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豔玲拉著媽媽的手說:


    “要不我在這裏守著,你迴去做飯吧?”


    沈月季看見華豔玲一張像極了自己的鵝蛋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透著堅毅:


    “我先迴去,你在這裏守著你爸爸,在醫院裏過一夜 明天再到縣城去,醫院裏醫生有辦法。”


    華豔玲:“走一步看一步,再想辦法吧!”


    沈月季想到一群孩子要吃飯,不見了爸爸媽媽一定會胡猜亂想,會亂套的。


    沈月季:“豔玲,你看著你爸爸,我迴家做飯了再來送飯你和你爸爸吃。”


    華豔玲:“媽媽,你迴去吧!”


    沈月季心亂如麻,一邊向家裏走,一邊胡思亂想,心急如焚。


    孩子們放學迴家了,隻有70多歲的爺爺在家裏,誌雄:


    “爺爺,我爸爸媽媽還沒有迴家嗎?”


    爺爺70多歲了,耳聾眼花已經不能管什麽事情了。


    “啊?…”


    他隻好去寫作業,誌偉和兩個妹妹豔紅,豔春年紀小一些,誌偉:


    “哥哥,我爸爸媽媽呢?還沒有迴家嗎?”


    誌雄:“沒有迴家,你們不都看見了啊?他們在醫院裏看病打針不要時間嗎?


    來迴走路不要時間嗎?”


    豔春帶著哭腔:“我要媽媽,嗯,我想媽媽了。”


    豔紅拉著媽媽的手:“豔春,你不哭,媽媽一會就會迴來的。


    我們先寫家庭作業吧。”


    豔紅端了一個高凳子當桌子,端了兩個小板凳:


    “豔春我和你一起寫家庭作業吧!看誰先寫完。”


    豔春抹幹了眼淚,把作業幫本拿到“桌子”上麵開始寫起作業來。


    沈月季離開了醫院,天色已晚,太陽早已西下,偶爾能夠聽見知了在樹上疲憊的叫著:“知了,知了”惹得她心煩。


    她想家裏沒有什麽菜,就直接到自己家的菜園子摘了一些菜,在地裏找了一個破塑料袋子拿迴家。


    “媽媽迴來了。”豔春寫完了作業,看見沈月季提著一些菜,從外麵走了進來。


    沈月季看見孩子們都在家裏,心裏稍微安定了一些。


    “孩子們,你們都迴來了。”


    她走到廚房把菜放下,豔春,“媽媽,你怎麽才迴來啊?我都想你了。”


    沈月季把豔春抱起來,彎著頭:


    “媽媽有事,要陪你爸爸看病啊!”


    誌雄:“媽媽,我爸爸和姐姐呢?”


    “你爸爸和姐姐在醫院的看病過兩天再迴來。”


    誌偉:“爸爸還沒有好嗎?”


    沈月季竭力裝出一副輕鬆的樣子:


    “你爸爸的傷口太深了,需要住院幾天才能迴來。


    你們在家裏都要聽話,免得你爸爸為你們的事情操心。他才好得快。”


    誌雄:“媽媽,曉得了。我幫你的忙做飯吧?”


    沈月季把豔春放下來:


    “好,誌雄,你去幫我在井裏壓兩桶水提到廚房裏來。


    誌偉,豔紅你們幫我擇菜吧!”


    “好啊!”誌紅高興地說。


    “我幫媽媽擇菜。”豔紅笑著說。小孩們畢竟是天真無邪的。


    沈月季麻利的開始炒菜,炒熟一碗就高聲叫道:“你們幫忙把菜端到堂屋裏麵的餐桌上麵吧。”


    誌雄擦桌子,誌偉,點端菜,豔紅搬板凳。


    沈月季:“孩子們,飯菜都熟了,你們吃吧,幫你爺爺盛好飯菜讓你爺爺吃。”


    沈月季自己胡亂地扒了幾口飯菜,拿了一些簡單的行李,給華豔玲和華中田盛好飯菜匆匆忙忙到醫院去送飯菜。


    如果不是老公的腿受傷了,全家人還是很快樂的,可是老公的腿受傷,她的心頭籠罩著陰雲。


    怎麽辦呢?到哪裏弄錢?她一邊走一邊想,家裏有十幾隻雞,還有一些口糧,當然還有一頭牯牛,喂了10多年了,當初別人家下了一頭牛,家裏花了好幾擔稻穀換了這頭牯牛,養大耕田用,幫忙駝東西。


    華豔玲一直在旁邊伺候爸爸喝水,擦汗。


    到了醫院,沈月季把飯菜放到桌子上麵,“豔玲,給你和你爸爸的飯菜送來了,你們吃吧!”


    沈月季把飯菜端到華中田的病床旁邊,室內一股醫藥的味道,沒有辦法,華豔玲:


    “媽媽你也吃吧!”


    “我在家裏吃了來的。”


    看見華中田病成這樣,她哪裏還有一點胃口?


    華中田:“家裏孩子們都吃了嗎?”


    “吃了,家裏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你隻管把病看好就行了。”


    華中田也沒有什麽胃口,但是看見老婆辛辛苦苦做的飯菜不吃的話又會惹得她擔心,他強迫自己吃了一碗粥和一些青菜。


    真有一種度日如年的感覺。


    “什麽時候迴家啊?”華中田還不知道要轉院的事情。


    沈月季:“中田,我們已經來了,這次到醫院來就是要把病看好,看徹底,醫生說你的傷口太深,化膿感染了,建議我們到東安縣城醫院去看…”


    華中田一聽這話,心裏無比難受又恐懼:難道是自己的病情惡化了?


    到東安縣城醫院去不是又要花很多的錢嗎?這一次本來就不想來,結果老婆勸他來,就答應了,…


    華豔玲:“爸爸,都是為了你好,開始到醫院來的話,傷口就不會化膿感染,還是聽醫生的話,把病看好了再迴家吧!”


    華中田一隻在發燒,身體難受,心裏就不舒服,聽見女兒這樣安慰自己:


    “行吧!”


    沈月季:“我們今天在這裏住一晚上,明天就到東安縣城人民醫院去。”


    華豔玲和沈月季坐在長椅子,一夜在病房裏守護著華中田。


    第二天早上,華豔玲辦完了醫院的手續,在醫護人員的幫助下,把華中田扶上牯牛的背上,華豔玲坐在爸爸的後麵,上麵馱著行李向東安縣城出發。


    華豔玲把牯牛趕到東安縣城醫院門口,很多人好奇地過來看熱鬧,這畢竟是在縣城,90年代初期,耕牛到縣城的大街上行走畢竟不多見。


    有一個上班的好心的青年小夥子,路過醫院,很是好奇,又猜測是沒有找到車才用牯牛送病人到醫院裏來的。


    華豔玲:“謝謝大哥。”


    沈月季:“謝謝小夥子!謝謝!”


    幫忙把華中田扶下牛,華豔玲趕緊把牯牛係在醫院旁邊的一棵樹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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