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瞪什麽瞪!本公子雖然風流倜儻,可不是什麽人都能有資格直視的!」陳音音掐著小細腰,活像隻炸毛的花孔雀。


    巴圖爾冷哼一聲,「聒噪。」


    「你居然說本公子聒噪?你一個奴隸也敢訓斥本公子,誰給你的膽子?」陳音音齜牙咧嘴的,偏他還比巴圖爾矮上一個頭,就算要揍人恐怕都要跳起來。


    「聒噪!」


    「你是不是除了這句話就不會說點旁的?」陳音音揚起下巴,從鼻腔裏哼出冷氣。


    巴圖爾皺起眉,「滾。」


    陳音音:「……」


    要不是有蘇酥在,墨硯差點沒憋住笑意,秦牧則微微側過身,沒想到與蘇酥來了個「深情」對視,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感覺對方笑起來的模樣有些眼熟。


    「墨東家可是覺得在下這張皮囊俊俏?」秦牧單邊挑眉,令蘇酥記起了孔非教授,她當即在身前比了個叉,「我對男人沒興趣。」


    「可我怎麽聽說墨東家好男風。」


    蘇酥:「……」


    幾人湊一起說了會兒話,小女郎屁顛顛跑來了,一來就直喚『阿爹』,還要阿爹抱,現場陷入死一樣的尷尬,陳音音瞪著震驚又滿是求知慾的眸子,巴圖爾則習以為常,秦牧卻眼含笑意等著看好戲。


    頭頂有麻雀飛過,稀稀疏疏的光斑從銀杏樹下抖落下來,嬌娘隨後跑進來說:「孩子亂叫習慣了,大家別介意。」


    「原來如此。」陳音音拍了拍胸脯,「姐夫,你可要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


    「始亂終棄。」秦牧接上話茬,「但墨東家還能迴到陳府,想來不是這樣的人。」


    蘇酥莫名覺得今天的秦牧有些針對她,可她不記得自己哪裏的罪過此人,她一邊陪小女郎玩鬧一邊皺著眉,嬌娘迴堂屋沏了壺茶,給眾人倒上了才把孩子抱走。


    「那夜墨東家身中媚毒,不知最後是如何得解的?」秦牧話題轉變得有些快,叫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巴圖爾最先反應過來,瞬間睜圓了眼睛,他盯著蘇酥一錯不錯。


    而陳音音也後知後覺,紅著耳尖從後麵戳秦牧的腰,含糊說:「表哥,你怎麽說這個了?」


    因為府上要搜尋蘇酥,他失嘴將事情透露了出去。


    石座上的青年隻顧著低頭喝茶,在心裏把秦牧罵了一百遍,這仇她記下了。


    「我掉入水裏,後麵的事情不記得了,應該是水太冷,媚毒並未來得及發作。」她笑著解釋。


    秦牧平靜的目光盯得她脊背發毛,她終於想起來這人像誰了,可不就是男主衛謙嘛,但兩人模樣大相逕庭,一個冷硬犀利,一個溫潤明睿。


    蘇酥不會覺得這兩人有半毛錢關係。


    等眾人喝完茶水又去巡查店鋪,事情忙完後已經接近傍晚了,陳音音在油紙傘作坊偷師了一下午基本把紙傘的原理學得差不多了,他興奮地打算迴家再砍掉一根金鑲玉,雖然他院子裏的已經砍完了,但老爹院子裏還有一小片。


    正在喝酒的陳梁冷不丁被嗆了一下,他壓了壓狠跳的眼皮問對麵的王氏,「音哥兒怎麽還沒迴來?」


    王氏嘆口氣:「臭小子多半還在遮汩堂,我一會兒讓小廝去看看。」


    她正說著,就聽見一串歡快的腳步聲,陳音音手裏提著一個磨得蹭亮的銅斧,見到陳梁居然跟阿娘在院子裏喝酒賞月,驚得立馬掉頭就跑。


    「你看清他手裏拿的什麽沒有?」陳梁問,因為上麵的密令無法完成,他今晚沒忍住多喝了幾杯,臉上已然微醺。


    王氏拄著下巴說:「好,好像是斧頭。」


    「斧頭……」陳梁喃喃,陡然竄起精神,從座位上急站起,吩咐:「沒有我的允許,二公子不得踏入院中半步。」


    「老頭子大晚上不睡覺,學人家做什麽飲酒賞月?」陳音音嘟起嘴,在小竹林中竄來竄去,最終選定了一根粗壯挺直的翠竹。


    平子跟安子看得直惋惜,「又一根好端端的竹子要被禍害了。」


    一刻鍾後院內響起了熟悉的「咣當滋啦」聲,四方院今晚註定又是一個無眠之夜。


    靠水而建的清風院隔著老遠都能聽見聒噪的聲音,因為屋內多了一個人,陳月華愈發難以入眠,她就要跟往常一樣出去把陳音音提留起來,蘇酥從外間的躺椅上坐起來了。


    「你又打算跳河?」陳月華摸到長鞭,隨時準備捆人。


    蘇酥抽了抽嘴角,「不是,上次是陳音音下藥,逼不得已,我今晚就是有點不習慣,去耳房休息。」


    陳月華沒再說什麽,這人走了她倒是自在。


    耳房跟這邊隻有一道牆壁之隔,沒一會兒她就聽見關門的聲音。


    蘇酥重重舒出一口濁氣,才躺下,餘光瞥見房樑上閃過一瞬間的冷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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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猜猜是誰來了


    第58章 主公,你缺大德了!


    「誰?」她立馬坐起身摸向懷中被她改良過的摺扇。


    那人聞聲從房梁輕輕跳了下來,在蘇酥出招前開口,「是我。」


    蹭著向水那麵映進來的月光,她瞧清了來人容貌,衛謙。


    蘇酥心中大驚,「你怎麽進來的?」


    陳府的守衛應該沒有那麽鬆懈罷?她當即想到一條地下隧道,心跳跟著快了起來。


    「堂堂臨安君竟然也做這等鬼祟之事。」她睨著他,不避不讓,這裏又不是張府,她也不是貼身侍女十七,犯不著卑躬屈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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