反駁。


    沈月季感到渾身無力,搖搖晃晃的。頭皮發麻。


    “媽媽,我打算騎著牯牛迴去找伯父去借錢。馬上就出發。


    早結錢早做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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