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豔玲站在華中田的右邊扶著華中田,沈月季站在左邊護著華中田,深怕他站立不穩倒下去時她扶住他。


    華豔玲打算和他同步上爬,以扶住華中田,防止他倒下去。


    華豔玲首先邁上了小板凳。


    華中田左手拄著一根木棍拐杖,右腳踩著小板凳,左腳受傷沒有力,在拐杖的支撐下,也到了小板凳上麵。


    華豔玲接著邁上了椅子,在椅子上麵等著他的到來。


    華中田把右腳艱難地邁上了椅子上麵,滿頭大汗,平時身體健康,沒有受傷的時候,這是多麽容易的一件事情,可是他滿頭大汗,左腳稍微動一下,都會撕心裂肺的疼痛。


    到要邁向高凳子了,華中田像是要攀登珠穆朗瑪峰似的,感到艱難困苦,臉上滿頭大汗,他站在椅子上麵,不上不下,華豔玲站在高凳上:


    “爸爸,馬上就要爬到牯牛背上麵了,加一把力吧!”


    華中田:“我擔心爬不上這高凳子,頭暈目眩的。”


    華中田左手扶著拐杖,以減輕左腳的負擔,沈月季:


    “中田,不著急,一點一點的來。”


    華中田咬咬牙,決定攀上這“珠穆朗瑪峰”!


    他體會到了“蜀道難,難於上青天”的處境。


    他艱難地邁出右腿,調整左手扶著的拐杖,把右腳踏上高凳子上麵了,他的身體靠著牯牛的身體,華豔玲:


    “爸爸,你把右腳跨到牯牛背上就可以了。”


    華中田左手拄著拐杖,身體趴在牯牛背上,重心向胸部移動,華豔玲扶著他的右腳往牯牛的背上一點一點的移動,華中田已經感覺沒有剛才那麽難受了。


    華豔玲幫忙爸爸把右腳跨到牯牛背上,左腳自然的放在了牯牛的左邊。


    牯牛今天吃的飽飽的,還算配合。沈月季終於鬆了口氣:


    “上去了,終於上去了。”


    華豔玲身體矯健地邁出右腿坐在爸爸的後麵,“媽媽你把樹上的牛繩子解下來遞給我。”


    沈月季把繩子遞給華豔玲,華豔玲右手握著韁繩,左手扶著爸爸,防止他坐不穩倒下去。


    “出發吧!”


    樹上的知鳥叫個不停,微風吹來,華豔玲額頭上的劉海微微飄動,鵝蛋臉滲出細密的汗水,大眼睛眨巴眨巴,睫毛跟著一閃一閃的。


    牯牛馱著爸爸和華中田向金稻村醫院方向前進。


    沈月季走在牯牛的旁邊。隨時監測著老公,怕他坐不穩倒下去,她好在旁邊接住。


    好在金稻村醫院不是很遠,他們終於到了醫院門口,有人看見華中田騎著牯牛來看病的鄉親。


    有一個老爺爺看見了:“喲!還騎著牯牛來看病了,不簡單啊!”


    一個中年婦女:“這個辦法好啊!不用坐車,一樣可以上醫院。”


    在東安縣這個地方,養牛,羊,豬,雞鴨十分普遍,牛不僅可以耕地,還可以馱人,代替交通工具。


    華誌雄看見媽媽和姐姐陪著爸爸到醫院看病,他吃完飯以後,“兩個妹妹,你把碗筷收拾一下,我去學校幫姐姐請假。”


    豔紅:“曉得了。”


    誌雄到了學校,找到辦公室,見到了華豔玲的班主任,把華豔玲寫的請假條交給郝老師:


    “郝老師,這是我姐姐的請假條。”


    郝老師打開請假條:


    “郝老師:


    你好!我今天和媽媽把爸爸送到醫院,請假一天。


    華豔玲


    1993年…”


    郝老師看完了請假條,心裏一陣咯噔一下:華豔玲是班上學習成績好,勤奮,善良,自尊心強,樂於助人的一位女學生,她請假了,陪媽媽送爸爸到醫院看病。


    她平時從沒有請過假,這一次一定是她爸爸病得很厲害,華豔玲基本上在班上都是名列前茅,馬上要中考了,這不會影響她的學習和l考試吧!


    郝老師是一個很負責任的班主任。他拿著請假條沉思良久。


    華中田騎著牯牛上醫院,也驚動了醫院的醫生,他們既好奇,也能理解,病人的家庭條件不允許,騎牛看病也是很實際的操作。


    人們也很好奇一個女孩也騎著牯牛的背上。


    沈月季也不顧別人異樣的目光:“中田,豔玲準備下來吧!”


    正當華豔玲從牯牛背上跳下來,想著怎麽把爸爸扶下來的時候,有好心的路人幫華中田扶下牛背。


    一個中年男人身高體大,1.8米左右,“來,大哥,我扶你下來吧!”


    沈月季無比感激的說:“謝謝兄弟,謝謝!”


    大個子好漢幫忙扶著華中田:“是到醫院看病的吧?”


    華中田垂頭喪氣的說:“腿受傷了。”


    大個子好漢:“看樣子傷得很嚴重吧?”


    沈月季:“謝謝這位大個子兄弟!


    我家老公,耕田的時候,牯牛發瘋,撲在耕田的犁上麵了。”


    大個子好漢扶著華中田向醫院裏麵走:“喲!難怪的。”


    爸爸從牯牛背上下來後,華豔玲把牯牛牽到醫院旁邊的一棵樹旁邊,把繩子係在樹上。


    華豔玲在水龍頭下麵洗了手,趕緊進醫院,這是一個村醫院,條件比較簡陋。


    他們進了醫務室,沈月季:“謝謝這位大個子兄弟,你叫什麽名字啊?”


    大個子好漢:“大嫂,舉手之勞,不必打聽我的名字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大漢轉身消失在路上的行人中。


    華豔玲充滿了對這位陌生人的感激。


    醫院的病人也不多,多半是頭疼腦熱的人,拿點藥,打個吊針什麽的。


    沈月季把華中田扶到醫務室的板凳上麵坐下。


    一位上了年紀的老醫生坐在一張桌子旁邊。


    沈月季激動的說:“醫生,我老公的腿受傷了,耕田的時候再在犁上麵劃傷了。”


    老醫生詢問病情:


    “叫什麽名字啊?”


    沈月季:“華中田。”


    老醫生:“多大年紀呀?”


    沈月季:“55年的,今年43歲。”


    老醫生:“哪裏受傷了?”


    華中田:“左腿受傷了。”


    老醫生:“有多長時間了?”


    沈月季:“差不多有七八天了吧!”


    老醫生:“我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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